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哭了一會兒,茶兒站起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喃喃自語道:“我要聽爺爺的話,我不害怕,我還要找哥哥,我不害怕——”
抹淨了淚眼,抬頭一看,很多的青年男女說笑著往城外走去,她眼珠一轉,“會不會哥哥也跟他們一樣在城外呢?”打定主意,抬腿就往城外走。
大理世代居住著白人,風氣較宋朝開放,春光明媚的三月,許多青年男女走向城外。從未出過家門的茶兒什麼都不知道,看到與家裏人不一樣的陌生麵孔,她感到了莫名的無助和膽怯,但是爺爺說過要找到哥哥,好好活下去,這些人早晚都要見的,沒有什麼可怕的,爺爺曾經說過會護著她的-她鼓起勇氣,朝著人流最多的蝴蝶泉走去。
陽光明媚的蝴蝶泉確實是情人約會的好地方。現世安穩、寬容祥和。在這裏,大理城內威嚴氣派的大理皇宮的莊嚴氣派退避三舍,取而代之的是陽光明媚、委婉動人的一片祥和和浪漫。麵對自己平生初見的湖光山色,素來喜歡山水的茶兒無心賞玩,一心找到自己的哥哥。滿腹心事的想:這裏顯然是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地方,哥哥會來這裏嗎?正在沉思冥想的時候,一陣不小的騷動在原本靜謐的蝴蝶泉邊引起。
一位滿是貴氣的婦人在十幾個人的“保護”下出現在蝴蝶泉邊。隻見這位婦人麵容略帶憔悴,但是仍舊掩飾不住她的高興和些許自豪。
白奇安將對女兒的愛和對外孫女的愛意全部投注在茶兒身上。教她經史子集,權謀數術,隻要是能夠幫她活下來的東西都不遺餘力的教她。茶兒自小熟讀萬卷書,醫術、畫卷、史書都略懂一二。見這婦人的滿麵病容,又見她的滿臉幸福,心想:這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或許就是這樣的人才能真正活的幸福,真不知道爺爺所說的活著到底是什麼怎樣活著——算了,先找到子琦哥哥要緊,說著就想往回走。
正在這時,那位貴婦人忽然喘得厲害。這幾聲咳嗽引起不小的騷動。幾個丫鬟急忙趕過來,一個前去自己主人的華麗馬車裏拿藥,另外兩個就拿著白色絲絹幫著自己的主人擦拭嘴角。見那婦人喘得痛苦,不知不覺就停下腳步。忽然那個跑到馬車裏拿藥的丫鬟慌慌忙忙的跑過來,跑到一個穿著比之自己更加華麗的衣服的婢女身旁,說:“姐姐,不好了,娘娘的藥沒有了——”
那名級別稍長得女子麵露慍色,說:“怎麼回事啊?娘娘出門要帶藥,這是規矩,你不知道麼?怎麼這麼大意?”“對不起,姐姐,可是——”那丫頭記得要哭出來。
“可是什麼?自己做錯事還找借口?要是娘娘出事,你還想活嗎?”
這時,那位婦人聽到這番話,虛弱的說:“竹青,別怪她了,是我讓禦藥房的人今天不送藥的。”
“娘娘,這是為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沒有藥,我還能不能活下去。看來,我不行——”說完便苦笑了一聲。
“娘娘,咱們回宮吧——”那個名叫竹青的丫頭催促著。
說著就急忙扶著貴婦人上車。
茶兒看到她們要扶貴婦人上車,急忙阻止道:“這位夫人不能再上車,承受舟車之苦了,這對她的身體不好的——”
“你快讓開,別妨礙我們做事——”竹青心想,這丫頭當真是不知好歹。
“你相信我。”茶兒確實擔心那位不知名的婦人。但是那些丫鬟並不把茶兒的話當回事,硬是要把茶兒推到一邊。
茶兒一片好心卻被人這樣拒絕,再加上哥哥還沒有找到,很是煩躁。但是在轉身要走的時候想到:我明明有辦法救這位夫人,我見死不救怎麼行?爺爺知道了,會怪我的——
想到這裏,茶兒說:“我有辦法救療這位夫人,她現在身體虛弱,你們這樣會害了她的!”
