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押錯了寶,怪不得旁人!”鳳道元一臉的滄桑,眼睛緊緊盯著鳳雪汐,悵然一歎:“當初我若是棄你大姐姐,一心培養你,也許今天的結局就改變了!”
被囚辱的這段時間,他日夜冥想,總算想通了“關竅”。
如果當初他善待鳳雪汐,又或者他多向珩平王靠攏,那今天他可能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丈,該是何等風光?
可世上沒有如果一說,他悔之晚矣!
聽了他的“奇葩”說,鳳雪汐隻覺好笑,“你不是押錯了寶,你隻是太沒人性!在你眼中,人與人之間隻有一種關係,就是利用與被利用。你就像是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怪物,畢生都圍繞著一個永恒的主題在轉,就是利益!”
鳳道元不以為然,“隨你怎麼說好啦。”
侍衛見瀟疏玨和鳳雪汐都未催促,也沒急著帶他下去,等候主子的下一步吩咐。
鳳雪汐輕淺一笑,“不服氣是吧?鳳道元,我勸你做個有立場有擔當的良善之輩!你不妨想想,你這一生可曾做過一件善事?你死後,會有人為你哭上兩聲嗎?會有哪怕一個人也好,到你的墳頭敬你一杯水酒嗎?”
混跡在爾虞我詐的官場之中,有些籌謀算計並不為過,但他負心寡情的太過了,誰又敢與他傾心相交?
前一句,鳳道元還沒感覺有什麼,可說到死後連個哭喪的人都沒有時,忽然就觸動了他的心弦,一時悲從中來,鼻子發酸。
“唉,可歎我鳳道元英明一世,最後卻落個無人送終的結局!”他仰頭悲歎。
鳳雪汐眼珠子轉了轉,忽而邪惡一笑,“有件事我一直在想該不該告訴你。看你也活不過明天了,我實在於心不忍,怎麼著,也得讓你做個明白鬼,就好心告訴你吧,誰讓我心善呢!”
鳳道元的胃口馬上被吊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什麼事?”
鳳雪汐淺抿了幾口茶潤喉,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陳天嬌從未背叛過你,鳳雪霓也是你的親生女兒。陳天嬌殘害子嗣和小妾的消息,就是我放給你的!隻不過稍稍做了那麼點藝術加工,為了舞台效果嘛!”
“你…你好狠毒!”鳳道元激動的喝罵。
“狠毒嗎?”鳳雪汐故作詫異的高挑著眉梢,“沒覺得啊!哦,你看我這記性!”
她一拍腦門,裝模作樣的又說道:“鳳大小姐破身、毀容,瞞天過海之計被拆穿,瀟瑜惱羞成怒與鳳家交惡,後來徹底倒台,讓你成為喪家之犬,無處投靠,都是我的手筆。這麼算下來,我好像是挺狠毒的!”
“你…你…”鳳道元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手指著她的鼻子,恨不得能衝上去將她給撕碎了。
“嘖嘖…”鳳雪汐嘖嘖出聲,眼睛彎成了月牙,“你說說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沒肚量呢?我隻不過實話實說,就把你們氣的吹胡子瞪眼,像是要斷氣。我要是再告訴你,你羽林衛的五千兵馬,都是我宰的,你還不得氣死?”
她太懂得戳人痛處,撕人傷疤了。
鳳家徹底沒落正是因為瀟戰那次借兵,五千兵馬無一生還,人頭還扔到了皇宮後巷。
鳳道元因此事被下了獄,便再沒了翻身能力,隻能對瀟戰言聽計從,逼宮謀反。
如果沒有那一次,也許他會和其它朝臣一樣,不會馬上被查處,更不會牽連全家,致使滿門抄斬。
鳳道元已然氣的麵龐扭曲,手緊捂著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憤而罵道:“毒婦…毒婦啊…”
鳳雪汐彎起唇角,笑的像隻小狐狸,“嗯,你說對了,我很毒!你的財路也是我斷的,三姨娘的母家是真的很有錢,我每天數銀子數的手都要抽筋了呢。”
對鳳道元這種人,絕對是坑他坑他再坑他,坑到他吐血為止。
“噗”
鳳道元在一陣劇烈的嗆咳之後,到底沒忍住肺腔裏的那口鮮血,噴濺了滿地血汙。
身子搖搖欲墜的晃蕩著,眼光淬毒的死盯著她的方向,“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
他撕心裂肺的重複著這一句,鮮血沿著嘴角淌下來,順著胡子又滴落在地,應著他赤紅的雙眸,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該講的講完了,鳳雪汐也不想再看他那張老臉,揮了揮小手,“帶下去吧,太吵了!”
原本她和鳳道元沒那麼大的仇,她也不至於非要在心理上再狠狠的擊潰他。
可架不住護短加遷怒。
多嬌身心受到的巨創,雖然她以自己的方式報了仇,可說真的,並不誅心。
還有就是大狼狗受傷那日,如果不是他借兵給瀟戰要端兵工廠,說不定她能速度趕過去救援,也許他就不會身中四十七刀。
兩股仇恨絞擰在一起,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就這麼痛快的赴死,這才會句句誅心,猛戳他的軟肋。
乾安殿眾人看的直咧嘴,這女人太狠了,也太陰險狡詐了!
日後得罪誰都好,可千萬別得罪她,否則可能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瀟疏玨則是一臉寵溺的緊牽住鳳雪汐的小手,悄悄在她耳邊低語:“好一張伶俐的小嘴兒,本王現在就想品嚐品嚐了。”
“……滾!”鳳雪汐臉倏地紅了,咬著後牙根低罵,眼睛賊溜溜的往兩旁瞟。
見眾人都在處理善後事宜,她才心下稍安,沒好氣的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你現在是君,能不能有個當皇帝的樣了?”
“本王哪裏沒有皇帝樣了?”瀟疏玨不以為然,修長的手指拈著她一縷發絲把玩著,“哪條律法規定皇帝不能和媳婦恩愛的?”
“……”沒有!
鳳雪汐不拿好眼睛剜他,“你就不看看場合?”
瀟疏玨滿臉無辜,還裝模作樣的往底下看了一圈,若無其事的道:“各司其職,有什麼問題?”
“這和人家各司其職有關係嗎?我是說讓你注意影響!”鳳雪汐有種咬死他的衝動。
“影響誰了?本王沒看到啊!”瀟疏玨揣著明白裝糊塗,絲毫沒有為君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