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街道向來很繁華,從不缺看熱鬧的人。
不少人已經開始駐足圍觀,對著鳳雪汐指指點點。
有些認識她的商家,因為競爭關係更是趁此機會落井下石,煽動著老百姓講些不著邊際的話,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白同極有眼色的撒出去暗衛,意欲武力鎮壓,卻被鳳雪汐給攔住了。
她臉頰紅撲撲的看向竊竊私語的老百姓,“我隻問你們一句,我若真如你們所說禍國殃民,就憑你們今天這麼罵我,你們覺得你們還能活?”
一語驚醒夢中人,剛剛還悄聲罵的痛快的人馬上臉色驚變,賊溜溜的看向她,生怕會被她記恨。
“人雲亦雲是通病,但別再讓我聽見!”鳳雪汐冷冷凝視著挑頭的幾家商戶,“我這個人脾氣不是太好,再讓我從你們嘴裏聽到什麼不三不四的話,傷了殘了死了,你們連怎麼廢的都不知道!”
她這句威懾來的太及時,老百姓也都不是傻子,犯不著為了過嘴癮,把性命都給搭進去。
一時間,吃瓜群眾都閉了嘴,雖然看向她的目光還帶著鄙視,但總歸沒再多言。
幾家商戶的領頭人見此,也悄眯眯的溜走了,生怕被她給記恨上。
這一場風波到此才算真正的結束,看熱鬧的也都散去了,
鳳雪汐和瀟疏玨走在前麵,愜意的輕聲慢語,完全把南風染和瀟瑾給晾了起來。
兩人不甘心,緊走幾步追上前,南風染率先開口:“小汐兒,你會不會太不地道?就這麼將一心傾慕你的人給晾在這兒,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良心是用來對人的!”鳳雪汐俏麗的臉龐在紛紛白雪中,凸顯的瑰麗嬌豔,美的不似真人。
她都納悶兒了,如今“良心不會痛”已經成流行趨勢了嗎?
好像這話她已經聽好幾個人問過自己了。
悄眯眯的她就又把眼光轉向了瀟疏玨,狠狠的剜了一眼,始作俑者!
瀟疏玨很無辜,哭笑不得的輕點她的額,“又往本王身上賴?你的良心…”
語聲戛然而止,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無奈了,狠狠的把眼刀子往南風染身上飛。
瀟瑾也過來湊熱鬧,笑嗬嗬的接了一句:“是啊,汐兒,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好歹我剛剛幫你打了一架,你理都不理就走!”
雖是玩笑話,可他的眼神不無幽怨,似乎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驀然和諧起來的氣氛,讓鳳雪汐直齜牙,“你們仨現在穿一條褲子了是不是?幹嘛?開批鬥大會啊?”
“批鬥大會就不必了!不過為了彌補本太子受傷的心靈,你怎麼也得在本太子在珩平停留期間隨叫隨到,陪著本太子遊山玩水,品酒賞月。”
短暫的同盟馬上解體,瀟疏玨惡形惡狀的把鳳雪汐給扯到另一邊,輕撩起眼皮哼聲:“本王的皇侄一定隨叫隨到,南太子盡情使喚!”
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向瀟瑾,暗示的很明顯。
南風染輕笑,嫌棄不已的道:“本太子又沒有斷袖之癖,沒事要幾個摳腳大漢陪在身邊不夠晦氣的。”
一旁無辜的瀟瑾連挨兩劍,險些氣的吐血,嘴角狂抽著接不上來話。
鳳雪汐看他那欲哭無淚的模樣忍不住悶笑出聲,換來他一個嗔怪的白眼。
南風染見她笑了,眉眼柔和下來,“小汐兒,你就不想見見故人?”
他一句話馬上打破了和諧的氣氛,鳳雪汐的笑容斂住,神色微冷的看住他,“你肯讓我見?”
“你想見隨時都可以去驛館。”南風染心下一歎,暗忖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思量了下輕聲細語的道:“他們是本太子的貴客,你那位故人,也是自願留在本太子處,我從來沒為難過她。”
鳳雪汐沉吟了下,抬臉看向瀟疏玨征求意見。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七姨娘,也曾經幾次冒出過夜探驛館的想法,可終究沒下定決心。
另外,她知道瀟疏玨有多忌諱南風染,若無必要,她不想和南風染單獨接觸,徒惹他的不安。
見她向自己看來,瀟疏玨緊繃著的臉一鬆,憐愛的揉了揉她的頭,“本王隨時都可以陪你。”
要說她和南風染單獨會麵,那他是一百萬個不放心,但有他相陪,就另當別論了。
尤其是她如此顧慮他的感受,這讓他極是喜悅,心底湧起一陣陣暖流。
“擇日不如撞日,本太子看今天就不錯。”南風染打鐵趁熱,似乎生怕鳳雪汐跑了一般,“青雲遮日雪紛紛,不妨淡酒三杯溫。小汐兒,她很想你。”
他的聲音由輕快到低沉,聽起來,似乎隱藏著壓抑的情感。
關於七姨娘的身世,瀟瑾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看了看鳳雪汐溫笑:“介意我一同嗎?”
他是很尊重她的意見的,如果她覺得不方便,即便他再有心想要參與進她的生命,也會淡然轉身。
鳳雪汐輕聲一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娘的事嗎?我既把你當哥們,自然信你,一起吧。”
他們之間的關係很玄妙,說朋友吧,比朋友更近一步。
她有自信,瀟瑾絕不會出賣她。
但又不是戀人,或者說在和他交往的過程中,她就沒把自己當成是女人,而是個漢子!
就是這種玄妙的關係才讓人為難,近則不遜遠則怨。
更何況還有瀟疏玨那個大醋缸,沒事都能抱著碗連幹三杯,她但凡對瀟瑾好點,他都能作上天。
瀟瑾一聽就笑開了眉眼,連他抹額上的那塊翠玉好像都更加閃亮起來。
就這樣,四人一行去了南風染的驛館。
路上瀟疏玨果然開始鬧情緒,背人的方向不知剜了鳳雪汐多少眼,手也不老實,不住的在她腰間作亂。
疼倒是不疼,可癢的很,讓鳳雪汐哭笑不得,偏還得縱著他。
和七姨娘的這次相見,足足相隔了有半個月之久。
鳳雪汐即便嘴上硬氣,可到底心裏對七姨娘還是有了隔閡。
故而去看她的次數逐漸減少了。
七姨娘看到她的時候,每次也都很尷尬,似乎並不怎麼樂於看到她。
這次的表現尤甚,表情先是一僵,很是不自在的笑:“你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