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反目成仇

大殿上彌漫著火藥味,眾人都屏息凝氣的不敢大聲喘氣,默默的看著兩家再次開撕。

其實珩平王與呂中的恩怨已經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珩平王這是有意識的在一點點剪除皇帝的羽翼。

前有皇後被圈禁,後有呂中兩子慘死、七皇子妃瘋癲、大皇子落馬,現在觸角直接伸到了呂中的身上。

雖然前麵的那些事,表麵上似乎都和珩平王沒什麼關係,尤其是大皇子,看上去就像是大皇子和七皇子為奪儲內鬥,才會導致他跌下神壇。

可能站在這朝堂上的人,都不是傻子,這明顯就是珩平王在和皇帝鬥法!

隻不過珩平王棋高一招,既把事給辦了,又讓人捉不到錯處,可謂滴水不漏。

瀟疏玨冷冷瞥過去,從袖子裏摸出一大遝的紙摔到呂中臉上,“你也敢講寒心?看看你做的好事吧!”

呂中驚疑不定的蹲下身去揀那些散落的紙,隻瞟了一眼,他額上便沁出了冷汗,閉了閉眼,暗道一聲壞了!

隻是他怎麼都想不通,他和啟運太子之間的密信怎麼會到他手裏?

他盡可能放慢動作的揀拾著散落的信件,腦子裏飛快的想著說辭。

這些信是萬不能認的,否則這通敵叛國、謀殺君王的罪名可就釘死了。

動作再慢,也終有拾完的時候,瀟疏玨也沒催他,隻是危險的眯著眼,冷冷的看著。

而此時,呂中也有了主意,他狠了狠心,瞥向呂芷蝶時,眼光溢出毒辣的光芒。

隻看了兩頁紙,他便臉色慘白的衝著康樂帝的方向跪倒,“聖上,老臣冤枉啊!”

他開口喊冤把眾人給喊的一頭霧水,誰也不知道那些紙上到底寫的什麼,不少人已經抻著脖子向那紙上看去。

瀟戰和瀟瑾也是目光沉涼的看過去。

呂中並未藏匿那些信,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藏不住,反而更坐實了他的罪名。

白紙黑字,一目了然,兩人很快就把最上麵的一頁紙給讀完了,瀟戰當即大怒,抬起大腳就踹了過去,憤而罵道:“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

瀟瑾的拳頭也不自覺的握緊了,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瀟疏玨,眼神晦暗不明。

眼角餘光在掃到他身旁的鳳雪汐時,抿了抿唇,終是沒多說什麼。

很顯然,他覺得此事又是瀟疏玨栽贓陷害,為的就是徹底扳倒呂家,給他日後造反掃清障礙,平息言論。

誰都知道世家呂是言官的總領,滿朝上下有一半的官員都是他的學生,可謂一呼百諾。

瀟疏玨想鳩占鵲巢登基為帝,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為堵住攸攸之口,他必然要給呂中潑盡髒水,再剪除這個心腹大患,避免稱帝之時眾臣罷官,引起珩平大亂。

沒有什麼比通敵叛國更能讓呂中離心離德,受盡天下唾罵了。

隻是…

瀟瑾的眼光再次向鳳雪汐瞥去,她到底是參與者,還是被蒙在鼓裏?

感覺到他探尋的目光,鳳雪汐側眸向他看去,隻是微微一笑,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瀟戰還在大發雷霆,卻被皇帝喝止了,“老七!何事讓你如此毆打朝中重臣?還不給朕住手!”

揚起的拳頭停在半空,瀟戰急忙躬身跪倒,一把從呂中手裏拽過那厚厚的一遝信高舉過頭頂,“父皇,您一看便了然!”

有太監在皇帝的默許下,從他手裏拿走信件呈了上去。

康樂帝緊皺眉頭看著那些信,蒼老的麵龐瞬間變的鐵青,暴怒的一拍桌子,“呂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意圖染指珩平江山,還敢謀害朕!”

他雖然容不下瀟疏玨,也想用十五城換啟運大軍鏟除異己,可他不想將珩平江山拱手讓人。

呂中與啟運太子往來的書信中提及的事,已經是裏通外國,徹底觸了他的底線,如何不怒?

“皇上,老臣冤枉!”呂中磕頭如搗蒜,淚流滿麵的哭訴:“皇上…這些信件若是真的,那也應該在啟運太子手中。如此機密的信件,珩平王又如何能拿到?所以,這分明是陷害!”

不等眾人再發問,他忙又接口:“珩平王與老臣結仇,處處欲置老臣於死地,這是滿朝皆知的事!如今他見臣得聖上倚重,才想出這離間之計,為的就是讓聖上您誅殺忠臣,禍亂朝綱啊!”

哦…

眾臣聽著他的辯解之詞恍然大悟,心中暗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這番話如醍醐灌頂般讓盛怒中的皇上也冷靜了下來,陰沉的眸子瞥向瀟疏玨的方向,“你有何解釋?”

瀟疏玨深邃的鳳眸淺撩,冷冷一勾唇,擊了擊掌,卻沒說話。

很快,吳奪帶著一名男子走上殿來,衝著上位一拱手,“這位是啟運太子身邊的近衛,也是我們爺安插在啟運的細作。事實怎樣,就讓他和皇上講吧。”

那男子微微一笑,手腕一翻轉,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包打開,裏麵赫然是一方印璽,邊側鐫刻著大大的兩個字——帝師!

“嘶”

朝堂上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那鑲金砌玉的印璽給驚到了。

就知道珩平王必有後招,隻是沒想到一出手就是鐵證如山,這下呂中想翻身可難了。

那方印璽是先皇命能工巧將精心打造賜給呂老太爺的,也就是呂中的太爺爺,後來世代傳承,才到了呂中手裏。

那是禦賜之物,又是身份的代表,無論是丟失還是損壞,都必須要上達天聽,可呂中從未說過印璽丟失或者損壞了。

這下,他就算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呂中自然也知道瀟疏玨不可能就單憑幾封信就想治他的罪,所以看到印璽時他並無慌張,隻是臉色大變的看向呂芷蝶。

“蝶兒,這印璽一直由你保管,如今怎麼到了別人手上?”一早就打算要犧牲這個女兒了,所以他演起戲來毫不緊張。

呂芷蝶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成為父親的棄子。

她臉上血色盡失,睜著不可思議的大眼睛看著他,嘴唇哆嗦著問:“父…父親…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