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雲驚月時,南風染的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痛色,神情有些悵然。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再含糊其詞,正色道:“也不算矛盾,隻是她和我說,要去尋一位故人。我問她這個故人是誰,我幫她找,她卻拒絕了。”
故人?
那肯定是來找自己了!
鳳雪汐的心跳頓時加快了,握著茶杯的手激動的緊了又緊,骨節都泛著白。
“然後你就放她走了?”她迫不及待的問。
“不放她走又如何?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南風染的情緒有些低落,連眉心的那顆紅朱砂都黯淡起來。
像是發覺自己失言,他忙斂了神色,欲蓋彌彰的解釋:“我的意思是,她若心不誠,肯定也不會為你好好醫治。”
“……”這不口是心非嘛!
鳳雪汐好想戳著他的腦門告訴他,大哥,你動情了呀!
可她不能這麼做,驚月要是對他無情,豈非害他?
思忖了片刻,她試探的問:“你是覺得她去找的這個故人是她的心上人?”
“不然呢?”南風染譏誚的勾起嘴角,“除了心上人,還有誰能讓她這麼不惜一切代價?她說那個故人為她拚過命,還不隻一次。她還說,她和那個他,能為彼此甘願赴死!”
“……”味道好酸!
這是把她這個妹妹當成情敵了!
鳳雪汐猛然間發覺空氣中的溫度降了幾度,而製造冷氣的機器正是身旁的瀟疏玨。
就見他俊臉烏黑烏黑的,薄冷的唇緊緊抿成了一線,一雙比海子還要利的眼死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給剜出一個洞來。
她輕抽了嘴角,無辜至極的以眼神詢問:我咋惹你了?
很顯然,瀟疏玨並沒有回答她的意思,隻是那烏黑發青的臉色越發冷凝。
問不出來,鳳雪汐也不問了,就是心裏有點忐忑,不知道又觸了他哪根神經。
她再次把目光給向南風染,“那也不一定就是心上人啊!過命的交情了解一下!”
輕嗤了一聲,南風染倆眼朝天棚望,“女人家家的,有什麼過命的交情?我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如果不是動了情,哪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甘願赴死?”
鳳雪汐都快被他的強盜邏輯給逗笑了,嘴角輕抽的問:“大哥,誰告訴你她的故人一定是個男人了?她親口給你說了?”
撇開這個不說,女人之間怎麼就不能有過命的交情了?這是歧視婦女!
再退一萬步說,男女之間怎麼就不能有純革命友誼了?這也太武斷了!
南風染很想當然的道:“這還用親口說嗎?她都已經那麼明確的表達出來了!而且我從她的眼神裏能看出來,她對那個故人可不是一般的懷念。”
“……哥呀,懷念的也許是親人,是朋友呢!”鳳雪汐都快被他幹無語了。
“是親人她早就說了,何必遮遮掩掩的說什麼故人!”南風染嗤之以鼻,淡冷的哼了聲,“算了,不提她了!不識好歹,有她後悔的一天。”
鳳雪汐:“……”
身側的冷氣機還在不停的製造冷空氣,她抹了抹身上的雞皮疙瘩,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了。
她似乎知道大狼狗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是為哪般了,估計又以為驚月是斷裙子,在那兒狂吃飛醋呢!
可這一次,她還真沒完全猜對。
瀟疏玨生氣不隻是因為嫉妒她和雲驚月之間那不可描述的感情,更是因為從南風染話裏抓到點蛛絲馬跡,她曾為那個雲驚月拚過命,而且還不隻一次。
南風染日夜兼程的趕路,一路上累壞了,如今總算見到人,又吃飽喝足,疲乏的勁馬上席卷全身,在鳳雪汐的安排下去休息了。
當空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瀟疏玨馬上發難的捆住她的纖腰,“你和雲驚月到底什麼關係?你為什麼為她拚命?”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讓鳳雪汐頓感哭笑不得,“生死之交,不是都和你解釋過了?你夠了啊,男人的醋你吃吃也就罷了,怎麼女人的醋你也吃?”
“你以為本王隻是吃醋?”瀟疏玨怪叫出聲,拖著她坐到椅子上,很自然的環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本王是怕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你別這麼想當然行嗎?”鳳雪汐欲哭無淚,“讓你說的,驚月都成魔鬼了!”
“別打岔!你今天必須把事給我撂明白了,否則本王不安心!”瀟疏玨不為所動,臉上陰晴不定的。
唉…
鳳雪汐在心底低歎了一聲,眼神變得很幽遠,“我和驚月是戰友,她是一名軍醫,主攻生物醫學方麵,是個天才。我那時生病負傷都是她醫治的,一來二去,就成了好朋友。”
嗯一聲,瀟疏玨表示了解,卻又十分的不以為然,“那是她的職責!”
鳳雪汐翻了個白眼,“這隻是初識!真正交心是從她隨軍開始的,那時候我們倆被並稱為二瘋。我是戰鬥瘋子,她是醫學瘋子。她為了救人,能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幾十個來回。”
“這叫不知死活!”瀟疏玨表達了自己深深的怨念。
“你…你到底還要不要聽?”一句一諷,鳳雪汐都快無語了。
“聽!”瀟疏玨給她順順毛,臉色略為緩和了些。
這一次,鳳雪汐沒再被打斷,將她和雲驚月之間的關係給梳理了個大概,該說的能說的她沒隱瞞,不該說不能說的,一個字她都沒提。
瀟疏玨在得知雲驚月曾經有過未婚夫,而且還差點就結成了夫妻,這才打消了她是斷裙子的想法。
再聽到戰場上兩個女人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生死與共的過往,他總算不再糾結她們之間的關係。
話鋒一轉,他終於記起今天的正事,“本王的聘禮可還算有誠意?”
聘禮,鳳雪汐還沒來得及去看,她隻看到紅啦啦的一大片箱子,微彎起唇角問:“排場擺的那麼大,你就不怕老百姓罵你重色輕國,是無道昏君?”
“本王寵自己媳婦和百姓什麼相關?”瀟疏玨把玩著她的小手,“你隻管說喜不喜歡,可還有什麼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