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的氣氛肅冷，一呼一吸的聲音仿佛都能清晰的聽見。
聽著元寧孩子氣的告狀，鳳雪汐心尖一撕。
她壓抑著怒火，安撫的拍了拍他肩膀，“有姐姐在呢，別怕。”
南風染看著她和元寧互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那是我一直沒找到你！你看看你住的這個破地方，冬天漏風，夏天漏雨，這也叫苦盡甘來？”
他兩隻眼睛瞪的跟個鈴鐺一樣，攢緊的眉心擠壓著那顆朱砂痣，妖嬈中透著猙獰，有種詭異妖邪的美。
鳳雪汐眯著眸，譏誚的笑，“那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幹？我的人生你們缺席了最重要的十四年，我就隻當你們所有人都死了！你們若肯互不打擾，咱們尚可相安無事，若咄咄相逼，別怪我斬盡殺絕！”
“你的事不可能與我無幹！”南風染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直視她，“但凡與你相關的，我還管定了！”
他始終注視著元寧緊抓著她的那雙手，臉色微微發白，拳頭也不知何時握緊了，那毒辣的目光像是要剁了元寧的手。
鳳雪汐鼻子都快氣歪了，“南風染，你別蹬鼻子上臉！”
南風染語氣閑閑，“我不隻會上臉，我還要上天！你若跟我回清川，咱們一切好說，你要是不跟我走…後果你知道的！”
他頓了頓，暗眸突然閃過一縷狠光，語氣涼涼，“哦，忘了告訴你，不要試圖去營救。他們身上都被本太子種下了連心蠱，母蠱破，子蠱亡，你就算救得回人，也救不回命！”
鳳雪汐恨的牙根癢，“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和你同歸於盡？”
“小汐兒，清川才是你的家，那裏全是你的親人朋友，你舍得嗎？”南風染似乎極是苦惱，伸手掐著自己的太陽穴，眉頭淡淡擰起。
“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有全天下的仇人！”鳳雪汐緊咬著銀牙，情緒有些失控，“南風染，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惹毛了我，我屠盡蒼生！”
她被七姨娘這階段的所為傷的透透的，隻是一直壓在心底沒爆發。
她一直在理性的克製。
可在聽到南風染幾次三番用七姨娘來威脅她時，她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
甚至屠盡蒼生的話都說了出來。
雖是氣話，但足以表明態度，也震懾到了南風染。
狠話撂出來，是真驚到了南風染，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著，眸底閃著受傷，“你就這麼恨清川？”
鳳雪汐抿了抿唇，邪佞一笑，“我恨不恨清川都取決於你們清川的態度，實話告訴你，我這個人是六親不認的！你別指望我會因為我娘，就處處受製於你。”
“她不是你娘！”南風染壓抑的怒吼，“更沒資格做你的娘！”
“她沒資格，你們就有資格？”鳳雪汐瞬間炸毛，“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在哪？在我受盡淩辱的時候，你們又在哪？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資格？”
繞口令一般的話，南風染卻是秒懂。
看著她布滿血絲的雙眸，他低低的一歎：“小汐兒，我知道你恨清川，恨清川的皇室，可當年的事情有很多的不得已！我現在不能給你解釋那麼多，但我答應你，隻要你跟我回去，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他似乎不敢直視她明亮的雙眼，視線微微移開，嘴角邊勾起一絲苦澀。
鳳雪汐輕吐了口氣，讓自己的身心漸漸放輕鬆，“那好，你現在告訴我，我是誰！你這麼汲汲營營的要把我抓回清川，到底目的為何。”
她用了兩個很強烈的字眼，一個抓，一個目的，頓時讓南風染失控的怪叫：“怎麼就是抓你了？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好好商量？還有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讓你回歸正統，享你該有的尊貴！”
“一堆廢話！”鳳雪汐不屑的勾唇，“看來南太子的誠意不過如此！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請吧。”
“小丫頭！你怎麼就這麼倔？”南風染的表情十分無奈，“我說了，隻要你和我回清川，我一定什麼都告訴你！”
“嗬嗬…”鳳雪汐冷笑，“然後也被你種隻什麼蠱在身上，替你賣命？”
身份的事情還是成謎，她也懶得再多問了。
最多就是再多個仇人，反正仇多不壓身，她也習慣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舍得？”南風染無力又無奈，偏又死守著秘密不吐口，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談崩是意料之中，後麵無論南風染再多說什麼，鳳雪汐都不再吭聲，就冷著臉與他形成對峙膠著的狀態。
足足一個多時辰，南風染差點磨破了嘴皮子，她就是不為所動，到最後已經是滿臉厭煩之色。
南風染失落的離開了，臨走時也帶走了元寧。
因為他身上被種著子蠱，不能離開母蠱太久，否則會破體而亡。
等他走後，白同和龍方才上來，苦大愁深的問：“五小姐，你該不會信了他的鬼話吧？”
這個南風染剛才不知道說了他們爺多少壞話，而她後來一聲不吭，這讓他們心裏直打鼓。
爺對她，那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吃了，她要是信了南風染的挑撥離間，就太傷他們爺的心了。
鳳雪汐一直站在風口處，整個人都快凍僵了，身子忍不住一陣陣打著顫。
聞聲她無語的揚臉看過去，“我看起來很像白癡嗎？”
“那你怎麼都不反駁？”兩暗衛咧著嘴角，看起來有點傻呆呆的。
“我要反駁才著了他的道！”鳳雪汐白了兩人一眼，“就他，值得我浪費口水？”
她一言不發，他都能嘮叨一個多時辰。
她要搭話，估計他能說一天！
現在還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所以她顧忌著三分臉麵，沒強行轟人。
另外她也怕白同和龍方兩個也遭了暗算。
畢竟一個能和瀟疏玨在功夫上平分秋色的人，還帶了數名近衛，打起來吃虧的麵很大。
這回白同和龍方笑咧了嘴，“隻要你別誤會了我們爺就行。”
“誤會什麼？”兩人話音剛落，瀟疏玨就掀窗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