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囂張!
好狂妄!
珩平王一句話看似無波無瀾,甚至他此時的表情能用閑適來形容,可是卻讓鳳道元和瀟戰都激淩淩打個冷戰。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恐懼。
他已經開始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了!
那是不是證明,他已經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開始迫不及待了?
瀟戰的臉色很難看,瞥一眼同樣戰戰兢兢的鳳道元,心底卻無端起了猜疑。
這老東西不會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演戲給自己看吧?
他兩個女兒都和瀟疏玨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難道還不說明問題?
一時心亂如麻,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沉吟了良久,他忽然話鋒一轉,尬笑出聲:“皇叔寵愛皇嬸,鶼蝶情深,正是我等小輩該效仿的。剛剛戰隻是玩笑一番,還望皇叔皇嬸莫要見怪。”
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抱腕拱手發出一連串的讚許之聲。
此時的大司馬府就像是一座深牢大獄,讓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要知道他身邊可是就帶了幾個暗衛,瀟疏玨要是鐵了心拿他的命祭造反的大旗,他豈不是白白為旁人做了嫁衣?
手心漸漸被冷汗浸濕,心也攪成了一團,他可不想死在這!
看他那陰晴不定的表情,鳳雪汐斜勾起唇角,會心一笑,看來這一石二鳥之計是奏效了,瀟戰已經開始猜忌鳳道元了。
人啊,就怕疑心生暗鬼,放兩枚煙霧彈就能讓他們這對不太牢靠的結盟分崩離析。
瀟疏玨卻是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教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自己心裏難道沒點數?本王和你皇嬸若真見怪起來,隻怕你承擔不起!”
沉沉的一句話壓在瀟戰心底,更讓他手足無措起來,僵硬著笑臉一連串的賠起了不是。
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瀟疏玨又疾言厲色的教訓了幾句,端直將他罵的跟孫子一樣。
鳳雪汐一旁看的憋笑不已,暗道瀟戰估計快被窩囊死了。
“罷了,本王心胸寬廣,也就不和你計較了!”瀟疏玨裝模作樣的揮了揮手,“你且去吧,本王還有些事要和鳳道元談。”
鳳道元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馬上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瀟戰。
卻見他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哼一聲便拂袖而去,臨走之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惴惴不安。
“鳳道元,你對龍將軍有何不滿,不妨說出來,本王與你做主!”瀟疏玨一改往常的疾言厲色,如個好好先生一般,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連七皇子都歇菜了,鳳道元又哪敢說半個不字?
眼珠子滴溜一轉,他忙擺起笑臉:“王爺說的哪裏話?龍將軍為國操勞半生,老臣對他可是萬分敬仰。隻是怕小女汙了龍將軍的眼,這才遲遲未肯答應。”
他腦子轉的也算快,知道瀟疏玨這一問必然是為提親之事來的。
他不是沒想過要投到珩平王麾下,可他知道,鳳雪汐那個小蹄子是斷容不下他的。
到時她的小枕頭風一吹,還有他的活路嗎?
所以即便他知道,珩平王的勝算最高,可他依然不與他結黨。
不過這門親事,他怕是推脫不掉了。
可細一想倒也無妨。
一個妾抬上來的夫人而已,誰嫡誰庶,是生是死還不是由他決定的?
左右隻是提親,隻要大婚之前讓那對母女死的毫無痕跡,誰還能將他如何?
他心底暗暗的想著,對於結親之事,也就沒那麼反對了。
“龍方跟著本王征戰沙場多年,早已誤了兒郎最寶貴的年華。而今難得有一個他看過眼的人,本王自當成全。鳳大人不必過謙,鳳三小姐與他也算般配,本王今日就做一回大媒,保了這樁親事。”瀟疏玨語聲淡淡,卻是不容反抗。
鳳道元瞥了一眼邊上的三姨娘母女,眼底閃過一抹凶光,轉過來時,卻已經是一臉和善,“王爺開了金口,那就是小女的榮幸,老臣自然樂得雙手讚成。”
一樁親事就算這麼訂下了,鳳雪汐卻有些不太放心的看了看三姨娘母女,最後把眼光轉向了龍方。
接到信號的龍方忙說道:“鳳大人,本將軍回去會馬上擇選吉日。在此期間,還望鳳大人善待三小姐母女,否則我可是要不依的。”
鳳道元又是一陣連連點頭,心中卻早有了籌謀。
有些事情無需他親自動手,自然有刀可借,比如大皇子。
到時諒他們也說不出什麼。
虛與委蛇了一番,瀟疏玨等人也沒再多留,起身便告辭了。
五月初八這日,啟運的迎親大使總算是抵達了帝都。
這一次相迎的場麵不比清川太子來時的場麵小,甚至更隆重。
隻是一來,就陷入了呂家的公案之中,碰了一鼻子的灰,朝宴之上不歡而散。
負責迎親的使者修書一封,八百裏加急送回了啟運帝都請示,雙方靜待結果。
晚上的時候,夏子悠也輾轉趕了回來,隻是垂頭喪氣的,一看進展的就不順利。
“對不起!”他蔫頭耷腦的樣子像極了一隻鬥敗的公雞。
對不起三個字似乎已經成了他的開場白,從他的蟲蠱被取出來之後,他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
瀟疏玨也算早有意料,並無多少意外。
所幸,呂中自坑害了夏家之後,便未再歸朝,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就證明,他至少不會與皇帝聯手,也算是緩解了目前的壓力。
“收回來多少?”他不冷不熱的問。
“一成不到!”
“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小舅舅…你是不是恨死我這個不爭氣的外甥了?”
“你還不配讓本王恨!”
“我犯下的錯,會承擔起責任。小舅舅,讓我戴罪立功吧?”
“日後你離汐兒遠些,本王就算你將功折罪了!”
“……”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夏子悠很快就被送走了。
回房的時候,鳳雪汐正望著窗外的夜色,如瀑的秀發散在身後,順滑的如一匹上好的錦緞。。
瀟疏玨從後麵圈住她的纖腰,笑著問:“看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