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了幾句,南風染命人把看熱鬧的人群給驅散了,眾人一起回太子府。
回到府裏正是申時末,路上鳳雪汐也沒刻意提起處置王公公的事。
可一回到府裏,馬上就有人上報了:“太子殿下,公主把皇後娘娘身邊的王公公給亂棍打死了,還…還…”
四雙眼睛齊齊盯住那侍衛,馬上讓他壓力山大,後麵的話欲言又止,吞咽著口水不敢宣之於口。
南風染眼睛一豎,“還什麼?不過就是打死個奸佞小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鳳雪汐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替那侍衛把事情的經過給還原了一遍。
畢竟當時她的話可是相當難聽,侍衛有所顧忌,當然不敢照直了摟。
南風染淡淡點頭,揚了揚手把侍衛打發下去,回望向她道:“又替哥背黑鍋了!”
鳳雪汐鼻翼翕動了兩下,“這叫啥話,就像我總給你背鍋似的!”
講道理,如果不是有他夾在中間,就憑那老妖婆三不五時給驚月小鞋穿,她會做的更絕。
南風染暖暖一笑,抬手就去揉她毛絨絨的腦袋,卻被瀟疏玨眼疾手快一把給拽走了,沒好氣的懟上來一句:“摸自己家的去!”
兩人關係雖然緩和了,可瀟疏玨那令人發指的占有欲還是半點沒改,見不得除了自己的任何人和鳳雪汐親昵。
“瀟疏玨!”南風染氣的臉色發青,“我是嫁妹妹,不是賣妹妹!你給我適可而止!”
“你要不是汐兒的哥,就憑你敢伸爪子,那雙手早就斷了!”瀟疏玨皮笑肉不笑,眼神鄙夷至極。
南風染差點氣抽了,擼胳膊挽袖子就想和他比劃比劃,“來來來,本太子看看你是咋剁手的!”
話音剛落,他馬上被一聲極輕的“嘶”聲給打斷了,緊張的回環住雲驚月,眼神驚恐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鳳雪汐也是神色一凜,忙衝過來問:“哪兒疼?是不是動了胎氣?”
說著,她已經蹲到雲驚月跟前,小心翼翼的去摸她的肚子。
雲驚月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緊抿著唇,半天還是沒忍住,一扭臉“哇”的一聲往出嘔酸水。
一整個下午,她都沒吃什麼東西,根本吐不出來什麼,隻是幹嘔,憋的生理眼淚都出來了。
南風染兄妹兩個忙著給她拍打後背,找水漱口,拿爽口的果子,卻是把一旁的瀟疏玨看的臉色蒼白,眼神驚悚。
等雲驚月過勁了,鳳雪汐才注意到他不正常的臉色,疑惑的問:“你怎麼了?”
瀟疏玨驚怔的看著她,壓抑的低吼:“不要了,說啥也不要了!”
鳳雪汐被他莫名奇妙的情緒變化給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著急的摸摸他的額頭,“燒迷糊了?不熱啊!你睡毛楞了?什麼不要了?”
瀟疏玨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臉色還是蒼白如雪,“孩子!不要孩子!”
鳳雪汐:“……”
這是鬧的哪出?
瀟疏玨一指雲驚月,“看看她被折磨成什麼樣了?這孩子就算能生,咱也不要了!”
也無怪乎他害怕,在他們見麵短短的兩個時辰裏,雲驚月已經吐了五次了。
午膳的時候,一口東西還沒吃呢,飯菜的香味一飄出來,她就跑去吐了,結果一頓飯,反反複複就折騰了四次。
這是看到的第五次,下午沒看到的,誰知道還吐了幾次?
這樣下去,別說是人,就是個神也扛不住!
鳳雪汐既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是撇著小嘴,萬分無奈的望住他。
倒是雲驚月適時的給他科普:“我這隻是特例,又不是所有人都反應這麼重,你別杞人憂天了!”
自懷孕以來,她才體會到身為人母的幸福,那話怎麼說來著,對,就是痛並快樂著。
盡管腹中胎兒把她折磨的要死要活,可依然阻擋不了那種即將升級為人母的喜悅。
汐子前世就是孤兒,從未有一刻體會過家人環抱的幸福,這一世,她希望她能有個圓滿的人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瀟疏玨難掩焦躁,語氣十分惡劣,“總之,本王不會讓汐兒冒險!”
“……”這可真是有妻萬事足!
雲驚月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講真,這樣的男人,莫說是在以傳宗接代為目的而結婚的封建王朝,即便是在觀念開化的現代,萬裏也未必能碰到一個,更何況他還是一代帝王!
疼媳婦疼到骨子裏的男人的確很招人喜歡,她都有些羨慕了。
南風染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心底一悵,握著她的大手緊了緊,苦笑著在心底喃喃:“我若不出此下策,你又如何肯嫁?”
看到她這樣,他比任何人都心疼,也曾想過打掉她腹中胎兒,不讓她繼續遭罪了。
可他怕沒了孩子這個牽絆,她又成了那陣虛無飄渺的風,來去無蹤。
氣氛一時有些僵滯,誰都沒再說話。
鳳雪汐的眼光在三人之間逡巡,聳聳肩覺得自己很無力。
大狼狗那裏,她可以坑蒙拐騙,況且她的身體還在調養階段,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懷上,現在沒必要操心那麼多。
可南風染和雲驚月,她不知道自己介入的太深,是不是會起反作用。
他們倆能走到結婚這一步,就是她賣了驚月一次,讓南風染生米煮成熟飯,用小的挾持大的。
她和驚月熟悉的就想左手和右手,太知道彼此的弱點,軟肋一拿一個準,這才讓她答應了婚事。
接下來,她就隻能寄望於南風染自己了,徹底打開她的心結。
雲驚月也發覺冷場了,貌似原因還是自己,她馬上調整了情緒,嘻笑一聲打破沉默:“晚上皇帝要舉辦宮宴,一為迎接你這個攝政公主還朝,二為疏雪二帝接風洗塵。你倆不準備準備?”
她一活躍,冷凝的氣氛馬上得到了緩解。
鳳雪汐莞爾一笑:“這有什麼可準備的?好了呢,父慈女孝,不好呢,咱就談談邦交社稷。我現在這個雙重身份可好用的很,誰還敢強壓我這個帝王的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