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瑾極盡所能的魔化著夏子晴的形象,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覺得是有目的而為之,就是覺得她要謀害鳳雪汐。
越是這樣想,他就越是想要控製夏子晴,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野。
一陣打馬疾行,終於來到了夏家祖墳。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鵝毛般的大雪早已經將這一方天地給妝點的銀裝素裹。
放目望去,極致的白承接天地,大大小小幾十個墳頭林立,卻唯獨不見那一抹俏紅的身影。
瀟瑾下了馬,在墳堆中兜轉,眉頭越收越緊。
莫不是他想錯了?
夏子晴根本沒來祭祖?
正胡思亂想著,腳底下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他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一個酒壇,壇子口還有未結冰的酒水灑出。
這是新酒!
他第一時間分辨出來,也就是說,夏子晴一定來過這裏!
正想著,龍九發出一聲呼喊:“主子,在這兒!”
離他不遠的地方,龍九正在扒拉著厚厚的積雪,很快露出一抹紅影來。
瀟瑾快步走過去,就看到已然被凍僵的夏子晴。
她臉色青白,似比這皚皚白雪還要白上三分。
看一眼龍九,他負氣般的走過去,一把將夏子晴扛在肩膀上,“回府!”
怒氣沉沉的一聲喝,讓龍九激靈了下,馬上跟著他往回走。
肩上扛著的如同一具死屍,冷寒刺骨,落在馬背上,她的身子好像才微微軟了一些。
瀟瑾解下狐裘披風,將夏子晴裹好,擰眉又看向龍九身上的墨狐皮,“脫下來!”
龍九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馬上解下外氅遞過去。
瀟瑾毫不猶豫的接過來,又厚厚的給夏子晴裹了一層。
七年來,瀟瑾第一次曠朝了,馬上引起朝堂不少的騷動。
有人覺得他是恃寵而驕。
有人覺得他想趁機奪政。
有人覺得他想伺機造反。
當然,也有人覺得他是太累了,是真的病了。
七年如一日,即便沐休,都不見澈王休息,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瀟瑾一休就是三天,消息傳回到了瀟疏玨的耳朵裏。
講真,要說一點懷疑都沒有那是假的。
可現在正是鳳雪汐養身體的時候,即便有可能江山易主,他也沒去過問。
他現在全心全意就是照顧鳳雪汐的月子,所有事情都交到了下屬手裏,不予過問。
第三天下午,夏子晴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瀟瑾那雙血紅的眸子,她嚇了一跳,“你怎麼會在這?”
說完這一句,她馬上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是墓地!
那晚,大雪紛飛,她喝了好多的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依當時的情況,她即便不被凍死,估計也得凍成殘廢。
現如今她哪裏都好,肯定是麵前這個男人救了她。
“不是你將本王強行綁在這裏的嗎?”看到她醒來,瀟瑾馬上滿臉的嘲弄,“夏子晴,你好陰險啊,敢拿自己的命算計本王!你就不怕本王孤注一擲,置你的生死於不顧?”
所有的感激在聽到他一番話時都消失無蹤了,夏子晴嗤笑:“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瀟瑾細長的桃花眸微微眯起,“你以為本王想救你?你要死到鎮江府去,本王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兩人正嗆著,龍九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主子,榮耀近衛營的夜初九來了,說…說…”
瀟瑾一皺眉,“做什麼吞吞吐吐?說!”
“澈王,不知可否方便私敘?”夜初九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瞥一眼床上躺著的夏子晴,冷魅一笑。
看到她進來,瀟瑾微微皺眉,一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偏廳吧!”
兩人走出去,夏子晴卻是抻長了脖子向門外張望著。
看到夜初九的那刻,她的心倏地就提了起來,整個人都緊張的汗毛直豎。
她怎麼會來?
這隻笑麵狐狸狡詐的很,她真怕她會背地裏在鳳雪汐或者瀟瑾麵前說自己什麼壞話。
看到她這樣,龍九撓著頭安撫:“你別擔心,主子做事有分寸,不會聽信讒言的。”
對夏子晴,他心裏多多少少有一點猜想。
主子一番話,就能給她這麼大打擊,可見她是對主子有了那麼點意思。
對此,他是樂見的。
主子而今已經到了而立之年,早該找個女人定下來了,也不至於讓他總是想著鳳雪汐,傷心又傷肝。
可他身為下屬,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從她身上敲敲邊鼓,如果能促成一樁美事,他也心安了。
夏子晴苦笑:“你不用安慰我了,在他心裏,我有幾斤幾兩重還是清楚的。”
這邊如何且不說,單說偏廳中的幾個人。
夜初九不是一個人來的,衛童也跟著一道來了。
這人是榮耀近衛營的八大金剛之一,與榮耀五朵金花並駕齊驅的人物,是疏雪三年進入榮耀近衛營的。
入營五年,屢立戰功,性格豪爽,為人通透,極得鳳雪汐的心。
這次之所以跟過來,一來是怕夜初九一個姑娘不方便,二來也是秉承著二人為公的想法。
夜初九單手負立,輕淺淡笑,“澈王,收留夏子晴原是您的私事,我等不該過問。隻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瀟瑾坐在位上首,端起茶盞淺抿了一口,“坐下慢慢說吧。本王也正好有事想要問你們。”
這兩個人都算不得是生麵孔了,隻是和夜初九打交道多一些。
衛童一直外駐,年頭裏才調回帝都,沒怎麼接觸過。
不過榮耀近衛營的人有口皆碑,他們挑人首重人品,其次才是才能。
鳳雪汐手底下的人,他並不外道,而且明裏暗裏都會高看一眼。
兩人也不客氣,落座後,夜初九笑道:“王爺三日未朝,不知道可是為了夏子晴?”
瀟瑾點了點頭,眼底不自覺的帶上一抹厭惡,“本王是怕她又給你們主子惹麻煩。汐兒剛從鬼門關揀回一條命,實不該再為這些肮髒齷齪的事情煩心。”
兩人深表讚同的點著頭。
夜初九道:“王爺美意主子和我等都知曉,我們也正是擔憂這個。實不相瞞,清後遞了話過來,這蹄子還在主子麵前揚言愛慕傾汐大帝,可見不是個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