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的天氣漸漸回暖,已經有了春的味道,隻是微風拂麵,還是帶著絲絲沁寒。
數名侍衛端著長矛奔襲過來,又帶起了一股強冷空氣,迅速將鳳雪汐給圍了起來。
“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們太子的車駕後麵?”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槍尖指向馬上端坐的少女。
鳳雪汐不滿的皺起眉頭,冷笑一聲,“官道是你們家開的?”
媽的,一群清川的小嘍囉,跑到珩平耍威風來了。
南風染帶的都是一群什麼烏龜王八蛋,一點教養都沒有。
兩句話的功夫,一道暗紅飄逸的身影從馬車內飛出來,腳踏連環,眨眼間到了幾人跟前。
“放肆!都給本太子退下!”南風染沉著眉,冷眸掃向舉著尖槍的幾人,“還不把兵刃收了,嚇到小汐兒,本太子要你們的命!”
侍衛聽令,馬上收起了長矛,在南風染不悅的冷斥聲中,灰溜溜的退開了。
對於他的解圍,鳳雪汐是半點都不領情,立眉豎眼的看他,“南風染,你挺威風啊!小爺避著你大老遠的,都能被你的爪牙給捉住錯處!咋著,不等進城就想先給我個下馬威?”
碰到一群瘋狗攔路,她不是一般的生氣,說起話來更是挾槍帶棒。
看向她時,南風染的目光馬上柔和下來,“下人不懂規矩,回頭我讓他們給你賠不是。”
“受不起啊,大太子!以後你離我遠點,我就謝天謝地了。”鳳雪汐陰陽怪氣的撇起唇角,駁轉馬頭就往回走。
後麵有一個岔路口,繞過去就是北城門。
她要一早知道他從東城門進,肯定繞道了。
誰能想到素來從正南門迎接外使的規矩,突然就變了?
真是冤家路窄。
她一邊心裏暗罵著晦氣,一邊夾了下馬腹,不想韁繩卻被奪了去。
南風染縱身攔在她的馬頭裏,張揚淺笑,“離你遠點不可能,本太子隻會離你越來越近!正好碰上了,一起吧。”
說著,他已經拽著馬韁往回走。
這一下可把鳳雪汐給惹毛了,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就踢向他昨晚受傷的那條手臂,“你給我滾!”
背後風聲讓南風染警覺的一側身,扭回頭笑嗬嗬的看她,“專揀本太子的傷口上踢,小汐兒,你的心也太黑了點吧?看我受傷,你都不心疼?”
臥槽!
鳳雪汐在心底爆了句粗口,手一撐馬鞍,騰身而起站在馬背上,雙腿交錯剪向他的脖頸,“我隻心疼你怎麼不早點去投胎!”
這邊兩人一打,儀仗隊就停下了,南風染的近衛見太子遇襲,呼啦啦又衝了過來,“抓刺客!”
南風染正逗著鳳雪汐玩,聽到這一聲吵嚷,臉色頓時不好看,“當本太子的話是耳旁風嗎?都給我滾遠點!”
他這一回頭嗬斥的功夫,鳳雪汐那一腳就到了。
他振起手臂猛然抓住她的腳腕向懷裏一帶,“功夫挺俊!不過你…”
話音未等落下,他的側臉猛地被一隻蓮足給踹開,凝白的半邊俊臉上印著一隻淺淺的足印。
而鳳雪汐也在此時一個空中180度的轉體安全著陸。
要不是剛才沒有著力點,他的臉就不隻是被輕輕的踹一下了,她敢保證他的脖筋都會酸爽幾天。
“鞋底的滋味好受嗎?南太子?”她神色淡然的勾起唇角,盯著他半邊臉上的鞋印。
南風染俊美的臉龐有一刹那的呆怔,隨後馬上哭笑不得的抽出帕子去擦拭臉上的鞋印,“怎麼這麼調皮?”
他的態度讓鳳雪汐心裏開始打鼓了。
按理說,他個一國太子,當眾被她給一腳踹在臉上,就算不暴跳如雷,至少也得氣的跳腳。
可她看到了什麼?
他竟然呆愣了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還一臉的縱容。
太多的迷團讓她理不清,看不透,心裏就越發煩悶起來,口氣也更惡劣了,“在我們國家,隻有蟑螂才會用鞋底招呼,可我發現,你比蟑螂還討人厭!”
南風染不緊不慢的把臉上的鞋印給擦幹淨,輕笑一聲,“本太子就算不是人見人愛,但也絕對不討人厭吧?小汐兒,你口是心非喲!”
“自以為是!”鳳雪汐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再和他囉嗦,拉起韁繩重新上馬,策馬就走。
“小丫頭,你踹了本太子一腳就想走嗎?”話落人至,南風染提起輕功追上去。
快到近前了,腳下一使力,騰身便躍向馬背。
隻是未等沾到馬的邊緣,就被一股巨力拉扯了回去,耳畔響起冷幽幽的聲音。
“南風染,你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
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鳳雪汐一手執韁,一手拿槍,在馬背上擰回身,正冷冰冰的看著他。
在看到將他抓開的人時,她馬上收回槍,迅速勒停了馬,眼睛彎成了月牙,看向他背後的男人。
“大狼狗!”鳳雪汐扯了扯韁繩,麵向著瀟疏玨,“你來的可真及時。”
來人正是瀟疏玨,把南風染抓扯回去之後,他就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抽出帕子,一邊擦拭一邊向鳳雪汐走來。
“主人有難,大狼狗要是來的不及時,不是太不稱職了?”他將那塊用完的帕子嫌棄的丟在風中。
微揚起頭,他一把將鳳雪汐從馬背上扯下來,緊緊箍進懷裏,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語:“我覺得日後還是將你拴在本王的腰帶上比較安全!”
有個光華耀眼的媳婦不容易啊,每天抓野狼就抓的他身心俱疲。
鳳雪汐見到他心情大好,歪著頭衝他笑,“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安全的。”
“我是說我不安全!”瀟疏玨沒好氣的剜她,大掌用力揉了揉她的頭。
“……”醋精又開始發酵了。
鳳雪汐咬了咬唇,悄聲問:“你就這麼出來了,不會惹人懷疑嗎?”
“儀仗的事交給四個小輩了,他們求之不得。”瀟疏玨揉了揉她的頭,順勢攬她入懷,轉身麵向南風染。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南風染的臉色如潑濃墨,一雙星眸碎開了冰碴子,閃著赤裸裸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