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自立為王

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呂中經過一連串的家變,兩子慘死,與珩平的恩義早就斷絕了。

原本他還隻是想借與啟運聯姻之際,為兩個兒子報仇,再讓女兒嫁到啟運,借此東山再起。

可沒料到,計劃敗露,呂芷蝶鋃鐺入獄,康樂帝也對他起了猜忌,珩平再無他立錐之地。

幸而夏子悠中蠱期間給他吐露了不少秘辛,他心思一動,便起了自立為王的野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夏家九成的私兵。

因為早有準備,呂家的家當他早就派人分散著轉移了,故而當日拿到兵符,便連夜出逃了。

帶著十幾萬的大軍,目標太明顯,他選擇了分散突圍,指派了十幾名心腹,各帶一支軍隊,在信良城會和。

信良城的地方官是他的親傳弟子,也是他多年來一手提拔起來的,對他忠心耿耿。

如今十幾萬大軍正在信良城修整,加上地方上的軍隊,足足十五萬兵馬,正密謀著準備珩平一亂,馬上宣布自立為王。

聽莫憂講完,瀟疏玨和鳳雪汐互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狡詐。

講道理,呂中狗急跳牆,野心膨脹是一件好事。

隻要他一自立,那層虛偽的忠善之皮就被撕開了,亂臣賊子的罪名他是坐實了,也不用他們再苦心積慮的去搜集罪證。

至於他手裏的十五萬兵馬,瀟疏玨還真沒當一回事。

一來,那些兵大部分都是夏家出來的,他們手裏還攥著夏子悠這個夏家的唯一血脈,想要策反很容易。

二來,呂家雖然家底殷實,但說白了也隻是坐吃山空,十五萬大軍,隻是軍餉就能把他吃垮了,他拿什麼供養?

三來,信良城地處珩平中腹之地,四邊無遮無攔,易攻難守,相鄰都是珩平的兵馬,簡直就是甕中之鱉。

“唉,一個文臣帶兵,簡直就是糟蹋了大軍啊!”鳳雪汐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臉上卻滿是幸災樂禍。

瀟疏玨深以為然,讚許的道:“書生誤國!一個酸腐文人也想幹這賣命的活,簡直可笑。”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麼新鮮熱乎的消息,怎麼也得給皇帝和皇子們分享分享。”鳳雪汐輕拈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開口。

這是要鬼打鬼?

莫憂轉著眼珠子,得意的哼笑:“師父,你就擎好吧!我一定把這事辦得妥妥貼貼。”

說著,他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夜漸深,卻無人安歇。

鳳雪汐緊急召集了特戰隊集合,細細的交待了救援南風染的事,定於次日一早出發。

人員分的比較散,有一部分人還沒有撤回來,加上海子也需要休息調整,所以盡管她心急如焚,也不得不這樣安排。

瀟疏玨知道她的擔憂,派出人手先行去南疆大營傳訊,讓青衣營的人秘密潛進清川,一則探聽消息,二則打聽南風染的下落。

等都安排妥當了,天已經蒙蒙亮。

特戰隊百餘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為了加快速度,瀟疏玨特別又派了白同跟隨,一路上可以在驛站換馬。

心裏裝著事,鳳雪汐也睡不著,心早跟著特戰隊飛到了南疆,隻盼著消息能快一點傳回來。

倚在床頭正想著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通傳聲:“五小姐,表小姐夫妻求見。”

是那對死裏逃生的中年夫妻!

鳳雪汐略顯疲憊的應了一聲:“讓他們在前廳等我!”

有點事幹也好,免得她心神不寧,總會往最糟的方向想。

前廳早就奉上了茶,中年夫妻拘謹的坐在那裏,眼睛不時向門口張望著,焦急的等待著。

門簾一挑,鳳雪汐走進來,她穿著杏色抹襟的紗衫,雲霏妝花緞的織彩繡羅裙,裙擺處一圈撒葉荷花,看上去飄飄欲仙。

她的身姿極為纖細瘦弱,許是貪長的關係,身上還是一點肉都沒有,隻是個頭躥的比較快,目測已經有一米六左右了。

“弟妹!”夏玉兒,也就是那中年女子激動的站起來,急匆匆的向她奔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她身上還是那身素白的守孝服,頭上簪著兩朵白花。

夏震凱已經亡故,想不到當日的一場假戲,如今真的成了陰陽相隔。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鳳雪汐一驚,忙雙手挽扶著將她攙起來,也沒顧上她那聲認可的稱呼。

夏玉兒順勢站起來,勉強勾扯開一抹淡笑:“我是來謝你的!當日的事情疏玨都和我們說了,要不是你當機立斷,指不定我和夫君也都命喪在火海之中了。”

鳳雪汐去的說及時也不及時,她沒能救下夏家那些無辜的家丁仆婦。

後來清點之後,她才得知,夏家滿門上下,老人孩子共計死了八十幾口,呂中連幾個月大的嬰兒都沒放過,誅殺殆盡。

她是軍人出身,最看不得的就是老百姓受苦受難,為此,她懊惱了許久。

說她及時,是因為在那些人掏空夏家放火之前,她及時製止了,並將行凶者一個不漏的都給宰了。

隻是跑了先行一步的罪魁禍首呂中,也間接救下了這對夫妻。

鳳雪汐淡淡勾了下唇,拉著她坐回到位置上,自己也坐下,這才說道:“不必客氣!你們的傷養的怎麼樣了?”

夏玉兒搖了搖頭,扯出個蒼白的笑容:“將養了許久,已經沒事了。前段時日還不能起身,一直未能過來道謝,我這心裏實在不安。今天聽說你在府裏,這才特意攜了夫君過來感謝。”

她是個溫婉的性子,平日裏十分恬靜,不太愛說話。

如今家逢大難,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懨懨的,沒什麼精氣神。

鳳雪汐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淡漠,“都過去的事了,不必放在心上。你們今日找我,應該不隻是感謝吧?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她對這對夫妻談不上有惡意,但因接觸不多,也沒什麼好感,隻能算是陌生人吧。

夏玉兒咬了咬唇,望向丈夫,眼底有一絲為難。

中年男人輕咳了一聲,接過話來,“弟妹,實不相瞞,我們還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