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紛紛,灑落人間。
大皇子府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被青白的雪花覆蓋,將美輪美奐的皇子府襯托的幹淨肅白。
正廳的門口,鳳雪汐和鳳雪霓一站一趴,裏麵瀟瑜和瀟疏玨一站一坐,怎麼看怎麼低人一等。
瀟瑜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瞥向鳳雪霓,“小侄不知皇叔何意!”
鳳雪霓雖然背著他和別的男人有染,未嫁就先失貞。
可他還是要臉麵的,這種事情斷不想外人知曉,更不想別人越俎代庖,處置了她。
瀟疏玨斜倚在桌案上,手指輕敲著桌麵,“那就讓這兩個人和你講講清楚。”
他一命令,戴著鐐銬的兩人馬上瑟瑟發抖,原原本本的將年初一放出惡狗故意殺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鳳雪霓緊咬著唇,淒聲喝斥:“你們這兩個背主忘恩的畜生,就不怕天打雷劈?”
“大姐姐,你這就是承認了?”鳳雪汐嗤笑了一聲,視線轉向瀟瑜,“大皇子,原本這事出在大姐姐出嫁之前,不該怪責到你頭上的。但現在她是你的正妃,臣下庶女有冤無處申,隻能來找你了。大姐夫一定會秉公執法吧?”
她肩上披著狐氅,手上抱著暖爐,嘴角微微斜起,綻開個邪諷的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瀟瑜。
被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壓迫,瀟瑜惱怒不已,拳頭握了握,“你要怎樣?”
“不是我要怎樣!”鳳雪汐雲淡風輕的淡掃一眼,“而是珩平的律法該怎樣!”
她譏誚的看了眼鳳雪霓,“大皇子和大姐姐‘伉儷情深’,您若想保她,我也是無話可說的。但就不知聖上得知此事,會做何感想啊。”
她漫步走到瀟疏玨身旁站定,心裏卻在斟酌,當日到底是誰泄露了她的行蹤。
瀟瑜冷冷獰著臉,嗤哼道:“鳳雪汐,你也不必拿父皇來壓我,你們鳳家做的這些齷齪事,本皇子真要不顧臉麵的追究起來,大家誰都得不到好。”
鳳雪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放肆的笑了起來,“鳳家做的事,與我何幹?我一個小庶女,是能左右你高高在上的大皇子,還是能阻止權勢滔天的大司馬?”
“哼!”瀟瑜冷哼,血紅的眼睛瞪向她,“別忘了,你也姓鳳的!鳳家獲罪,你也得死!”
“放肆!”瀟疏玨冷喝,“還從沒有人敢這麼威脅本王的人!瀟瑜,你想和本王作對?”
他連掩飾都懶得再去掩飾了,直接上升到個人恩怨。
瀟瑜雖然沒像瀟鳴一樣,見他就像老鼠見貓,但是根植到骨子裏的懼怕是無法克製的。
所以瀟疏玨一出聲,他馬上如隻泄了氣的皮球,敢怒不敢言,梗著脖子,冷冷的看著鳳雪汐。
鳳雪汐根本不在意他那要吃人的目光,神情淡定的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切都按珩平律法處置。大皇子若還有異議,那我隻能敲登聞鼓告禦狀了。”
其實看到鳳雪霓現今活的生不如死,她挺暢快的。
可自從有了風輕語那個教訓之後,她就改變主意了。
人總不能被同一塊石頭拌倒兩次吧。
所以,鳳雪霓必須死!
若論這個大廳裏誰最想鳳雪霓去死,那無疑是瀟瑜。
可他不想就這麼讓人強壓一頭,才遲遲不願做出決斷。
不過在聽到鳳雪汐揚言要告禦狀之後,他妥協了。
自皇後被圈禁在有鳳來儀之後,他的勢力便日漸傾頹,就連他的外公,都是對他能避則避。
現如今瀟戰在禦前行走頻繁,極得皇上喜愛,他要再因為一些小事惹的他不開心,豈非自掘墳墓?
思前想後,他冷笑一聲:“好啊,那就按你的要求,公事公辦!隻是,你可不要後悔!”
他赤裸裸的威脅,血紅的眸子眯起,心中暗忖要不要放棄鳳道元這條線。
“放心,你後悔我都不會後悔!”鳳雪汐揚起自信的淺笑。
狼狽趴臥在一旁的鳳雪霓聽聞此言,卻是精神一振。
要想公事公辦,那必得經刑察使司,她還有一個舅姥爺可以依靠,一定不會讓她赴死的。
她的美夢很快就被鳳雪汐笑著打碎,“哦,大姐姐,小妹差點忘記告訴你一個喜訊。大夫人,也就是你的母親已經被大司馬以七出之罪,施遍酷刑之後被活活燒死了。你的親舅姥爺王大人連吊唁都沒敢去。”
“你這個毒婦!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鳳雪霓用盡全身力氣,淒厲的咒罵。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鳳雪汐笑望著她,“況且,就你這一生做下的惡事,估計要在地獄的十八層滾上千八百年都出不來。想要報仇啊?難了!”
鳳雪霓被她氣的一口氣沒吊上來,眼睛翻著白昏死過去。
一同跟來的龍方忙命人將她給拉出去,接下來的事就歸他們管了。
大皇子府這一行,目的已經達到,瀟疏玨瀟灑起身,帶著鳳雪汐威風凜凜的離開。
瀟瑜麵目猙獰的盯著兩人的背影,眼裏是讓人心驚膽顫的狠光。
回城的路上,鳳雪汐吃著零嘴,眼光狡黠的道:“埋的那條隱線應該可以炸了呢。”
她玩笑的話中,卻透著認真。
瀟疏玨正盯著她小巧粉嫩的菱唇心蕩神馳,聞聲條件反射的問:“什麼隱線?”
“皇城布防圖啊?你怎麼這麼笨!”鳳雪汐嫌棄不已。
他既然想兵不血刃的奪權,那就得一個一個剪除掉康樂帝的羽翼。
瀟戰現在風頭正盛,做事又謹慎小心,不太好抓把柄。
不過瀟瑜這個傻缺就好對付多了。
他一倒台,珩平的勢力就打破了平衡,到時再個個擊破,安逸!
被鄙視的瀟疏玨臉微黑,修長的手指扭過她的下巴送到自己嘴邊,惡虎撲食的親上去,“長能耐了?敢罵本王笨?”
“唔…唔…”一顆果核都沒來得及吐出去,鳳雪汐的呼吸就被奪走,唔聲抗議。
瀟疏玨用實際行動給她證明了一次,什麼叫胳膊擰不過大腿,直到她氣喘籲籲,才意猶未盡的鬆開。
男人有滋有味的吧嗒著嘴,幽暗的鳳眸還緊盯著那微腫的兩片粉唇,得意的問:“還敢不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