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如初見

藍安行被她這麼同情的看著,看得臉一陣青一陣紅的。

“這種大概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是她被人嚴密監視掌控著,無法向別人透露她被脅迫了,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小桃。所以她想方設法在雀凰麵前表現出消極的情緒,說一些胡話,但容華得知後,並不理解,或者理解錯了,並未太過重視此事。其次,她若不顧一切的告訴我她被脅迫了,威脅她的人肯定會把她的把柄或者某種秘密說出來,從她寧願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看,不難想象脅迫她的那個把柄有多重要。”

“王妃聰慧過人,安行佩服。”

“你還是佩服董漣漪吧,這步棋裏她最大亮點在於她事後機智的裝瘋,不僅麻痹了幕後凶手對她鬆懈了,而且前兩日她便表現出不正常的狀態,即便事後被治罪,她也可以以精神異常為由降輕處罰,同時又不動聲色的擺了幕後真凶一道,幕後凶手以為她蠢,利用她作為殺人不見血的工具,殊不知……被反咬一口,這次利用她的人要倒黴了。”

“不錯,這是很深的一步棋,不想尚不覺得,細想之下細思極恐。”藍安行不由感概,女人的智慧有時候真的很可怕,以權謀利,看來從來都不隻是男人的戰場。

見沈淩酒忽然停住,抬眸看著遠方,目光渙散,藍安行皺眉問道:“怎麼了?”

“突然覺得,那些看起來是自殺的人,有多少是真的自殺,而不是死於像董漣漪這樣的間接謀殺!”那些自殺的人,要麼被現世所逼,要麼被疾病所逼,要麼被利用者所逼,然而這就是世界運轉的自然規律,誰也無法改變,有多少真相是真的真相呢?

說完,三人都同時沉默了下來。

司行儒回到王府已是深夜,藍安行向他大致彙報了一下董漣漪以及小桃的事,並將沈淩酒的猜測一並告訴了他,司行儒聽完隻是淡淡點頭,並放言由沈淩酒全權處理此事,隻需向他彙報一個結果就行,對於沈淩酒處理府內的事兒,他並不覺得不妥,反而覺得讓她慢慢學著適應挺好,將來藍安行若再入官場,府內的事兒還是得經由她手,眼下權當演練了。

蓬萊閣

屋內紅羅香帳低垂,司行儒洗漱沐浴後,挑開簾子,站在床邊,垂眸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沈淩酒的睡顏。

沈淩酒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她的睡相不好,手腳喜歡抱著被子,潑墨般的青絲鋪得鴛鴦滿枕都是,櫻紅小嘴嘟著,一副孩子心性。

如今床上多了一個溫軟香玉的人確實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困了睡在哪裏都沒差別,現在即便再困也想回到床上,這便是所謂的歸宿之感麼?

司行儒脫了靴上床,賬外明珠高懸,朦朧的光線透過鏤花的紗帳,散在床榻,顯得如夢如幻。

他撐著頭,微微傾身,手指撚了一縷沈淩酒的長發,用發梢去掃她的臉,睡夢中沈淩酒伸手胡亂摸了幾把,皺眉囈語:“有蚊子……”

司行儒眉間染上淡淡的笑意,繼續逗弄了她幾回。

習武之人本就警覺,雖然並未睜眼,但她神識已經清明,察覺到身側的床榻明顯的凹陷下去。她便知道是他回來了。

沈淩酒繼續裝睡,呼吸依舊輕緩平穩。

她倒是難得乖巧。聽著身側之人淺淺的呼吸聲,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脂粉香,他有些恍惚,一整日的奔波,本該疲乏,眼下卻沒有半點睡意,心裏某處還是多年前的空虛寂寞。

沈淩酒悄悄掀開一隻眼皮,瞧著司行儒合眸養神,並未睡著,沈淩酒氣得想打人,把她撩撥醒了,他倒好,隔岸觀火了!哪有這麼輕巧的事兒?

她趁他不備,猛然偷襲他的雙手,壓在榻上,翻身而上。他頭發披散開來,似乎盛著清輝月華,波光瀲灩的眸子,一如初見,美不勝收,隻是如今這眼底裏,多了一個她。

她唇畔依稀有笑意,十足的輕佻。司行儒臉色霎時就溫沉下來了,他這是反被調戲了麼?

她的身子輕輕動了動,有幾縷頭發落在他的臉上,“夜黑風高,我覺得我們會發生點什麼,你覺得呢?”

司行儒眸子立刻幽深起來,“前幾日的苦頭這麼快就忘了?”

說著他忽然伸手,準確無誤的握住她的腕子,稍稍用力,就將她帶到了懷裏。沈淩酒卻是嚇了一大跳,這麼安靜,她幾乎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她本能的想要掙脫,卻被狠狠壓製,“本想讓你休息幾日,不想你這麼健忘。”

沈淩酒從不跟他客氣,大腿勾上他的腰際,揚著下巴衝著他挑釁:“來呀,互相傷害呀!”

“沈淩酒你就是個妖精!”

“妖精好……我就是妖精,妖精可以吃肉!”

司行儒:“……”

翌日

沈淩酒沒能下得了地,不是昨晚太激烈,而是她腿勾他腰時太用力,扭到了……

不作就不會死,這是真理!

早上司行儒給她按了一會兒,又敷了點藥才勉強好些了,沈淩酒借機賴床,就連早飯都沒興致,司行儒穿戴整齊要去早朝,雖然每次他來了興趣去上朝,不過就是聽個尾聲,但他依舊樂此不疲,沈淩酒是不能理解他這種變態行為的,她覺得他純粹就是日行一惡,跑去惡心司行傲的。

見他提了褲子就要走人,沈淩酒突然想起昨日王府的事兒,忙叫住他語氣沉痛的道:“昨日王府的事兒,藍總管有跟你交代麼?”

“嗯。”他淡淡應著。

雖不情願,但她還是得請示一下,“你那小妾……本王妃若是處置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這種小事,以後無需請示本王,你看著處理便是。”司行儒說完,臨走時又看向她,意味不明道:“聽說給你養鳥的容公子為你受了傷?”

沈淩酒一本正經的點頭,“容公子為了保護你媳婦兒受了傷,你怎麼這副表情?”

司行儒勾唇,笑容冷了八個度,“那本王應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