離殃不知道,已經有人開始惦記她的男人了。
不過此時的她,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
她的腦子裏都是各種各樣的情緒。
誰能想到……
她竟然是巫族的聖女。
這個讓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自小就因為才能十分出眾,所以才會被選為聖女。
巫族的聖女都是憑著資質挑選出來的,在成為聖女之前,她們可以是任何身份。
即便是奴隸也行。
而她的名字,則叫做黎鳶,而不是現在的離殃。
兩種風格完全不同的名字。
可是如何與君漠邪認識,如何與他相處,這些記憶,她通通都沒有。
正是因為如此,離殃的心情才更複雜。
但是,離殃的心底還隱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雖然有了那些記憶,可是那些記憶卻也讓她覺得不是很真實,就給人一種,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
可偏偏她自己又是故事中的主角。
這感覺……
真的很讓人難受。
“離兒,你在做什麼呢?”君漠邪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離殃在發呆,他上前,就要去揉離殃的頭發。
離殃直接讓開了,然後她看向君漠邪,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嗯?”君漠邪沒有注意到離殃眼底的陌生與抵抗情緒,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用多想,直接道:“這個問題,本王雖然很想讓離兒自己想起來,但是……既然離兒問了,本王自然是知無不言。”
“別那麼多廢話,快說。”離殃不耐煩的道。
“在亂葬崗附近,本王與離兒相遇。”君漠邪淡淡的說,“當時本王被下了藥,而離兒則被挑斷了手腳筋,連臉也都被毀了。”
“臉被毀了?”離殃的表情有點古怪,“我現在的臉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毀了?”
說謊也得說點真實的啊,這情況,一聽就不對勁。
“之前的確是毀了。”君漠邪淡淡的說,“不過你自己會配藥,把自己給治好了。”
離殃:“……”
這話聽起來也不像是假的。
因為這種東西,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了,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能差不多知道結果了。
所以她還是很相信這個的。
不過……
“我會配藥嗎?”離殃眸子裏閃過一抹茫然不解的光,“我不知道我會啊。”
“你現在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想不起來很正常啊。”君漠邪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話也都是實話實說。
離殃的眉頭蹙起,總覺得這事兒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身為聖女,從小自己的天賦就展現出來了,可她不曾記得,自己還會配藥,這個……
真的讓人覺得很糟心。
很想不通。
“離兒乖,很多事情不需要你特地去想。”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君漠邪自然是看的很淡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時間到了,總會想起來的。”
離殃這個情況,不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君漠邪相信她肯定會很快的想起來了。
“或許你說的對。”離殃回答,隨後她眸子忽閃了一下,“那我們相遇之後,你了解的關於我的信息有多少?”
這個問題讓君漠邪有些為難了,但是他還是很認真的說:“當時的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
他是真的不了解。
離殃:“……”還可以這樣嗎?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就說得通了。
說得通自己為什麼會嫁給君漠邪,為什麼能和他安穩的在一起。
現在想起來一些事情,她自己本身就是很糾結的,有那樣一個身份,就注定她不會平凡。
可是現在她既是巫族聖女,又是君漠邪的漠王妃,這雙重身份,就足以讓她痛苦煎熬了。
第一念頭是她不能背棄巫族,第二個念頭就是,她既然是漠王妃,就不能做損害國家的事情,兩者纏繞到一起,讓她頭疼萬分。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離兒,你怎麼了?”見離殃的表情不是很好,甚至還有幾分懊惱,君漠邪生怕離殃哪裏不舒服,又忍不住的問道。
離殃回過神來,然後衝著君漠邪笑笑,“沒,沒什麼,我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君漠邪問。
離殃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君漠邪歎了一口氣,“你若是不想說,就不用告訴我,我是你的夫君,很多事情,你願意告訴我,我陪你一起麵對,你若是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會等著你打開心結,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一天。”
聽著這樣的話,離殃的心一陣陣的在跳動,她一雙眸子就這麼看著君漠邪,眼睛好似會說話。
隻是,更多的話,被她壓在了心底。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說,說出來的結果,肯定會改變現在的一切,她還沒有弄清楚一些東西,自然不會貿然說些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她還是不能完全確定的。
“如果你願意等,那就等著吧。”離殃說。
不知道為什麼,君漠邪總覺得這一刻的離殃,好像一下子距離他好遠。
近在咫尺,卻好像遠隔天涯。
“對方是離兒,不管多久,為夫都等。”君漠邪現在和離殃說話,都不用本王這個自稱了,他就是一個簡單的男人,
一個在自己的女人麵前,沒有任何身份加持的男人。
離殃的眸光一暗,“希望你記住現在說的話,不要等到某一日之後,再去後悔。”
她也很想知道,等君漠邪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會是依然如初,還是會想辦法的除掉她?
這個都不好說。
君漠邪不懂離殃的糾結,隻是定定地看著離殃,想要從她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麼來。
隻是……
他看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不過,他態度很堅定的道:“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後悔的,這點絕對不會改變。”
世易時移,他絕對不會改變的。
此生唯戀眼前這一個。
“那好,我等著。”離殃這話說的有些深沉,更多幾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