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鳳雪汐的心意,瀟疏玨早在上次就已經徹底明白了。
隻不過耳朵賤,就想聽她說,或者是說聽她罵。
罵的越狠,越說明她的在乎,他會感覺一顆心都被裝的滿滿的。
“你他媽能不能閉嘴?”鳳雪汐的臉徹底黑下來,雙眼噴火的望著他。
瀟疏玨唇角輕翹,將臉伸到她麵前,“是不是還想再掌本王一巴掌?嗯?來!”
“冤家!”鳳雪汐咬牙切齒的推開他的臉,“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點!”
不打他都已經傷痕累累了,她哪裏還舍得再打?
瀟疏玨抬眼看看天色,眉心又皺了起來,“讓廚子去做!吃完了,你好好睡一覺。”
鳳雪汐也不矯情,衝外麵吩咐了一聲,很快熱氣騰騰的飯菜就被端了進來。
來來往往的都是普通侍衛和婆子,七虎上將一個人影都沒看見,這下倒是讓瀟疏玨好奇了,“占夜他們人呢?”
“都在忙呢!”鳳雪汐盛好了一小碗兒的人參雞湯,親手喂到了他嘴邊,“昨天城裏城外都亂了套,三五日內都消停不了。外麵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就安心養傷!”
正說著,莫問拿著一本小冊子走進來,邊走邊問:“五小姐,刊印成這樣行嗎?”
一進門就發現鳳雪汐正一小勺一小勺的吹溫了雞湯喂著爺,當即眼睛就亮了起來,“爺,您醒了!”
瀟疏玨輕嗯了一聲,便又享受的喝著雞湯,冷峻的眉眼都溫和下來。
很快,一小盞雞湯就見了底,鳳雪汐瞥一眼桌子上的食物,挑挑揀揀了半天,盛了一小碗又繼續她的投喂大業。
眼有餘光淡瞟向木頭樁子似的莫問笑道:“我的宗旨就隻有一個,添枝加葉,濃墨重彩!事情的真實性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刊印的冊子能不能引起公憤!”
莫問一咧嘴,“這麼做會不會不太光彩?”
“呂中做的哪件事又光彩了?”鳳雪汐瞪了眼這個實誠的家夥,沒好氣的道:“他能引導輿論風向,為什麼你就不能以牙還牙?小子,學著點吧,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呂中不是當朝一品大學士,言官的總領嗎?
以往就見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彈劾這個,毀謗那個了,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到他百口莫辯了。
她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再清楚不過,就是往死裏黑呂中就對了,莫問這回再沒什麼可說的了。
偷眼看向一臉享受的自家爺,暗道:爺呀,您就不能發表一下意見嗎?
赤裸裸的偷看被鳳雪汐給逮個正著,嘴角抽了下道:“要不你別提我的意見,再問問你們爺,看他怎麼說?”
她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其實也頗好奇,大狼狗會怎麼處理。
正享受美人恩的瀟疏玨見自己被點名了,眼底閃過一抹凶光瞥向莫問,“本王什麼也不想說,按汐兒的吩咐辦,出去!”
其實兩人話裏話外,瀟疏玨已經聽了個大概,他也猜到了呂中會趁機自立為王。
巧合的是,他和鳳雪汐不謀而合,都想到了以夷製夷。
因此對莫問用這點小事兒過來打擾他們兩個用膳,他十分不滿,開口就趕人。
莫問無辜的摸了摸鼻子,“是!屬下告退!”
走到門口的腳頓了下,他又往裏探了半個腦袋,“爺,三皇子說,藥人…”
“滾!”瀟疏玨豎眉立眼的砸過去一個杯子,凶惡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啪”一聲,杯子落在地上,嚇的莫問一溜煙跑了,遠遠的傳來他驚慌又委屈的聲音:“屬下就是想知道三皇子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有讓您委曲求全的意思!”
再說,五小姐就在跟前,他又不是腦子有包,當著她的麵,敢往爺床上塞女人?那還不被她給大卸八塊丟護城河裏去喂王八?
莫問這一問,還真給鳳雪汐提了醒,這件事有些地方她也不是很明白。
明明昨天瀟瑾也說情況不樂觀,可是正說著,他就突然醒了,披頭蓋臉的把瀟瑾給一頓罵。
然後又睡醒一覺,整個人精神就好多了,要不是那蒼白如鬼的臉色,幾乎與平常人無異。
想著,她就問了出來,“你這到底什麼情況?瀟瑾都不敢斷言能救你…”
話沒說完,便被瀟疏玨惡狠狠的打斷了,“別跟本王提那個庸醫!”
庸…庸醫!
鳳雪汐撇撇小嘴兒,敢情除了他,天底下的人全是庸醫!
“看什麼看?本王還餓著呢!”瀟疏玨不滿的橫她一眼,大有一副天下爺最大的架式。
“……”吃飯皇帝大。
鳳雪汐好脾氣的端起小碗又開始投喂,直到兩小碗的飯菜見了底,瀟疏玨才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吃飽了。
光顧著喂他了,鳳雪汐的肚子也在這一刻傳來“咕嚕嚕”的抗議聲,她也沒嫌棄他,就著他的那個小碗兒盛了碗飯,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和他在一起呆久了,這飲食習慣已經讓他給板正了大半。
狼吞虎咽?不存在的!
聽到那聲饑餓的肚腹長鳴,瀟疏玨眉一皺,“你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這個時間點早都過了午膳時間,他以為她早就用過了,可明顯還沒有。
“沒時間啊!”鳳雪汐從昨晚回來就一直忙,別說沒吃飯時間,連口水她都沒喝上。
瀟疏玨的臉由晴轉陰,“就是說你從昨天夜裏回來,一直到現在,沒吃沒喝也沒睡?”
鳳雪汐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吃東西的速度變慢了。
她怎麼好像聽到了磨牙聲?
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馬上警覺起來,“你這昏迷不醒的,我哪兒能安心?不看著你脫離危險,別說睡了,我連眼睛都不敢闔一下!”
她說的也是實情。
在他沒醒過來的時候,她甚至根本沒感覺到渴和餓,盡管眼睛酸澀的難受,卻一絲困意也沒有。
“底下的人都幹什麼吃的?當家主母餓著肚子主持大局,就不知道勸?”盡管感動的無以附加,瀟疏玨卻還是無法扼製蔓延在心底的疼,一股腦的將怒火轉嫁到了府裏的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