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君漠邪變了臉色,柳飛絮以為君漠邪因為自己可憐的模樣而心軟了。
她伸出一隻沾了泥的手,要去拉君漠邪的衣擺。
君漠邪抬腳從柳飛絮的手上踩過去,還用力的碾了一下。
“啊!”柳飛絮發出了一聲慘叫,疼的忘記流淚了,她震驚不已的看向君漠邪,“王爺,王爺你……”
君漠邪似是才回過神來,他一臉疑惑的看向柳飛絮,問道:“本王的耳朵不聾,你這般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柳飛絮因疼痛而瑟縮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一些,“王爺,妾身……妾身的手……”
“你的手怎麼了?”君漠邪神色更不解了,“你的手若是不舒服,就去找太醫,你在太後的身邊服侍,太醫還會不給你看病?”
柳飛絮深呼吸一口氣,淚眼汪汪的道:“王爺,您……您踩到妾身的手了。”
君漠邪似是愣了一下,抬了一下腳,又踩了回去。
在柳飛絮又發出一聲痛叫的時候,君漠邪才一臉漠然的把腳移開了。
“你怎麼把自己的手往本王的腳底下放?”君漠邪不悅的道,“踩到會疼就不說了,可你硌著本王的腳了。”
柳飛絮本以為君漠邪會對她噓寒問暖幾句,至少會問問她疼不疼,可是誰能想到,君漠邪竟然……
會說出這樣的話!
喉嚨裏有股腥甜的味道湧現,口腔裏全是血腥之氣,柳飛絮勉強爬起來,一臉憤恨的看向君漠邪,“王爺,你怎麼能怎麼對妾身?為了你,妾身做了多少犧牲?可是你呢?因為一個醜八怪,你竟然這般對妾身!”
“柳飛絮,本王不言語,不代表本王什麼都不清楚。”君漠邪稍稍撫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褶皺的衣袖,目光越發的冷了,看向柳飛絮的目光宛若看掙紮著求生的螻蟻一般,“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本王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然你現在想要在本王麵前討要說法,那好,本王與你一筆筆算來……”
柳飛絮看著君漠邪那宛若寒冬的眼神,心下一陣發慌。
在君漠邪與她算賬之前,柳飛絮又跪倒在地上,衝著君漠邪哭道:“王爺,絮兒知錯了,都是絮兒的錯,可是那都是太後逼迫絮兒的啊,太後拿絮兒的親人來威逼絮兒,絮兒若不照辦,絮兒的家人就活不成了啊!”
早就在君漠邪進來的時候,離殃就已經靠在門口的牆上,雙手環胸的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表演。
編啊,再編的生動真實點。
真是的,想要取得旁人的信任,就不會先做好表情管理嗎?
最基本的感情都表現不出來,哪裏來的自信,能騙過旁人?
“剪裳,給我拿點零嘴兒去。”離殃吩咐道。
剪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啊?姑娘你說啥?”
“拿零嘴兒過來,我要看戲。”
“好,馬上來。”
剪裳立刻把小零食送過來,舉著碟子,讓離殃吃。
離殃嘴裏塞了一個,手上拿了一把,然後衝著剪裳道:“你也吃,看好戲不吃東西怎麼行?”
剪裳:“……”有這個說法嗎?
但是看自家姑娘吃著東西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覺得還是可以效仿一下的。
兩個人在這邊休閑愜意的可以,柳飛絮卻好像是在刀山油鍋裏炸,整個人痛苦不堪。
“王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絮兒吧,你若是不救絮兒,絮兒當真要活不下去了啊。”柳飛絮哭喊著,她仰著頭,露出自己潔白修長的脖頸,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的臉上沾上了一些泥土,就像是被一個被在泥潭裏打了個滾兒的花貓給撓了一爪子似的,看起來滑稽可笑的很。
“活不下去了,那便去死。”君漠邪對待離殃以外的女人,是沒有絲毫柔情可言的,尤其眼前的這個還是個細作釘子,更惹他厭惡,“世界之大,你或許無處容身,但是要去死,可就方便多了。”
“咳……咳咳……”離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她把手中的零嘴兒放回碟子裏,然後伸手推了推剪裳,“剛剛我沒聽錯吧?你家王爺竟然還有這麼毒舌的一麵。”
看看柳飛絮那煞白的臉,君漠邪此舉,不要太帥好嘛!
剪裳垂眸,微微一笑,“剪裳從未見過這般王爺,大概是與姑娘一起呆的久了,耳濡目染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比較毒舌?”離殃挑眉,似笑非笑。
剪裳一本正經的回答:“姑娘說話隻是一針見血,比較直白明了,讓一些人無法鑽空子。”
說的好像是誇獎離殃的一樣。
離殃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姑娘,吃東西!”剪裳殷勤的把碟子捧到離殃的麵前,隨後又問:“要不要喝點水?剪裳去給姑娘倒水。”
“不用不用,這戲看的正過癮呢,喝什麼水?”離殃擺擺手,伸長脖子去看不遠處的好戲。
柳飛絮不知道說了什麼,徹底惹惱了君漠邪。
君漠邪抬起一腳,踩在了柳飛絮的胸口。
“本王需要聽你的指示?你以為你是誰?”君漠邪臉色鐵青,而柳飛絮卻依然不知死活。
柳飛絮艱難而倔強的看向君漠邪,一字一頓的道:“王爺,隻有絮兒才能幫你,那個醜八怪能幫你什麼?太後已經命人找到了抑製寒毒的藥,隻要王爺願意讓絮兒重回漠王府,絮兒便將藥偷來給王爺。”
“本王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君漠邪又一抬腳,目光狠戾,似要將柳飛絮給殺了。
柳飛絮心中一陣惶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君漠邪,似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對自己。
就在那一腳就要下來的時候,君漠邪的身子突然被人拉到一旁去了。
離殃伸手抱住君漠邪的手臂,把他往旁邊一拽,成功的讓君漠邪那一腳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離兒!”君漠邪不悅的看向離殃,“你知道這是誰嗎?你竟然還救她!”
離殃聳聳肩,笑眯眯的說:“當然知道了啊,不過相比被你打的半殘,我救了她這個事實,應該會讓她覺得更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