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本聖主尊敬自己的對手

風輕語現在是康樂帝麵前的紅人,便是呂中也得罪不起,看著女兒被掌摑,連個憤怒的眼神都不敢露出來,隻能暗氣憋在心裏。

再一聽他的這番話,呂家父女的臉色更難看了,尤其是呂芷蝶。

她漸漸斂了哭聲,不可思議的問:“她那麼對你,你為什麼還要保她?”

風輕語不屑的瞥過去一眼,“本聖主做事需要給你解釋?”

呂中臉上肌肉“喯喯”直蹦,強壓怒火假笑道:“風先生可是想要親自收拾那個賤人?”

同是男人,他更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風輕語在鳳雪汐手裏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想親手毀了她。

這也是為什麼花燈節那日,他嚴厲警告俊陽必須把那賤婦完好無損的帶到他麵前,不允許俊陽先動手的原因。

想起二兒子,呂中神色黯然。

他死的慘啊!

心底對瀟疏玨和鳳雪汐的恨意又拔高了,他是真恨不得生食其肉,惡啖其血,為兩個兒子報仇雪恨。

“賤人?賤得過你的寶貝女兒?”風輕語輕蔑的一掃呂芷蝶,眼底染著無盡的嘲弄,“這是第一次,別再讓本聖主從你的嘴裏聽到第二次。否則別怪本聖主心狠手辣!”

連罵上一聲都不允?

呂中是真不明白他存的什麼心思了,眼珠子轉了轉,訕著臉問:“先生難道不恨她?”

風輕語冷笑,眸子危險的眯起,眼底綻現一縷狠光,“恨,但是本聖主尊敬自己的對手!”

對於鳳雪汐,他的談性似乎不高,推著輪椅又向內間行去,“本聖主隻是提醒你們一聲,看好了夏家那個傻子。”

內間機關轉動的聲音傳來,呂芷蝶才敢咬著牙根咒罵:“皇帝的一條殘廢狗而已,他囂張什麼?若不是有我們的舉薦,他連命都難保。現在得勢了便反咬一口,可惡!”

呂中斜睨著她,眼底迸射出冷意,“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不在乎名聲。惹惱了他,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公主和帝妃,他會照殺不誤!”

說完,他便冷冷一甩袍袖,走了出去。

兩子慘死消磨了他對這個女兒所有的愛,現在隻餘下恨了。

若非她長著一張姣好的臉蛋,又有些手段,被啟運帝王看上,能為兩個兒子複仇,他真想親手掐死她。

自小受盡寵愛的呂芷蝶被日漸冷淡她的父親傷的體無完膚,淚水再次滑下臉龐,她好不甘!

明明都是瀟疏玨和鳳雪汐的錯,為什麼現在所有人都怪罪她?她才是受害的一方啊。

自己的親人不為自己申冤報仇也就算了,反倒將兩個兄長的死都怪到她頭上,又不是她殺的他們,為什麼都怪她?

心理上的落差讓她委屈極了,擰身回房趴在繡床上放聲痛哭。

寂靜的夜,清風颯颯,整個江南府都沉浸在夜的黑暗中,隻有夏府燈火輝煌。

天空陰沉沉的,無星無月,夏府門口高掛著大白的燈籠,莊嚴又肅穆。

時至深夜,和尚和道士都已經安歇了,靈堂中,隻有一對中年夫妻披麻戴孝的守在堂前。

正屋,一口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紅色棺材停放在正中,棺木的一頭放著一隻火盆,裏麵落著一層厚厚的灰燼。

守靈的中年美婦還在不時的往裏添著紙錢,眼睛哭的通紅。

忽然,一道黑影從側麵院牆翻了進去,悄無聲息的向靈堂的方向靠近。

黑影躲在陰暗處,靜靜的看著裏麵那口棺材,忍不住紅了眼圈,低低的呢喃了一聲:“爺爺…”

還沒等他想好要不要走進去的時候,一縷寒光劃過,他頓覺眼前一黑,“啊”的一聲慘叫,他迅速捂住了雙眼。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滑下,疼的他身子直打顫,仰天長嘶:“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耳畔響起一道幽如鬼魅的嗓音,“念在你父親和母親的份上,本王今日隻取你雙眼,再若敢生出邪心,立殺不赦!”

瀟疏玨猶如暗夜中的幽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寒之氣,盤劍入腰,冷肆的吩咐:“綁了!”

來人正是夏子悠,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徹底與光明絕緣,嘶吼著半跪於地。

一聲吩咐,馬上有人上來將他捆住,押著便向外走去。

屋裏的中年夫婦聽到響聲,頓時臉色慘白的衝出來,婦人一把扯掉頭頂的孝布,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悠兒…”

待看到雙眼血淋淋的兒子時,頓感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中年男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孱弱的身子,低喃了一聲:“玉兒!”

一邊是暈厥過去的妻子,一邊是被刺瞎了雙眼的兒子,中年男子一時有些無措,不知該顧哪一邊。

“疏玨,我知悠兒犯了大錯,你罰他懲他,我都沒有怨言。”最終,男人還是將妻子交給了下人,帶回房間休息,轉身看向瀟疏玨言辭懇切的道:“隻是看在他是夏家唯一的男丁上,留他一命吧!”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忍不住流下眼淚,磕長頭不起。

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即使他不與自己親近,他身為人父,依然舍不得兒子丟命。

可他也知道,夏子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不管因為什麼,意圖染指未來的舅母,都該五馬分屍,這是作孽!

但願珩平王能念及舊情,再對他網開一麵,放他一條生路。

“本王說了,隻取他雙眼,不要他的命!”瀟疏玨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表姐夫,本王還願意叫你一聲表姐夫,是汐兒覺得你們夫妻純善,勸慰本王對你們網開一麵。否則單憑夏子悠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本王就會滅夏家滿門!”

聽到兒子能保住性命,中年男人感激的連磕了幾個頭,“多謝珩平王,多謝珩平王…”

另一邊已經漸漸適應了疼痛的夏子悠終於不再慘叫,耳朵裏聽著他們的談話,突然狂笑出聲。

“沒用的男人!難怪爺爺說你難擔大任!”聽聲辯位,他轉動著頭顱對準男人的方向,鄙夷的道:“我是你兒子,被人傷成這樣,你不思為我報仇,竟然還要感謝他,你可真是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