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禮物？”瀟疏玨擰緊了眉心，臉色瞬間就黑了。
一進門，莫憂才發現，自家爺活蹦亂跳的醒著，當即瞪大了眼珠子，“爺，您醒了？”
嗷嗚一聲，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揪著鼻子撲過去，“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對著四周就是一頓亂拜。
嘴裏大聲念著，“謝佛祖保佑，謝諸天神佛，謝閻王老爺，謝九天神女…”
他謝了一大圈，把瀟疏玨的臉越謝越黑，“本王在問你話！”
“啊？爺，您剛說什麼？”莫憂眨巴了下眼睛，紅通通的眼圈裏滾出兩顆豆大的淚珠子，看得鳳雪汐直想噴笑。
見他還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她忙接過話茬，“我讓莫憂連夜把鳳道元借出的小五千人馬給吃掉了，順便將那些人的腦袋掛滿了七皇子府和四城門！剩餘的丟進了皇宮的後巷！”
“……”瀟疏玨高挑起眉梢，神色意味不明，隻是那雙淬著點點柔光的眸子流光溢彩，格外生動。
提起這事，莫憂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這下可夠瀟戰那孫子喝一壺的了！想想都痛快！”
等了半晌，不見瀟疏玨說話，鳳雪汐微微皺了下眉，“你不同意我揍這幫兔崽子？”
瀟疏玨神彩飛揚的搖頭，“幹的漂亮！隻是本王以為你又會念及無辜，饒他們一命。”
曾經她說過，當兵的無辜，他們隻是執行者，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些發號施令的人。
聽出他的意有所指，鳳雪汐傲驕的一撇嘴，“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有啟運的人橫插一腳，想要兵不血刃已經不可能了，那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我現在吃掉他一部分，康樂帝就少一些籌碼，他們倒台的速度就更快。”
瀟疏玨聽的頻頻點頭，眼底再次升起好奇的光，“本王真懷疑你以前就曾經指揮過千軍萬馬！”
鳳雪汐幹笑了聲，急忙斂了神色，低下頭猛叫東西，口齒不清的道：“我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去哪兒指揮千軍萬馬？”
弱…弱女子？
莫憂猛翻著白眼，嘟囔道：“你要是弱女子，那天底下還有強女子嗎？師父，撒謊也高明一點，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以往如果他質疑鳳雪汐，瀟疏玨一定會先發怒，可這一次，他卻覺得這個直腦筋的屬下，說的怎麼這麼有道理呢？
嘴角勾扯著若有所思的笑，他微眯起眸子，眼底帶著一絲探尋。
鳳雪汐眼珠子滴溜溜轉，就是不對上兩人那打探的目光，吸溜了一口湯，裝作沒聽到，兀自吃著飯。
“慢點吃！”瀟疏玨奪過她的湯碗，輕皺著眉責怪：“又忘了三慢了？想把胃吃壞嗎？”
他眸光中微染著一絲失落，對於她的三緘其口心裏多少有些不甘。
可一見她為了掩飾，又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他終是不忍再相逼。
別看鳳雪汐垂著頭，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瞟著他，捕捉到他眼底的失落，她再次矛盾起來。
到底是嚇死他好，還是讓他心裏做著一個疙瘩好？
沉了沉心，她抬起眼簾，“你對我的過去很好奇？”
怔了下，瀟疏玨用力點點頭，卻還是體貼的道：“我是很好奇，不過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鳳雪汐瞟一眼還跪在那兒當虔誠教徒的莫憂，抿了抿唇，“二貨徒弟，你要是閑了，就去幫幫你那幾個哥們。你那一個先鋒營拿著我最好的資源，別浪費了！”
這話若在以往，莫憂肯定聽不出弦外之音來，可今天也不知道衝到哪根神經了，偏偏就聽懂了。
他不甘心的咧著個大嘴，“師父，我可是你嫡親嫡親的徒弟，難道你的過去我還不能聽聽？好歹我也是師門傳人啊！這以前誰欺負過你，我也好替師父報仇不是？”
“……”他怎麼突然不二了？
鳳雪汐一齜牙，“就你？拉倒吧！你少給我惹點事，我就謝你八輩祖宗了！”
莫憂還想辯解幾句，被瀟疏玨刀子似的眼一掃，頓時不敢吭聲了，癟著嘴爬起來，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嘴裏小聲叨念著：“你不告訴我，回頭等小嬌嬌回來，我問她去！”
“……”小嬌嬌？
鳳雪汐哭笑不得的聽著那獨特的稱呼，撫額長歎。
等腳步聲漸遠，瀟疏玨才美滋滋的握住她的手，“外人都走了，現在可以說了！”
從她話裏要趕莫憂走，他就知道，她終於要將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說出來了，激動的心跳都加速了。
鳳雪汐將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來，臉色突然嚴肅起來。
先是目不轉睛的看了他許久，直到他的眉毛都快打結了，她才沉沉的開口：“聽我的故事，你要做好被嚇死的準備！”
瀟疏玨的神色凝重起來，“別告訴本王，聽了你的過去就要失去你！”
臥室中的氣息漸漸低沉壓抑起來，兩個人互望住彼此，表情同樣深沉。
緩緩搖了搖頭，鳳雪汐率先將眼光移開，看著夏日醺紅的窗外，“如果我告訴你，你的那個夢是真的，你信嗎？”
“什麼意思？”瀟疏玨的瞳孔倏地張大，心髒驟然停跳了一拍。
毛孔極速的舒張開，似乎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緊張。
“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鳳雪汐的眼光很幽遠，似乎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或者說，我根本不是你們這個空間的人！”
瀟疏玨越聽越糊塗，緊張的手心都泛起了汗，不自覺的又去拉她的手，觸手的冰涼讓他驀然心底發寒。
這一次，鳳雪汐沒有再抽開手，而是緩緩將前世的過往，如何身死之後莫名奇妙附身到了這具同名同姓的鳳家五小姐身上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這一切，瀟疏玨的腦子整個成了一鍋漿糊，眼神驚疑不定，許久都沒有說話。
隻是那雙緊握著鳳雪汐的大手輕輕顫抖著，像是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掌心滿是潮冷的汗。
鳳雪汐總算將目光放到了他身上，看他滿額都是細密的汗珠，容色稍變的問：“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