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中話一出口,滿堂嘩然,眾臣,包括瀟疏玨和鳳雪汐在內都感覺震驚。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整個大殿亂成了一鍋粥。
鳳雪汐扭過臉看向瀟疏玨,隻見他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料到,呂中竟然用呂芷蝶當替死鬼,丟車保帥。
嗬嗬…
真是考驗人性啊!
生死關頭,父女也能翻臉,不愧是呂大學士,夠狠,夠毒,夠丈夫!
這翻身仗,打的漂亮。
鳳雪汐在心裏暗暗想著,呂芷蝶這回可是百口莫辯了。
她是呂家千尊萬貴的小姐,自然是什麼地方都能去得。
若說誰最有可能拿到帝師印,那無疑她的嫌疑最大。
至於那些信…
呂芷蝶身子不好,甚少到外麵活動,長日無聊,便用寫字下棋彈琴來打發時間,這也成了她的三絕。
才女之名因此不脛而走,整個帝都都知道呂家小姐氣質出眾,才華橫溢。
這其中最出彩的,莫過於她能模仿別人的筆跡。
可誰又能想到,曾經讓她名動京城的才藝,如今卻成了推她上斷頭台的劊子手?
她抱著肩膀冷眼看這出父女撕逼大戲。
“蝶兒,你糊塗啊!”呂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就算你再恨珩平王,也不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啊!爹知道你心裏苦,可私人恩怨和家國社稷比起來,孰輕孰重你還不懂嗎?”
他又是賣慘,又是賣他的大義,端直把眾人給看傻了。
呂芷蝶張了張唇,眼底生出沉鬱之氣,嘶啞著嗓子哭道:“父親,你胡說什麼呀?女兒何時恨過珩平王?我一直將他當成哥哥,退婚的事也是我提出來的,我為什麼要恨他?”
鳳雪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她就想問她一句:這臉打的疼不疼?
之前她不還到處賣慘,說是瀟疏玨對她始亂終棄嗎?
這才多久,就自食其言?又成了她先提出的退婚?
艾瑪,這人設崩的,她都不忍直視了。
看她那張小臉兒抽抽成一團,瀟疏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間軟肉,小聲道:“終於知道心疼本王了?”
“???”鳳雪汐一腦門的問號。
“你這麼不高興,難道不是心疼本王差點被這樣一個惡女荼毒?”瀟疏玨劍眉高高挑起,表示大爺不太開心。
“……心疼,可心疼了!”鳳雪汐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衝他假笑。
切!
還不是她火眼金睛,外帶菩薩心腸,才把他從苦海裏給撈上來?美什麼?
明知道她說的是違心的話,可瀟疏玨還是舒展了眉宇,一臉得瑟的笑道:“這還差不多。”
他們這邊小聲耳語著,另一邊呂家父女可是吵翻了天。
兩父女互相推諉,都指責對方才是通敵叛國的那一個。
最後呂中祭出了殺手鐧,把呂芷蝶勾結風輕語,自己給自己下毒纏住瀟疏玨,暗害鳳雪汐的事都給扯了出來,力證她是因愛生恨,恨毒了瀟氏皇族。
熱鬧的大戲涉及到第三人,皇帝自然要查證,傳了風輕語上殿,證明果有此事,呂芷蝶再無可辯駁。
可憐她剛當了不到一日的公主,馬上就成了階下囚,讓眾人無不唏噓搖頭。
經過此事,即便呂中把自己摘了出去,因為世家的根基,也並未被株連,可到底還是動搖了他的地位。
父女反目說的好聽是他大義滅親,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冷血無情。
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這樣對待,對旁人又能好到哪兒去?
更何況,他摘是摘出去了,可誰也不是傻子,他女兒做的這些事,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就一點不知情?
既然知道,他當時為什麼不出麵製止?
到了生死關頭,才說他是後來才了解的真相,因為愛女心切,又未造成惡劣後果,這才三緘其口沒有揭穿。
他的人設在眾人眼裏一下子千瘡百孔,形象也是一落千丈,一代帝師,英明盡毀。
就連他曾經教過的學生,都對他有了芥蒂,自始至終,沒再為他多說一句話。
因為呂芷蝶還有一層身份,是啟運選定的帝妃,涉及到兩國邦交,殺了對啟運沒法交待。
康樂帝思來想去,把呂芷蝶交給了刑察使司,勒令嚴加審問,暫時收監,等啟運的迎親使來了之後,再行處置。
對這個結果,瀟疏玨並不滿意,張口欲言卻被鳳雪汐猛掐了兩下腰際,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反對。
冊封冊了個烏煙瘴氣,康樂帝窩了一肚子火,吩咐太監宣布退朝,便氣衝衝的回了內宮。
他對呂中也不是十分信任,因為破綻太多了。
首先,呂芷蝶一個閨閣小姐,怎麼和啟運搭上的線?
其次,他本就與瀟疏玨不死不休,呂芷蝶即便恨其退婚,也不至於報複整個珩平。
第三,別看呂芷蝶小算計不少,可她的眼界太窄,根本謀算不到那麼多。也隻有呂中那個陰險小人,才會為了呂家兵行險招。
若非有風輕語的證言,再加上他覺得是瀟疏玨故意陷害,他今日斷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別來無恙啊,鳳雪汐!”風輕語瞥了瞥左右無人,嘴角勾著邪魅的笑,指揮著下人推自己來到鳳雪汐跟前。
他肆意打量著她曼妙的身段,眼睛眯了起來,幽暗的寒芒自他細小的眼縫中透出來,十分邪惡。
瀟疏玨深邃的眼眸一暗,冷嗖嗖的看過去,探手將鳳雪汐拉至自己身後,“風輕語,想知道你的好師妹現在過得怎麼樣嗎?”
“紅鸞?”風輕語玩味的勾著唇,皮笑肉不笑,“那個蠢貨!她害死了本聖主的枯骨蝠,本聖主還沒來得及懲治她。珩平王倒是替本聖主出氣了。”
“別急,下一個就是你!”瀟疏玨麵色寒沉。
“哈哈哈…”風輕語張狂大笑,“珩平王真會開玩笑!”
他對瀟疏玨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並不敢過分捋虎須。
“風輕語,你再敢對汐兒下手,就別怪本皇子對你不客氣!”瀟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溫和的眸子在看到他時,猛然間竄起熊熊烈火。
看到是他,風輕語也斂了笑,緊咬著牙關怒橫向他,“瀟瑾,我說過,隻要是你在意的,你喜歡的,我會一個一個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