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審開始的第一句話就把鳳雪汐雷的外焦裏嫩，這新上任的吏政府司監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
還誅九族！
那瀟瑾和大狼狗就都在被殺之列了！
她清了清喉嚨，以示提醒。
可是吏政府司監似乎並未意識到他的話有什麼問題，聽到她出聲，還不悅的向她掃過去一眼，“肅靜！”
鳳雪汐撫額長歎，壓低聲音在瀟疏玨耳邊問：“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個奇葩？照他這麼審，乾安殿沒幾個人能活著出去！”
曆朝帝王為了鞏固政權，大多會采取聯姻的方式。
就拿康樂帝這一代來說吧，每年都會從朝臣子女中甄選一批秀女入宮，有些充實了他的後宮，有些賜給皇子、郡王、親王做了妃妾。
朝中有半數人都與瀟氏或多或少搭上點姻親關係，幾乎都在九族之列。
瀟疏玨嘴角輕抽，“此人為人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就是行事太過死板，不懂變通。為官之道，他還在摸索，難免有失誤。”
原來是德行好！
鳳雪汐聳了聳肩，沒再多言。
左右現在也沒人會揪著他的錯處不放，難不成誰還有膽把新皇也拖出去殺了？
“成王敗寇，又何必找這諸多借口？”瀟戰嘲弄的抬眼看向座上首，“皇叔，要殺便殺吧，不必再審了，戰不會認罪，也不會承認皇爺爺的遺詔。”
他的臉上布滿猙獰的疤痕，早已不是昔日裏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整個人都頹靡的不像樣子，眼底流露出濃鬱的悲涼。
“瀟戰，當日你逼宮奪位，群臣親眼目睹，還想抵賴嗎？”瀟疏玨神情冷漠的與他對視，冰眸之中閃過一抹譏誚。
經過這一段時日的囚禁，瀟戰的銳氣早就被磨平了。
聞聲隻是苦笑道：“就算沒有當日的一切，皇叔會放過我瀟氏皇族的人嗎？”
瀟疏玨微眯起眸子，指了指匾額上的先帝遺詔，“你若勵精圖治，本本分分，這先帝遺詔也許會永久埋藏在皇陵之中！”
他說的是實話，可瀟戰卻是不相信的，“戰難道還不夠努力嗎？大珩國庫雖說不充盈，但至少用資調度從未緊缺過。我養著一群貪官不假，但那也是逼不得已！瀟瑜和皇叔虎視眈眈，底蘊豐厚，我若沒些準備，如何與你們抗衡？”
說到底，他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是養著一大批的貪官腐吏，可他權力有限，在危機四伏的朝野之中想要立穩腳跟，隻能拉攏他們，才能為自己掙得一席立足之地。
聽著他無奈的辯解，瀟疏玨冷笑，“以貪養權！珩平若是落於你手中，豈非兵戈四起，永無寧日？”
貪腐的背後就是以權謀財，各地官員橫征暴斂，逼的老百姓活不下去。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可想而知了，必然義軍突起，匪患橫行，危及國家政權。
瀟戰譏誚的斜起眼睛，“皇叔現在是新皇，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反正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但是非曲直自有後人評論。但願皇叔百年之後，能得萬民崇尚。”
他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梗著脖子，神情嘲弄。
瀟瑾卻在此時突然開口了，“七皇弟，我在外遊曆多年，看盡了世間百態。你可知出了這繁華的帝都，老百姓都過著怎樣的生活？”
聽到他的聲音，瀟戰微微眯眼，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你這個皇家的叛徒，有什麼資格在這說教？”
“叛徒？”瀟瑾冷漠的低笑：“你瀟氏皇族又有哪一個將本王當成過親人？沒有恩義，何來的忠誠？本王現而今順應天命，看透生死，不過是棄暗投明！”
這一席話，讓瀟戰啞然失聲。
的確，瀟瑾從未得到過善待。
雖說當初他母妃是被秘密處死的，但皇宮裏從無秘密可言，就連朝臣也都是心知肚明，隻不過沒宣之於口罷了。
這也是瀟瑾多年來不受人尊重，人人都可踩上一腳的原因。
他的身份不尷不尬，即便滿身才華，可得了帝王忌諱，地位上連瀟鳴那種庸才都比不上。
“那你又要怪誰？”想起這些，他開始抓瀟瑾的痛腳，“誰讓你的母妃不知檢點，有了婚約還和野男人私奔？父皇隻是秘密處死她，並未公諸於眾，已是仁慈，你還待怎樣？”
被人指著鼻子罵娘，瀟瑾悲憤交加，卻又因為他講的都是事實，無從狡辯。
他臉憋的通紅，氣的直喘粗氣，一雙鐵拳攥的“咯咯”作響。
“瀟戰，你少在那顛倒黑白！”鳳雪汐看不過眼了，“那些都是德妃娘娘嫁給康樂帝之前的事，康樂帝厭惡大可退婚！既然決定要娶，那就別翻舊賬！你以為你那個老子是什麼好鳥？他還不是看中了德妃娘娘背後給他帶來的權勢！”
“女子就該三從四德！”瀟戰怒目橫視，咬著牙嘶吼：“難怪你會和這個孽種交好，品行和他那個娼婦娘如出一轍！本皇子若是你，就該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脖子吊死，還有臉出來丟人陷眼！”
他眼光淬了毒般，像是要把鳳雪汐給淩遲了。
她也曾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側妃，可是卻背叛了他與瀟疏玨苟且，讓他當龜公，成為整個帝都的笑柄。
想起這些，他就恨不得將她抽筋剝皮！
“喲嗬！”鳳雪汐完全不在意他的謾罵，譏笑出聲：“你還挺能說！我倒真想死來著，可回頭一看，像你這種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賤人都好意思舔著大臉活著，我死什麼呀？”
“你——”瀟戰氣的暴跳如雷，顫著手指向她的鼻子，卻沒等他開腔，話語權就被剝奪了。
“你什麼你？知道老子為什麼想死嗎？”鳳雪汐一開腔，基本就沒別人插嘴的份，“那是因為被迫與你這種陰險小人綁在一起，老子感覺五雷轟頂，真他娘的晦氣到家了！”
“你…”
“別你呀你呀你呀的！當著婊子還想立牌坊，真是你那個龜公老子的種！你但凡像個爺們似的幹點頂天立地的大事出來，老子還尊敬你是個對手！你這種人，就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浪費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