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懷疑你的忠誠度

挾天子以令諸侯!

鳳雪汐的腦海中馬上浮現這幾個大字,暗暗為南風染心酸。

猶記得,南風染央她還朝,提起皇後時眼底的那抹心疼,他磨破了嘴皮子想要讓她原諒皇後,隻為圓了她所謂的遺願。

現在想來,恐怕讓她還朝,隻不過就是皇後的幌子。

真正的目的是想手裏再多握一顆棋子,更好的掌控南風染,讓他做一個聽話乖巧的傀儡,任姬氏的人擺布!

“自己的兒子不疼,扶持母族,真有她的!”她語氣無奈,失望的搖頭。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人?

害死了女兒不夠,現在還要拖兒子下水,她到底長沒長心?

心裏一陣陣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後馬上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胸膛。

耳畔傳來瀟疏玨低沉磁啞的嗓音:“這沒什麼可意外的!清川皇後終歸是姓姬的,可南風染姓南!就如當初我母妃也是一心向著夏家,隻不過沒她這麼…”

他忽然頓住,唇角溢出一抹嘲弄的笑,沒再說下去。

她或許隻是沒機會!

氣氛一時僵滯起來。

暗衛早已經識趣的退了下去,出門時還將房門關上了。

原本是想安撫鳳雪汐的,可提起深宮內苑陰暗的一麵,瀟疏玨倒悵然起來,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攬住她的腰,似乎在汲取力量。

其實鳳雪汐本身對這些並無感,她隻是為南風染感覺通體徹寒,不想卻觸動了他的心弦。

回身,勾住他的脖頸,慢慢將唇印上去,“你們真可憐!”

“本王有你,不可憐!”一吻化千愁,瀟疏玨近乎驚喜的熱烈回吻,口齒不清的呢喃著。

男人身上的戾氣漸漸消退,沉涼的眸子也熱烈起來,好看的眉眼彎起,少了平時的冷硬線條,多了一抹柔和。

許久,鳳雪汐才想起正事,氣喘籲籲的推開他,“不行,我得派人去找驚月,她一定是找我來了!”

“你找不到她的!”瀟疏玨意猶未盡,耷拉著嘴角分析:“若本王所料不錯,她現在應該被南風染保護起來了。”

“?”鳳雪汐腦門上冒出個問號,“為什麼這麼說?”

“你以為皇宮是什麼地方?說逃脫就逃脫了?”瀟疏玨輕戳著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輕斥:“就如你當日被皇後所困,若不是本王眼線遍布,你小命早就丟了!”

沒理會他的貶損,鳳雪汐滴溜溜轉著眼睛,“你的意思是說,她能逃脫是南風染給她做的內應?”

“嗯哼!”瀟疏玨得意的高挑起眉梢,“你不也說了,她功夫不好!一個弱質女流,怎麼逃離戒備森嚴的皇宮?就算她醫毒雙絕,能放倒整個皇宮的人?”

不能!

聽了他有理有據的分析,鳳雪汐懸著的心才放下些許,咬著唇苦苦思索,怎麼能把雲驚月從南風染手裏給要出來,還不讓他起疑心。

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瀟疏玨馬上覺察出她的心中所想,捏了捏她滑如凝脂般的臉蛋,戲笑:“你這是要做棒打鴛鴦的惡人呢?”

“驚月不會動情!”鳳雪汐斬釘截鐵的否定。

原來聽說南風染帶了個醫女在身邊,她的確曾經冒出過這個想法。

可後來知道這個醫女是雲驚月,她再未動過這個想法。

“為什麼?”瀟疏玨微感好奇。

“你別問,我也不會說,這是我和驚月之間的秘密。”鳳雪汐擺了擺手,徹底拒絕的姿態。

瀟疏玨卻馬上懸起了心,緊張的抓住她的手問:“她該不會是個斷裙子吧?”

斷裙子已經成了他給女同性戀者的稱呼。

鳳雪汐被他氣笑了,狠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你胡扯什麼?她正常的很,隻是曾經身心都受過重創。驚月的事你少打聽,否則我可要懷疑你的忠誠度了!”

什麼都沒有這一句來的有份量,瀟疏玨難得被懟的啞口無言,還得賠著笑臉。

在他苦口婆心的勸慰下,鳳雪汐總算打消了現在就同南風染要人的想法,兩人商定:十月初出使清川,到時當麵管南風染要人。

七月的連雨天一連就是十幾天,路上泥濘難走,很多地方有塌方事故發生。

原本該月末就押送進京的呂中,一直到八月初才抵達。

再見到他時,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儒雅大學士了,全身上下瘦的皮包骨,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囚服,滿頭花發亂蓬蓬的,沾滿了稻草泥垢,看上去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鳳雪汐看見他時,他還在囚車上押著,手腳被精鐵的重拷扣著,腕子都磨破了皮,雨水一淋,就有血絲往出滲。

灰敗的臉色襯著他無神的雙眼,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頹喪的氣息,形如枯槁。

“呂大學士…”鳳雪汐目光涼涼的看著他被從囚車上拖下來,嘴角彎起個譏誚的弧度,“哦,不對,我該叫你一聲應天大帝!”

呂中在信良城折騰了幾個月,自封應天大帝,意為應天命而生的帝王,借此統一信仰,籠絡人心。

可惜自他進入信良城,百姓的負擔就更重了,無不怨聲載道。

為了養活那十幾萬的大軍,他變著花樣的征稅,老百姓恨都恨死他了,怎麼可能擁護他?

據聞,占夜和古璃率大軍攻城時,老百姓一個個歡天喜地。

夜裏就集合了百十個膀大腰圓,有些功夫的小夥子,硬是殺了官兵大開城門,迎了大軍進城。

呂中還在睡夢中,就被刀壓脖頸,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五花大綁押出了督府衙門。

呂中抬了抬眼皮,斜著眼睛翻她,嘴角倨傲的撇著,“既知朕是應天大帝,還不跪下見禮?”

“……”瘋了?

鳳雪汐疑惑的把目光轉向占夜,指了指自己的腦殼,以嘴型問:“精神不正常?”

占夜咧了咧嘴,然後麵無表情的走到呂中跟前,“啪啪”幾巴掌甩在他臉上,“少裝瘋賣傻!跪下!”

呂中被打的嘴角流血,卻是哈哈大笑:“朕乃應天大帝,即便如今成為階下囚,被爾等小人羞辱,也是萬民之主,休想讓朕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