不管茶兒怎麼說,那些婢女都不理她,茶兒一把拉住竹青的手,眼神堅定的說:“我試試,如果不行,就拿我的命抵命。”雖然自己的命很金貴,但是她們為什麼不信任自己呢?倔強的性子一上來便不顧及後果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姑娘,你又不認識我們夫人,沒有必要給我們夫人治病,更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再說,我們不會拿我們夫人的安危讓你試!”竹青堅定的說。
茶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一番好心要幫夫人解除痛苦,卻遭人懷疑。正當她愣住的時候,那位婦人忽然開口說話:“竹青,我現在不想坐馬車,閑來無事,就讓這位姑娘試試吧——”
“是,夫人——”
茶兒聽到,一邊隨即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朵淡紅色的花蕾,一邊問:“有帶水嗎?”
“有,有——”剛剛挨了竹青罵的小丫頭,手腳伶俐了許多,一邊說著一邊跑到馬車另一邊去拿水。一會兒功夫,小丫頭就拿來了一個玉瓶還有一個玉碗。玉瓶和玉碗顯然是一套,無論質地顏色屬於同一款式,晶瑩剔透,色澤瑩潤屬於上等玉。
接過水,茶兒拿到鼻尖問了一下說:“這是蜜汁水吧,如此更好。”
那婦人道:“你能聞得出這是蜜汁水?”
“當然,蜜汁水是最容易分辨的,不過不容易製得,必須是熟悉蜜蜂生活的人在蜜蜂聚集的地方采得——這對夫人您的咳嗽是很有好處的——”茶兒一邊說,一邊將隨身的花放在蜜汁水裏,攪拌均勻。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對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那婦人的口中不免有些讚許。
“哦,這是靈台冬花,放在蜜汁水裏可以治病的,我爺爺經常咳嗽,就是將這花放在水裏服下,很好的,所以我經常放在身上——”
“靈台冬花?大理有這種花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她是個愛花的人,對大理的花很是熟悉。
“好象不是大理生長的,我爺爺在北方帶過來的——”茶兒一邊說話,一邊攪拌。
“你們不是大理人嗎?”
“我自小在大理長大,我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好了,夫人,請用吧——”
“哦,謝謝——”那位夫人很是疑惑,正在想喝的時候,竹青急忙阻止道:“姑娘,您的藥沒有問題吧?”
茶兒聽了很是疑惑,她不知道竹青的話是什麼意思,說:“沒有啊,我爺爺經常喝的——”
沒等茶兒說完,竹青就將玉碗拿到剛剛的小丫頭身邊,知趣地將碗接過來就小抿了一口,後垂首站在原地。見到小丫頭沒事,竹青才將碗拿到那名夫人麵前說:“夫人請用藥。”
那名夫人喝過後確實好多了。
而茶兒這才明白為什麼剛剛竹青為什麼那樣問,頓時感到一種恥辱,自己一片好心被認為成居心叵測,她想轉身走,但是那名夫人好像沒有什麼異樣的對她說話:“謝謝你姑娘——”
“沒關係夫人,我爺爺教我的,做人要時時伸出援手,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我告辭了。”
說完茶兒便轉身要走,她確實是不想跟這些人在一起了。剛剛走出兩步,隻聽身後又傳來那名夫人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出於禮貌,茶兒轉過身說:“夫人還有什麼事嗎?”
“姑娘你救了我,我都還沒有好好謝謝你,怎麼能夠走呢——不如到我家坐坐吧——”
“不用了夫人,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姑娘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嗎?我可以幫你的。”看她莽莽撞撞的樣子和神態,肯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說完就抬腳走出。
“姑娘應該是在找人吧——大理城我比你更熟一些,再說多一個人多點力量啊——”
茶兒心想:自己確實不熟悉大理城,這位夫人的勢力看起來挺大的倒不如讓她幫忙。
茶兒心想:反正我救了你,就當是你報答我吧,你們剛剛的無禮,我大人大量,不計較了,於是轉過身說:“如此就先謝過夫人了——”
“好——竹青,給這位小姐備轎——”
“夫人,不用了,我走著吧——我不習慣——”
“那不行,如今你是我的客人,哪有讓客人走路主人坐轎的道理,如果姑娘堅持不坐,那我隻好陪姑娘走到我家了——”那位夫人很是堅持。
“那怎麼行——夫人,您的身體有恙,若是有什麼差池我可擔待不起——”茶兒覺得這位夫人雖然病體怏怏的,但是骨子裏有一種不一樣的堅持,隻好答應了。
“好,這才對嘛——,竹青,給這位姑娘備轎——”
就這樣,茶兒坐上了轎子,排場不大但是氣勢很盛的跟著隊伍走,而這時子琦忽然想到茶兒可能打聽著自己來到蝴蝶泉,就在街上疾走到蝴蝶泉,正好路過茶兒所在的轎子走過,就這樣的擦肩而過,讓茶兒以後的人生走得這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