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道元嘴裏說著軟話,心裏卻把鳳雪汐給罵了個半死,氣的額角青筋直跳。
屋內的氣氛正緊張的時候,門簾一挑,大夫人身虛力弱的被攙扶進來。
她的臉不知道是被掌的,還是如何,浮腫的厲害。
一雙眼睛被擠壓的幾乎看不見,就連嘴唇都誇張的如吊了兩塊肥肉。
看到鳳雪汐時,她艱難的比出一指,“你這個惡魔,你還我女兒的…唔唔…”
話沒等說完,她的嘴便被管事給捂住了,急切的在她耳邊低語:“夫人,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大夫人本就虛弱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再被管事一捂嘴,頓時呼吸不過來,浮腫的臉龐泛著一股死白。
鳳道元怒目看向她,惡狠狠的喝斥:“你給我閉嘴!”
鳳雪汐挑了挑眉梢,嘴角帶笑的走到大夫人跟前,手指一挑將金鎖掛在指尖,“大夫人,這金鎖是大姐姐送還給您的父母恩。”
她拉過大夫人的手,將金鎖拍到她掌心中,眼角掛上刁鑽的笑,“大姐姐被大皇子打的皮開肉綻,差點一命嗚呼還念著你這位母親,大夫人,你可有福了。”
她湊到大夫人耳邊小聲耳語,嘴角惡劣的勾起,“嘖嘖…你是沒看到大姐姐有多慘,那身細皮嫩肉喲,被大皇子差點給揭了層皮。哦,對了,就是用你給她打的那根鞭子。”
仿佛怕大夫人受的刺激不夠,鳳雪汐像模像樣的“嘶”了一聲,“鞭子一下去,那上麵的倒鉤就會勾下一大塊皮肉,血淋淋的,好可怕哦。”
管事的就在旁邊,將她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心底止不住升起一陣惡寒。
這個五小姐果然狠辣,心思太過刁毒。
用大小姐的慘狀來刺激大夫人,無異於在她的心上捅刀子,太狠了。
為人母的,聽說女兒慘遭淩虐,如何能受得了?
大夫人拚著一口氣,努力張大眼睛,淬毒般向她看來,“唔唔…”
嘴被管事堵著,她一連串的咒罵語不成聲,氣憤的一口咬住管事的手。
“啊…”管事慘叫一聲,緊甩了幾下退後。
嘴上的束縛一解,大夫人馬上惡毒的咒罵:“你這毒婦,霓兒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要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喝你的血…”
人在被激怒的時候,潛力是可以無限暴發的,就如此刻的大夫人。
進來時,她明明連說句話都帶氣喘,可被鳳雪汐這麼一刺激,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流利的咒罵。
鳳雪汐故作驚怕的拍拍胸口,“啊,好可怕!大夫人,你心思怎麼如此歹毒?你女兒又不是我害的,你憑什麼把賬算在我頭上?”
她眼底涼沉一片,冷冷的看著形如瘋狗的女人。
鳳道元惟恐大夫人再說出什麼內幕,猛地躍起衝過去,揚手一巴掌揮下去,“賤婦,你給我閉嘴!”
大夫人應聲倒地,慘叫了一聲,陰毒的眼睛就看向他,“鳳道元,你竟然又打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活該你這輩子斷子絕孫!”
陳家倒的那天起,她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直到昨天女兒出嫁,她才略微安心了些。
可前腳嫁出去,後腳噩耗便傳來,鳳道元更是對她大打出手,指責她教女無方,做出敗壞門風的事。
她心知肚明,她後半生徹底完了,不止她完了,她的女兒也完了。
沒了娘家這座靠山,她再無餘力能爬起來,扭轉乾坤。
隻是她沒料到,鳳道元竟然這麼快翻臉,一點夫妻的情分都不顧。
一個又字馬上讓鳳雪汐亮起了眉眼,悄悄退後一步,將撕逼空間交給這對惡毒夫妻。
她嘴角掛著惡劣的笑容,心裏大呼一聲暢快。
斷子絕孫四個字戳到了鳳道元的肺管子,可忌諱著瀟疏玨在場,他強壓怒火吩咐:“還不把她給我押走,誰準你們把這瘋婦給放出來的?”
管事悄悄給他遞了個眼色,暗指是珩平王的意思。
可此時的瀟疏玨卻叉著兩條大長腿,無事人一般坐在太師椅上,冷眼旁觀著一場拙劣的戲碼。
見他沒出聲,下人才七手八腳的把還在怒罵的大夫人給扶起來,強行拖走。
書房安靜下來,瀟疏玨瞥一眼鳳雪汐,見她幾不可見的衝自己點了點頭,他馬上起身。
“本王還有要事要和鳳小姐商量,就不多留了。”他腿長個子大,幾個跨步就已經到了門口。
回頭,冷瞥了鳳道元一眼,“本王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使喚的,下次再無令扣留,都仔細你們的腦袋!”
鳳道元喏聲稱是,如送瘟神一般,送走了這對煞星。
人一走,他轉身便奔大夫人的院落。
大女兒他是指望不上了。
而今隻能補救,馬上休了那個害他無子的毒婦,再扶了三姨娘,把雪玲嫁過去,平息大皇子的怒火。
鳳雪汐和瀟疏玨並未走遠,拐了個彎就潛到了大夫人的院子,提前選定了最佳觀賞位置隱藏好。
這一場她親自導演的大戲,怎麼可能錯過了?
先看他們夫妻狗咬狗,回頭再適時的推波助瀾,加加溫。
定要讓陳天嬌將這些年欺負七姨娘和那孩子的罪給贖清了,再送她個一刀兩斷。
“汐兒,你身上的傷,是不是都是從前她們打的?”瀟疏玨對她身上的傷始終耿耿於懷。
點點頭,又搖搖頭,鳳雪汐撇撇唇,“並不全是,隻能說她們母女是始作俑者。朝中子女,大凡和鳳雪霓走的近的,還有這府上大夫人的心腹,大多都參與過。”
想起那孩子曾經遭遇過的不公,她的眼神便冷了下來,小手握成了拳頭。
瀟疏玨伸出手包裹住她的一雙拳頭,心疼的問:“你師父難道就不護著你些?那他還做什麼師父?還有,他為什麼不教習你內力?”
提起師父,鳳雪汐心尖一顫,斂起眼神低語:“其實我師父沒教我幾年就過逝了,那時我還小,身體底子薄,不適宜修習內力。後來想學,也沒機會了。”
迅速在大腦裏過了一遍台詞,她馬上編造了一個合理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