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鳳雪汐從鬼門關逃回來之後，基本就不讓瀟疏玨給她診脈了，都是雲驚月在料理。
畢竟女人之間說話更方便一些。
對此瀟疏玨雖然頗有微詞，但他對雲驚月的醫術還是頗為認可的，又不想惹她不高興，便沒堅持。
“你怎麼早不說呢？”雲驚月快被她氣死了。
要不是她日日診脈感覺她身體的虛虧養了一個月還不見好轉，恐怕她還不說呢。
鳳雪汐挺冤的，“我這是第一次當媽，哪兒知道這些啊？我還以為都是正常的呢！要不是將養了一個多月，感覺還是一點勁兒都沒有，恐怕我還聯想不到這上麵去呢！”
“你呀！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雲驚月沒好氣的點了她腦門一下，“你既覺得正常，幹嘛不敢讓老瀟看見？我看你分明是諱疾忌醫！”
鳳雪汐無辜的眨了眨眼，“天地良心，我還真不是諱疾忌醫！這不是看他跟個驚弓之鳥似的，怕再讓他受刺激嗎？你都不知道，他現在特怕看見血，一見血，那眼珠子就跟夜晚的貓似的，瞳孔馬上放大。我是真把他給嚇著了！”
雲驚月臉都快擰成麻花了，“你們這兩口子還真沒讓我說錯，一人活著兩人命！他為了你能毀天滅地，你為了他能不計生死！得了，你趕緊的把月事帶換了，我看看具體情況！這時代也沒有個精密儀器，做個檢測都他媽費勁！”
鳳雪汐還是很聽話的，在她的挽扶下下了地，從床底下拉出個箱籠，裏麵是她偷偷囑婆子們給做的月事帶。
東西一換下來，雲驚月就又是一皺眉，“都說你養不起來，這哪裏還是惡露了？這是繼發性血崩！”
血崩還有繼發性的？
鳳雪汐暈頭轉向，“有治沒？”
“你特娘的命都讓老娘給搶回來了，你說有沒有治？”雲驚月沒好氣的剜她，“就是得費些時日！東垮院歸我了，我得常住下，至少得半年！”
“啊？”鳳雪汐怪叫一聲，“那我哥還不得殺了我？”
“去你的！”雲驚月笑啐她，“你都不知道染多關心你！你要不是老娘的鐵瓷，估計這幾湖的醋都讓我吃完了！”
鳳雪汐笑的見眉不見眼，痞子般輕捏住她的下巴，“照你這麼說，我哥那還不得喝完驚浪海的醋？你可沒少幫北宮衍，咋著，妞，你這是想紅杏出牆？”
雲驚月哭笑不得的揮開她，“得了吧你！都是千年後的小鬼兒，你和我玩什麼揣著明白裝糊塗？北宮是我表哥，還是三代直係呢，老娘有那麼糊塗？少給我貧！”
鳳雪汐嘻嘻一笑，勾著她的肩膀回到床上，“小驚子，你咋還這麼不識逗？忙著解釋啥？倒像你心虛似的！”
忽然，她正色起來，“驚月，北宮那邊我會幫襯著，你不用太費心！南風染的醋勁兒雖然沒有大狼狗那麼強烈，可他的執念太深，而且也不懂我們的理念，難免會多思多想。你不方便出麵的事，就都交給我吧。”
講真，她這些年明裏暗裏其實沒少幫襯北宮衍，隻不過都是不著痕跡的，可能有時候北宮衍受了好處都不知道是有人暗中幫襯。
不過北宮衍這個人怎麼說呢，其實也算得上是個梟雄，誰都能利用，也誰都可以是他的棋子。
驚月相對自己來講，還是太單純，認定了的親人，便義無反顧。
但是她忘了，這個時代，親上加親是常態，她的身份可以是表妹，也可以是妻子。
北宮衍宮中妃嬪數眾，可據傳，每個妃子都和驚月有相似之處，其執念可見一斑。
她是真怕曆史的車輪再次倒轉，她再經不起永恒的悲傷了。
“你就不怕老瀟多心？”雲驚月微詫。
“大狼狗吃醋也是有限度的！”鳳雪汐微微辯駁了一句，“他明知道我對北宮衍滿心怨憤，不可能出自真心幫他，除非是為了你。”
“我明白了！”雲驚月也是通透的人，聽到她這麼一說，馬上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她突然有些膽顫心驚，有些恐懼北宮衍。
不過也幸而有這時的恐懼，否則…
那是後文的話，暫且不提。
申時正，瀟疏玨便帶著娃娃們回來了，手裏當真握了幾幅畫，都是宴會時的情景。
當然，畫的最多的還是孩子們的動態，比如老大哭了，老二尿了，老三打嗝，老四酣睡。
鳳雪汐先是挨個抱了一遍，好一頓稀罕，才在孩子們哭的時候，看著他們被抱出去喂養。
“我不是個合格的好母親！”她神色頗為黯淡的看著被抱出去的孩子，有些黯然神傷。
別人家的孩子都能吃上一口母乳，可輪到她這裏，她想變成奶牛，可惜卻一滴奶都沒有。
“胡說！”瀟疏玨劍眉冷蹙，“你拚了命將他們生下來，還想要怎樣？”
“大狼狗，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鳳雪汐將目光轉向他，眼光很執著。
瀟疏玨腦子有些不夠轉，“什麼？”
“你說你從未吃過奶！”鳳雪汐抓著他的大手，“我多想能親自喂養他們，可是…唉…我為什麼這麼不爭氣呢？”
不知道是不是初為人母還是怎麼的，她突然有些傷春悲秋。
過去常講，一孕傻三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些傻了，總之就是覺得對不起孩子們。
“誰說他們沒吃過奶？奶娘的奶就不是奶了嗎？”瀟疏玨沒好聲的嗬斥她，
“誰敢說本王的媳婦不爭氣？一胎生了四個，讓他們試試去！”
他坐下來，輕攬住她的肩膀，語聲柔和下來，“汐兒，你不能隻愛孩子不愛自己，更不能不愛本王！孩子們總有長大單飛的一天，能陪伴我們的隻有彼此。”
“他們是我的崽，也是你的崽，我們都希望他們得到最好的！”鳳雪汐輕倚在他的懷裏，“可我連做母親最基本的東西都沒給他們。”
“誰說你沒給？”瀟疏玨輕點著她的額，“你把命都差點給他們了，還想怎樣？”
“我隻是想多和孩子們親近親近！”鳳雪汐低聲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