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鳳雪汐張口就罵,“聖賢書是教你們做人的,不是讓你們裝犢子的!這年月,誰有本事誰吃肉,沒本事的,喝湯都得給老子躲到一邊悄悄的!”
“你!”員外郎被罵的麵紅耳赤,“你好生無禮!果然,逆賊家養出來的也是不聽教化的冥頑之輩!”
“放肆!”非月非星一陣風的衝到近前,拎起他的衣領,沙包大的拳頭就砸了過去,“敢侮辱我清川嫡公主?老子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自鳳雪汐危難之時舍命救非星之後,這兩兄弟便成了她的鐵杆粉絲,對她的崇拜儼然已經與南風染不相上下。
誰要是敢對她炸個毛,保準第一個跳出來和人拚命。
員外郎原是世家楊的幕僚,楊家為了擴展勢力,舉薦他入朝為官,後來楊家站到了瀟戰一邊,他也成了七皇子黨。
他是謀士出身,會些拳腳功夫,但是和非月非星這些專業打手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支擋了兩下,便被兩人給按在地上摩擦。
鳳雪汐看到這一幕直咧嘴,暗道她的好哥哥可真是給她留下兩個實力派打手,他倆可一點不帶避嫌的,直接以清川公主的身份壓人。
她本來還想舌戰群儒,一展諸葛先生當年的風采呢,結果人家給她來了一個拳頭就是硬道理。
“非月,非星,你倆手不疼了?”鳳雪汐嘬著牙花子,哭笑不得的問。
怪她手長太少。
按下葫蘆瓢起來,她一手按住瀟疏玨,一手拿住多嬌,再沒多餘的手去按非月非星了。
“疼!”倆人悶頭回了一句,“不過屬下能忍住!”
這倆逗逼一句話,差點讓所有人笑場。
那員外郎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了,爹一聲娘一聲的叫喚,奔著瀟疏玨的方向往過爬,“王爺救我…救我…王爺!”
看到這一幕,鳳雪汐眸光微暗,抬眼與瀟疏玨對視一眼,兩人便已經心照不宣。
她緊行幾步到近前,以指尖在非月背後寫了一個字:“放”。
非月也是個精明人,她一有動作,馬上發覺事有蹊蹺,一邊故意勾扯著非星,一邊助員外郎往前使力,全力的一腳踹過去,把人徑直踹到了龍書案前。
“哎呀,勁使大了…”他一驚一乍的吆喝了聲。
正在此時,原本全無還手之力的員外郎卻突然暴起,袖間一抹寒光徑直割向瀟疏玨的咽喉,“亂臣賊子,去死吧!”
“叮”一聲,一枚墨玉棋子正與匕首相磕,強橫的內勁馬上卸掉了匕首的力道,嗡顫了兩下,震得他半邊身子都麻木了,手一鬆,匕首落在了龍書案上。
他也因為控製不住身體,摜到了書案邊側,整個人滑落在地,疼的麵容扭曲。
瀟疏玨森冷的眸子如兩潭古井,暗沉望不見底。
淡瞥了一眼龍書案上反射著青藍光芒的匕首,輕蔑的撇唇,“不自量力!來人,綁了!”
迎上來摁人的正是古璃和占夜,一見那員外郎還掙紮著要撲瀟疏玨,殺氣陡升,兩人一人一邊鎖住他的胳膊,直接捏碎了他的肘骨。
“啊…”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空間,員外郎不堪劇痛,眼皮一翻,暈死過去。
突起的變故讓眾人無不變色,乾安殿頓時安靜的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呼啦啦跪了一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要不要潑醒他?”占夜抬頭問道。
身後驀然傳來一道戲謔的嗓音:“哪兒那麼麻煩,不就是想讓他醒嗎?我來!”
說話的正是鳳雪汐,話落人已經到了近前,彎腰半蹲在地上,手腕一翻,三枚烏黑的長針便紮向了員外郎的仁中穴。
“啊…疼,疼…”一連串的叫疼聲從他嘴裏發出來,眼皮一動,又醒了過來。
迎接他的是一張笑如狐狸的臉龐,一晃神的功夫,下巴就被摘掉了,他嗚咽了一聲,已是說不出話來,疼的冷汗四溢。
“占夜,把他牙裏的毒囊摘了!”鳳雪汐傲然起身,斜睨向眼神驚恐的男人,笑的無比邪惡。
從那泛著青藍光芒的匕首,就能看出這也是個用毒高手。
一般來講,最後一顆毒藥都是留給自己的,這就像現代的敵特殺手一樣,最後一顆子彈通常都是留給自己的。
占夜二話沒說掰住那人的下巴,不過他可不是摘毒囊,而是一顆顆把他的牙齒都給薅了下來,鮮血沿著他合不攏的嘴裏淌下來,嗓子眼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鳳雪汐嘴角輕抽,活體拔牙,夠狠!
員外郎一口牙全被拔光,占夜才認真的在血淋淋的牙堆裏尋找,很快便拈出了一顆,“還真有!”
“我家公主料事如神!”非月美的沒邊,嘴咧的跟一朵荷花似的。
“別吹別吹!”鳳雪汐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把他下巴接上,問問他是怎麼私藏了凶器還能進宮的,是誰給了他方便!”
非月依言把員外郎的下巴接上,“聽到我們公主的問話了嗎?快說!”
員外郎此刻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疼的,不過最疼的還是嘴,滿口的牙都被拔了個精光,像是生生撕裂了他的腦袋,疼的鑽心。
“哈哈哈…”他死硬的大笑出聲,根本不答話,血紅的雙眼轉向瀟疏玨的方向,厲聲嘶吼:“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天下從不乏正義之士,瀟疏玨,即便你位登九五,這江山你也永遠坐不穩,哈哈哈…”
他笑的歇斯底裏,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怒的,脖子上的青筋繃的多高,眼珠子瞪的像是要突出來。
這人也算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隻不過是大家立場不同。
對這樣的猛士,瀟疏玨難得的生出幾分欣賞來,“有骨氣!今日本王便給你一個痛快,算是全了你的忠義。來人…”
“慢著!”鳳雪汐突然發聲,緩步回到座位,壓低聲線在他耳邊低語:“亂世用重典!你現在的一念仁心,換來的可能是更多殺戮。”
瀟疏玨眉心微蹙,似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