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帝都之前,鳳雪汐還給青衣營以及南疆大營的人留下一件至寶。
那是一套完整的沿海國防措施和海上巡察隊訓練計劃書。
古璃和霍千愁拿到手的時候,高興的跟什麼一樣,好一番感謝,她卻沒放在心上。
臨走之前,古璃扭扭捏捏的問,在槍支上有什麼問題能不能飛鴉傳書向她請教,她也欣然應允了。
“你怎麼突然這麼著急回帝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路上的時候,鳳雪汐忍不住問。
瀟疏玨點了點頭,“占夜傳訊過來,都指揮使司以剿匪的名義,與本王的人馬正麵開戰了。”
聞聽此言,鳳雪汐倒吸了一口冷氣,“康樂帝這是要和你撕破臉?”
“不是撕破臉,他是在試探!”瀟疏玨玩味的勾著唇,眼底閃過一抹幽光,“試探本王的底線,也試探本王的虛實。”
南方的天氣,四月中已經溫暖宜人,和煦的春風拂過他的墨發,淩亂的舞起,透著張揚不羈。
鳳雪汐歪著頭看他,“夏老爺子怎麼說?都指揮使司怎麼說都是他的部下,一點轄製作用都沒有嗎?”
“他?”瀟疏玨的表情有些不屑一顧,“除了把自己氣的要死要活,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執掌都指揮使司軍機大營的是方卓,早已經不是他能使得動的了。”
這個情況早在兩人的意料之中,鳳雪汐也沒太驚訝,笑了笑問:“夏子悠呢?他不是自詡什麼夏家軍是你的堅強後盾嗎?現在怎麼說?”
提起夏子悠,瀟疏玨的臉沉下來,冷冷勾唇,“他現在還在悼念他那純純的少男之心,終日買醉。呂芷蝶去找過他幾次,發揮她‘單純善良’的本質,又引得他蠢蠢欲動了。”
“噗嗤”一聲,鳳雪汐忍不住笑,“我十分好奇,呂芷蝶都已經做的那麼絕了,她是又找了什麼借口為自己開脫?這傻叉竟然還信了!”
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夏子悠這是撞的頭破血流,還不想回頭,這到底是有多喜歡呂芷蝶啊?
她現在有種衝動,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的構造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笑起來很可愛,看得瀟疏玨一陣眼熱,長臂一勾,將她從另一匹馬上給抓過來,狠狠的摁到懷裏磨蹭兩下,發出一陣滿足的喟歎。
“色令智昏說的就是如此了,有什麼可奇怪的?”他嘴角噙著笑,似乎絲毫都不在意這個外甥的死活。
一旁被冷落的寶馬良駒噅溜溜叫了聲,似乎在發泄不滿。
由於長途跋涉,故而兩人並未共乘一騎,鳳雪汐在奔行中突然被劫到他的馬背上,頓時一陣無語。
“你就不怕把我給摔死?”她小驚了下,沒好氣的瞪他。
瀟疏玨爽朗大笑,揉了揉她的臉蛋兒,“本王有那麼不中用嗎?”
一路的歡聲笑語,驅散了旅途的無聊。
瀟疏玨照顧著鳳雪汐的身體,故而沒有日夜兼程,回程的速度就慢了許多。
五天後,大隊人馬終於踏到了熟悉的土地上,隻是一進城,便看到街道冷冷清清,平日裏的熱鬧繁華都不見了。
看著眼前蕭條落敗的景象,鳳雪汐彎起眉眼,心中暗道:想不到她一時氣急的手段,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她笑的如隻狡猾的狐狸,惹的瀟疏玨也是心情大好,兩人下馬在城中漫步而行,順道聽聽民眾的心聲。
遠處一道清瘦高大的身影向這邊走過來,一襲錦藍衣袍,腰間束著精美的玉帶,腰帶上懸掛著一塊翠綠的玉佩,盡顯尊貴。
來人長相出眾,特別是眉間的一點朱砂痣,美的格外妖嬈,隻是臉色臭臭的,像是誰欠了幾百吊錢一樣。
他身後還跟著四名侍衛打扮的黑衣人,幾個人麵無表情,如果不是會走能行,還以為是雕像。
看到來人時,瀟疏玨帶笑的臉馬上陰沉下來,淡瞥過去一眼,手就攬緊了身旁的少女。
“南風染!”鳳雪汐看到他有絲詫異,擺了擺手打招呼。
這人也夠行的,收了解藥和書信,隻把海子給她放回來了,隻字片語都沒給她說。
“我是你哥!”南風染大搖大擺的走過來,惡狠狠的瞪她,眼底閃動著憤怒的小火苗。
又是這句!
鳳雪汐無奈的撇了撇嘴,他這是多想昭告天下他們是親兄妹呀?
可想想他被自己丟開近一個月,心底有怨氣也是正常的,也就沒反駁。
她記掛著瀟瑾的情況,卻苦於打聽不到消息,如今見了,第一時間就問了起來:“瀟瑾怎麼樣了?蠱毒都解了嗎?身體恢複的如何?”
南風染斜她一眼,冷笑:“你還知道有個半死不活的朋友在平城啊?我以為你眼裏除了他就看不到別人了呢!”
他高挑著眉梢瞥向瀟疏玨,鼻子裏哼了一聲,慍怒不已。
得知她失蹤的那刻,幾欲把他急死,將整個平城給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出人來,那時,他就猜想著他去了南疆。
後來直到南疆那邊傳來消息,說有人拿著傾凰佩支援清川大軍,他才確定她就是去了南疆。
本想著追過去,可瀟瑾這邊又離開不人,這是她臨走之時的托付,他隻能在平城耗著,日日為她憂心。
如今見她平安歸來,擔憂全化成了怒火,有種狠揍她一頓屁股的衝動。
“……”看著怒火中燒的男人,鳳雪汐自知理虧,眼神閃爍了下,也沒還嘴。
尋思著讓他罵兩句出出氣,也是應該的。
可南風染陰陽怪氣的吼了一聲,便不吭聲了,隻是拿眼睛死死的盯她,好像要在她臉上雕出花來。
鳳雪汐被他盯的有點發毛,吭哧了聲,小心翼翼的問:“那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死了!”南風染氣哼哼的道。
完了,這是氣大發了!
鳳雪汐一齜牙,賠起了笑臉,“哥,我錯了行不?你就別和我置氣了。”
她掙脫瀟疏玨的大手,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扯他的衣袖,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這一掙脫,還沒等哄好一個,另一頭瀟疏玨就炸窩了,拎著她的後衣領提回到自己身邊,臉黑的如鍋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