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中劍拔弩張,當然,皇後處於絕對弱勢的一方。
先不說是四對一,單是鳳雪汐一個人,無論是氣勢還是口才,便把她給壓的死死的。
皇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是南風染了,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她,這讓她心裏極度不平衡。
以前,這個兒子向來很順從她,隻要她裝裝病,即便會讓他為難,也一定會遂她的心願,更不要說對她不理不睬,還放任旁人欺辱她了。
兒子的愛給了別人,讓她感覺很失落,也很嫉妒,可是她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故而把所有症結都歸咎到了兩個女人身上。
這兩個人無疑就是雲驚月和鳳雪汐了。
這也是她百般刁難雲驚月,甚至想暗中除掉她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是南風染把她保護的太好了,甚至以往最有效的一招——裝病,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皇後很生氣,嫉妒已經快讓她失去理智。
她聲嘶力竭的衝著兒子大吼:“南風染,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就這麼看著她欺負本宮?你忘了你小的時候,是誰拚了性命保護你,是誰寧可犧牲了女兒,也要助你上位,又是誰教導你讀書習武,把你培養的如此優秀?”
她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哭成了淚人,“早知你如此忤逆不孝,本宮還不如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也省得落到如此傷心的地步!”
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控訴,她的呼吸急促起來,端得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南風染情不自禁的握緊了雙拳,骨節都泛了白,胸口窩著一團氣,上不來又下不去,俊美的臉龐漸漸扭曲。
皇後大放厥詞,竟然將害死鳳雪汐的罪名也強行安到了他頭上,引燃了他埋在心底最深沉的痛。
多年來的灌輸,他也認同皇後的這個說法,漫天的愧疚之情瞬間席卷了他,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全身都止不住的輕輕打著顫。
雲驚月就在他身旁,馬上感受到他被悲傷給淹沒的冰冷氣息。
手,毫不猶豫的握上他的鐵拳,溫熱的體溫混和著女兒的馨香如一劑強心針,讓他緩緩放鬆下來。
還沒等他反駁,另一邊鳳雪汐已然被氣炸了肺,小手一錯一揚,便死死卡在了皇後的脖子上,“老妖婦,你自己做的惡,如今卻顛倒黑白,要賴到別人身上!老子今天就送你上路!”
她對南風染的活命之恩感激不盡,後來他無盡的疼愛與寵溺,更是讓她真切體會到了親人的溫暖。
南風染在她心裏那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為她擋風遮雨,給她最深沉的愛,誰敢說他一個不字,那比惹了她還嚴重。
這個時候,她護短霸道的一麵就完全展現了出來,指下用力,就想掐死皇後,犯下弑母這種大逆不道的罪過。
一旁的三人一見她眼睛都紅了,忙迎了上來。
“小汐兒,住手!”
“汐子,不可以!”
“汐兒,別衝動!”
一連三聲焦急的呼喚,也沒喚回鳳雪汐的理智,最後還是瀟疏玨輕磕了一下她手上的麻筋,迫她鬆了手。
“攔我做什麼?她就該死!”鳳雪汐赤紅著雙眼,還想下手,卻被瀟疏玨給緊緊抱在了懷裏。
“仔細髒了你的手!”他溫柔的拍撫著她的後背,壓低聲線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真若掐死了她,必會留下傷痕,你要怎麼向你父皇解釋?你這樣做,會給你哥帶來危機!乖,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樣的事不該由你們兄妹做,交給本王。”
溫暖的懷抱,哄慰的話語,總算讓鳳雪汐漸漸平靜下來,隻是巴掌大的小臉兒還是繃著。
“好,聽你的!”衝動過後,她馬上乖順的像隻貓。
心裏默念著: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雷煙火炮,衝動是一劑吃不完的後悔藥。
瀟疏玨打趣的笑了笑,“這麼乖?”
他還以為至少得挨她幾記粉拳呢。
鳳雪汐白過去一眼,撇了撇小嘴,“我哪天不乖了?”
兩人這邊打情罵俏,另一邊皇後被掐了個半死,又驚又怕差點又暈過去。
雲驚月拈出銀針在她虎口上連紮了數下,急劇的痛感,才讓她保持了清醒。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個真的差點掐死她的女兒。
她感覺得到,鳳雪汐對她當真沒有半點母女情分,也是真的想要殺她。
事到如今,她才感覺到後怕,身體哆嗦成了一團,緊緊攀著南風染的手臂,怯怯的躲在他的身後。
她是經常裝病,不時也鬧出個尋死覓活的把戲,但那隻是為了逼南風染就範,可不是真心想死。
“染兒…咳咳…她瘋了…她要殺母後!”她嚇的上下牙齒直打顫,“你快把她趕走,嗚嗚…母後害怕!”
南風染此刻心境無比複雜,淡淡撥開她的手,不耐的道:“母後,念在我們母子一場的份上,日後你若肯安守本分,我會奉養你終老。但是——”
他語氣一頓,星眸驟然淬上冷光,“但是如果你還不知悔改,試圖讓姬家篡權,支配我的人生,咱們的母子情也就就此了斷了。你可不要怪兒臣心狠手辣!”
皇後圓睜著雙眸,不可思議的望著已然陌生的兒子,眼淚簌簌而落,“你…你…連你都要與母後做對了嗎?你可是母後身上掉…”
“皇後娘娘,我敢保證,你要是再不閉嘴,我會讓你永遠閉嘴!”話沒說完,便被雲驚月打斷了,她目光邪肆的掃量過去,眼底漫著沉沉怒色,“你知道的,我有這個本事!”
她揚了揚手,兩指之間捏著一個肉滾滾的翠綠小蟲。
小蟲身下長著兩排圓嘟嘟的吸盤,正不適的晃動著,似乎想要掙紮出她的掌控。
皇後嚇的肝膽俱裂,踢騰著雙腿向床裏縮去,“你敢!我是清川的皇後!來人,來人…”
她一連聲的呼喚,沒走遠的幾個親信馬上推門而入,大聲嚷著:“發生什麼事?娘娘,您沒事吧?”
“放肆!”瀟疏玨沉喝一聲,揚手幾枚墨玉棋子飛射出去,正打在幾人的喉嚨上,一擊斃命,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