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汐扳鞍上馬,微垂著頭吩咐:“馬上給你們爺傳訊,讓他帶上夏子悠去收夏家的私兵,遲了就來不及了!”
說完這一句,她雙腿一夾馬腹,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一聽說夏家的私兵,莫問也不敢耽擱了,撒丫子就往外跑,連問一聲她去幹嘛都沒來得及。
細雨紛飛中,天色近黃昏,三十幾匹快馬在城中飛奔,給冷清的街道帶來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
草長鶯飛的江南府,美景宜人,雨霧繚繞中,夏府高大的門庭在一片低矮的平房中,顯得鶴立雞群,與周邊的一切都那麼格格不入。
門口矗立著一對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隻是往常守衛的士兵不見了蹤影,看上去極是冷清。
夜漸深,兩盞慘白的燈籠在細雨微風中飄飄搖搖,像極了鬼火。
“籲!”隔著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鳳雪汐勒停了馬。
衝著特戰隊員比了幾個手勢,眾人就紛紛下馬散開,貓著腰,悄無聲息的向夏府靠近。
非月非星緊跟在鳳雪汐身後,悄聲問:“公主,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進去?這萬一夏家沒事,你不是有刺客之嫌?”
抿了抿唇,鳳雪汐哂一聲,“怕是已經晚了!夏家是武將出身,府門口從來都有衛兵放哨,可你看門口,哪兒有一個鬼影?”
“那就直接闖進去啊,還耽誤這個時間幹嘛?”非星忍不住插嘴。
“夏家遍布機關,而且對方擅毒,堂而皇之的進去,和找死沒什麼區別!”鳳雪汐淡淡回答。
說話的功夫,她們已經到了院牆外,漆黑一團的各個角落處,特戰隊員紛紛打著手勢。
鳳雪汐一一收在眼底,同樣也用手勢回複。
“唰唰唰…”
數道身影翻牆而入,剩下一部分人找好掩體,趴臥在牆頭上,子彈已經頂上了槍膛,尋找最佳狙擊點。
鳳雪汐看了一眼高近一丈的牆頭,腕子上彈出金屬鎖,身影如隻靈貓一般攀上了牆頭。
非月又要問些什麼,就見她比了一指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院子裏靜悄悄的,門口微暗的光線下有一團黑影,安靜的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那是一隻看家護院的大黑狗,平日裏機警的很,一點聲響都會狂叫個不停,此時無聲無息的趴在那裏,很顯然是已經死了。
鳳雪汐暗自握了下拳,連條狗都不放過,這呂中夠狠!
她嬌小的身影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定落腳點沒有問題,這才一躍而下,如暗夜中的幽靈一般,穿梭在各個庭院之間。
東垮院,無一活口,西垮院,橫屍滿地…
看著那些毫無反抗成為刀下亡魂的下人,鳳雪汐閉了閉眼,迅速又向正房撲去。
還沒等走近,裏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沙沙響聲,她忙一側身隱到暗處,就見一名彪形大漢提著一把鬼頭刀閃身出來,警惕的四周看了看。
“老三,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呢?”大漢衝裏麵問了聲。
名叫老三的人奸笑著說:“我看你今天是殺人太多,怯了吧?整個夏家都被咱們給幹掉了,還哪兒來的人?”
“不對,我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的氣息!我得去看看,可千萬不能跑了活口!”大漢說著,提起刀就向外走來。
“哎,我說你可小心點,夏震凱臨死之前可是啟動了機關,這裏現在步步陷阱。”老三提醒著。
“知道了!”大漢匆匆回了一聲,便向鳳雪汐的藏身之處走去。
見此,非月非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要衝過去,就見鳳雪汐已經動了。
單手一捏一錯,扣住了那人的喉嚨,在他張口欲喊的時候,三根烏黑的長針拍進了他的身體,聲音就那麼卡在了喉嚨裏,怎麼都發不出來。
不隻如此,就連身體都僵住了,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驚駭的看著那張隱在暗影之中的臉,就見她衝他森森一笑,比鬼魅還要可怕,身上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
鳳雪汐衝非月非星招了招手,兩人快如閃電般奔了過去,迅速將大漢拖到了一邊,正要問話,屋裏又閃出個人影。
那人向外望了望,喊道:“彪哥,彪哥?你在嗎?”
是剛剛說話的那個老三。
漢子剛走了幾步,便沒了聲,頓時讓他心生警惕,跑出來查看。
聽到喊話,非月一驚,揚手就想殺人滅口,被鳳雪汐攔了下來。
“在呢!叫魂啊?我就撒泡尿!”漢子的聲音傳了出來,卻不是他說的,而是鳳雪汐仿著他的聲音,粗聲粗氣的回道。
老三向這邊望了望,可有棵樹擋著,他什麼都沒看見。
不過聽到回話聲,他似乎也放了心,催促著:“你快著點,夏家的金銀財寶不少,有得翻呢。呂大人說了,天亮之前務必要都弄走,再把這宅子一把火燒了。”
“知道了,囉嗦!”鳳雪汐不耐煩的回了一句,那人就進屋了。
不一會兒,傳來上樓的聲音,她才壓低聲音對那大漢說:“不想死的話,你最好乖乖配合!”
漢子拚命眨了幾下眼,此刻他看這三個人就跟看鬼一樣,怕的要死。
鳳雪汐這才抽出戳中他啞穴的那根長針,“夏家人果真都死絕了?”
漢子咽了口唾沫,“是的,除了不在府裏的兩個小的。”
“兵符呢?”
“呂…呂大人拿走了!”
“呂中去哪兒了?”
“不…不知道!”
“你們是什麼人?”
“……”
“說!”鳳雪汐見他遲疑,壓低了聲線斥喝。
“我不能背叛主子!”
“不能?”鳳雪汐冷酷的笑,那根長針再次封住他的啞穴,從靴口拔出匕首,刷的一下紮在了他的大腿內側。
大漢疼的臉龐扭曲,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驚懼的看著她。
“說不說?”鳳雪汐宛如死神一般的凝視,十分駭人。
漢子還是抿緊了嘴,眼珠子瞪的滾圓。
“嗬…”冷笑一聲,鳳雪汐在他傷口的旁邊又狠狠的紮了一刀,那個位置,距離他的命根子已經不足一寸。
“下一刀,就是你的蛋!我最後再問一次,你們是什麼人!”她獰笑著,眼光轉向漢子的兩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