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南風染緊緊將雲驚月給牽在手中,三步並兩步走到正你儂我儂的兩人跟前,揚手就想做棒打鴛鴦的惡人。
就在此時,手臂被人狠狠扼住,雲驚月橫眉怒目的看著他,“人小兩口恩恩愛愛,你充什麼大尾巴狼?”
她說話的聲音壓的極低,可是架不住在場的四個人耳朵一個比一個尖。
瀟疏玨十分滿意她的懂事伶俐,未見麵前的敵意馬上消失無蹤,攬抱住鳳雪汐的細腰小聲耳語:“看不出來她還是個懂事的!”
鳳雪汐嗔他一眼,“現在不小鼻子小眼睛說人家斷裙子了?”
“南風染這個禍害也是該有個人收了,本王便勉為其難的接受她這個姨姐了!”瀟疏玨傲驕不減,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說話間,雲驚月已經走到兩人近前,標準的打量眼神瞄過來,審視了良久。
瀟疏玨不動如山,坦然的任她打量,難得的露出個極為淺淡的笑。
“聽說珩平王醫毒雙絕,卻極有操守,從不濫用毒物害人。”雲驚月意外的開場白讓眾人微愕。
這是要比醫術的意思?
眾所周知,她是個醫女,而珩平王醫術號稱天下無雙,她這麼說,莫不是不服氣?
瀟疏玨微挑眉梢,略點了下頭,“本王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雲驚月神色清冷孤傲,“汐子看上的人,我沒什麼可說的。你隻記住一句,日後但有相負,我必攪得你整個珩平雞犬不寧。”
好狂妄!
她怎麼敢在珩平王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就不怕惹怒了他,被梟首?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無以附加,這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嗎?
意外的是,瀟疏玨並未發怒,隻是攢緊了眉頭,微眯起眸子望著她。
雲驚月不卑不亢的與他對視,粉唇輕動又說道:“你剛剛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隻是我沒你那麼君子,醫、蠱、毒我信手拈來,既可治病救人,亦可毀天滅地。”
一聽這話,南風染頓時拔直了腰杆,堅挺的站在她身邊,挑釁的看著瀟疏玨接口,“小月月說的,也正是本太子想說的!”
難得有人和他統一戰線,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雲驚月,他美的直冒泡。
二比一,瀟疏玨卻絲毫不落下風,淡雅如塵的望向身旁的少女,鄭重的道:“本王寧負天下,也不會負汐兒。隻是,能處置我的,隻有我的主人!”
深情的話,深情的眼,驀然讓鳳雪汐紅了眼眶,“大狼狗…”
她呢喃了聲,卻發覺語言在此時都顯得那麼空洞蒼白,唯有相視的兩雙眼睛,才能表達這份刻骨深情。
“汐兒,鳳冠找到了,快戴上,別錯過…”鳳雪玲捧著鳳冠,從內間急匆匆的跑出來。
一出來,卻被空氣中流淌的祥和溫馨給感染了,怔怔的望著那一對如金童玉女般的璧人,連見禮都忘了。
不過此時也沒人在意這些。
瀟疏玨淡然的從她手中接過鳳冠,雙手捧著為鳳雪汐戴好,“好美!”
他忍不住讚歎了一聲,深邃的暗瞳閃著燦若星辰的柔光。
“呯呯呯”三聲禮炮聲響起,外麵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喜婆唱了一聲:“吉時到,請新娘子出閣!”
這一聲唱不要緊,屋裏的人都緊張起來,誤了吉時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忙都催促起來,“快,快蓋上蓋頭,背新娘子出閣。”
瀟疏玨彎腰便想親自上陣,卻一把被南風染給扯開了,“本太子還沒…呸呸呸!小汐兒有親哥,背嫁輪不到你來!”
不吉利的一個“死”字都到了嗓子眼,又生生被他給咽了回去,臉憋的通紅。
手忙腳亂的功夫,雲驚月被他扯來扯去的,薄怒道:“還不把這礙事的解開了?”
倆人手上拴著一條亮銀的鏈子,一個動,另一個馬上跟著動,極大的限製了行動。
南風染睨她一眼,一撇臉,“沒門!好好配合!”
大喜的日子,瀟疏玨強壓心頭怒火,冷冰冰的看著忙亂的場麵,鋒利的眸子剜向他,恨不得能在他的身上剜出幾十個洞出來。
南風染弓著背蹲在地上,伸手一拍自己的後背,“小汐兒,來,哥背你!”
看著雲驚月一臉的憋屈,鳳雪汐掩唇偷笑,乖巧的爬到他的背上,一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卻已經抓住了雲驚月的手,一起搭在了南風染的肩膀上。
一團忙亂中,她眼前一黑,蓋頭已經蓋在了臉上,南風染呼吸微重的站了起來,在歡慶的喜樂中出了房門。
兩隻手貼在他的背上,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脹滿了心田,讓他激動的心髒狂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背上的是他寵之如命的妹妹,身邊跟著的,是他想要畢生珍愛的女子,而今兩個人都在自己身邊,何其榮幸?
雲驚月同樣心頭慌亂,素冷的麵孔染上一抹赧然,可此時也的確不是說什麼的時候,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與鳳雪汐相握的那隻手,一時沁滿了虛汗。
鳳雪汐的手緊了緊,無形中像是在給她力量,支撐著讓她能堅定的走完這一路。
蒙著蓋頭,鳳雪汐卻依然能從蓋頭下麵的縫隙看到些許景色,隻見入目的都是一片鮮紅,連花花草草都被係滿了紅繩,彰顯著喜慶。
出了鄔家老宅,瀟疏玨無論如何也不讓南風染再繼續背了,反正他一隻手和雲驚月綁在一起,行動不便,他強勢的將鳳雪汐從他背上撈回到自己懷裏。
軟玉溫香在懷,獨屬於鳳雪汐的淡雅香味彙入鼻端,馬上讓他神清氣爽,臉上也多了燦笑。
十二人抬的花轎裏,鳳雪汐頂著沉重的鳳冠,猛然間從蓋頭底下看到兩個毛絨絨的紅影。
“呦唧呦唧”
“啾啾啾”
團子和海子委屈的叫聲穿透耳膜,她飛快的將兩隻愛寵給攏在懷裏,就見兩隻小東西都被染成了大紅色。
海子還好說,全身都是白毛,如今隻是變了個色,成了紅鷹。
團子就怪異的讓她想要噴笑了,白毛全被胭脂給染成紅色的了,黑紅相間別提多怪異。
“啊…”轎子外突然傳來一片嘩然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