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你隻是肇事者

“聽說沒?世家呂失蹤的那個二公子出事了!”

“聽說了,這不正趕過去看熱鬧嗎?”

“聽人說很可怕,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就剩下一具骨頭架子。”

“我也聽說了,就血淋淋的掛在呂家的大門口。”

“……”

瘋跑的人群裏不時傳出老百姓的議論聲,馬上讓鳳雪汐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她還納悶兒呢,怎麼過了這麼久,呂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還以為呂中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原來是瀟疏玨才行動,之前他們隻覺得呂俊陽是失蹤了。

瀟瑾眉頭一皺,打量向她,“是皇叔的手筆?”

他不相信這麼殘忍的手段會出自她手,雖然當日是她對呂芷蝶提起的此事。

可他直覺的就認定是瀟疏玨。

鳳雪汐斜視他,皮笑肉不笑,“如果我說是我呢?”

“不可能!”瀟瑾有點不淡定了,“你今天一整天都沒在城裏,根本沒時間安排。”

鳳雪汐彈了彈太陽穴,“不能是我派人做的嗎?”

瘋跑的人群經過身邊時,帶起一股小風,涼嗖嗖的,恰似她眼底的一抹寒涼。

瀟瑾瞳孔縮了縮,“我不相信!你沒那麼殘忍。”

他自己或許都沒發現,這句話說出來時,他已經不是很自信了,因為他的聲音有絲顫抖。

“殘忍?”鳳雪汐低聲啞笑,“你怕是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有多卑鄙!瀟瑾,別把我想象成善良的小白兔,觸了我的底線,我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黃昏時分,暮色繚繞,偶有幾隻飛鳥被人群驚起,給陰沉的天空增添了些許色彩。

鳳雪汐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嘴角帶笑,話裏卻凝著冷意,她慢慢的側目,眸子半眯,“哦,忘了告訴你,呂俊陽就是頂著你的臉去暗算的我,還用了你師門的得意之作——紅塵一笑。”

震怒!

瀟瑾俊臉鐵青,眸子裏迸射出道道寒光,扯著嗓子問:“他怎麼敢?”

“他為什麼不敢?”鳳雪汐無視他的怒火,勾唇一笑道:“事情如果成了,我和你的奸情就坐實了,屆時整個珩平都會視我為蕩婦。扒衣遊街,充做軍妓,我這輩子都休想翻身。”

語氣頓了頓,她又笑吟吟的看向瀟瑾,“就是你,也百口莫辯,還頂著一個勾搭弟媳,冷落正妃的惡名聲。無論出於何種考慮,你都要對呂芷蝶和瀟戰做出補償,一箭三雕,多完美的陰謀?”

瀟瑾恨的咬牙切齒,眼睛裏噴著火花,“敢這麼算計本皇子,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果然嗬,刀子紮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否則就是道德至高點上的慈悲佛祖!

鳳雪汐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低垂下頭看著腳下的路,也不再發聲。

驀然,視線裏出現一雙盤金繡蟒的烏黑官靴,微風徐來,清冽的藥香擠進了鼻腔,讓她馬上抬頭,清亮的大眼圓月變月牙,抿著小嘴兒一樂。

“吃虧沒夠?”瀟疏玨強而有力的身軀如堵牆擋在她麵前,俊美的臉龐凝成一汪水,斜吊眼梢看她,“你是有幾條命夠他折騰的?”

挾槍帶棒的話讓瀟瑾瞬間漲紅了臉,“皇叔何必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事情又不是小侄做的,我也是受害者。”

“你不是受害者,你隻是肇事者!”瀟疏玨眼睛裏跟長了刀似的,狠狠剜他一眼,彎腰把鳳雪汐抱到雪影背上。

處理完呂俊陽的事,他馬上飛鴉傳書給占夜問她的去向,收到回音,就馬不停蹄的騎著雪影出來接人。

鳳雪汐的那匹馬被晾在了街頭,兩人一騎奔著鳳府慢悠悠的走去。

風中傳來瀟疏玨的冷諷聲:“以後少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仔細本王收拾你!”

鳳雪汐回了什麼,瀟瑾沒聽見,因為兩個人已經走遠了。

人來人往的街頭,他腳下生根了般呆呆的站著,直到吳奪出現,帶走了鳳雪汐的那匹馬,他才回神。

仰頭,苦澀一笑,眼睛裏蒙上了一層迷茫的水霧。

鳳雪汐被瀟疏玨給攏在狐氅之中,就從他的胸口處露出顆小腦袋,“你怎麼扣了呂俊陽那麼久?”

瀟疏玨把她的頭又摁回到懷裏,狐氅中間扯出一條小縫讓她露出兩隻眼睛,“動了那麼齷齪的想法,難道本王還讓他痛快的死?”

鳳雪汐唏噓一聲,嘬了嘬牙花子,“你該不會是這半個多月就在對他反複用刑吧?”

聽多朗說,珩平王府的酷刑花樣百出,每種都能讓人恨不得立即去死,偏又死不了。

那才叫真正的人間煉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連多朗這種滾刀肉提起來都渾身發抖,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哼一聲,瀟疏玨斜挑起眉梢,麵無表情的道:“可惜他太不爭氣,區區半個月身體就熬不住了。”

“……謝天謝地當初你發著高燒!”鳳雪汐聽的陣陣後怕。

這當初她要是直接被逮住,就憑他的狠勁,不死估計也得脫層皮。

瀟疏玨挽唇痞笑,大手在她腰間作亂,“這麼聰慧漂亮的小賊,就算被本王當場抓住,本王也舍不得動大刑。嗯…”

他語氣微滯了下,眼底露出一抹壞笑,“最多打一頓屁股,再罰她天天為本王暖被窩。”

露骨的話讓鳳雪汐羞澀的紅了臉,用力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你就損吧!”

說說笑笑間,天漸漸黑下來,夜晚的燈火照亮了繁華的定平街,

街上的人還很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談話的內容三句離不開呂家的二公子。

經過呂府門口的時候,人潮已經散去。

高大的門庭上方,已經掛起了帶著“奠”字的大白燈籠,白綾搭在匾額上,獨有一種淒涼之感。

鳳雪汐看著那緊閉的門扉,冷漠的笑,“這不像是呂家向來的行事風格啊,兒子死了,都不大辦喪事?”

“他們現在正悲憤的尋找凶手,哪兒來的心思辦喪事?”瀟疏玨嘲弄的往門口看了一眼。

恰在此時,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呂中佝僂著身子送刑察使司的王閔懷走出來,看到瀟疏玨時,蒼涼的眼睛刹時被仇恨的怒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