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你根本不配為人

滿朝文武都心知肚明,珩平王這是借題發揮。

有了呂家放出的消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鳳雪汐和珩平王勾搭成奸。

呂中今天勾結三大世家和他那些學生欲置鳳雪汐於死地,珩平王能不怒?

呂中喉嚨口憋著一口老血,極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就坡下驢,否則今日的事難以收場。

他哭天嗆地的悲呼了一聲,跪爬到瀟疏玨麵前,連磕了三個響頭,“是老臣失言,還請珩平王大人不計小人過,老臣再不敢了。嗚嗚嗚…”

他額上被開了一道大口子,血嘩嘩的往下淌,再這麼裝腔作勢的嚎幾聲,馬上引來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學生們的同情。

十數名官員一起麵向瀟疏玨跪倒,替他求情。

跪在一旁的鳳雪汐嘴角拉扯出冷笑,暗道奧斯卡欠他一個小金人。

這戲演的,不知道還以為他死了一戶口本,哭喪呢。

瀟疏玨無動於衷,也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就那麼讓他跪著嚎。

康樂帝看不過眼了,冷哼一聲:“皇弟,適可而止吧。你就算不念你們曾經的翁婿之情,難道連朕的薄麵也不肯顧念?”

“皇兄這話說錯了!”瀟疏玨似笑非笑的扭過臉麵向他,“做錯了事就該罰,他不過跪一跪而已,本王的名聲可是被他給毀之殆盡。臣弟知道,這滿朝上下,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戳臣弟的脊梁骨。臣弟殺他不得,莫不是還罰不得?”

一句話,把康樂帝差點懟到南牆上去,眼角狠抽了兩下,別開臉,終是不敢過分相逼。

恰在此時,太醫進殿,衝散了一殿的火藥氣息。

侍衛上前把呂中給扶到一邊,太醫正欲上藥,卻聽瀟疏玨冷聲:“把本王的話當成是耳旁風嗎?讓他跪好!”

呂中一齜牙,卻敢怒不敢言,在侍衛的攙扶下,隻得又跪好,心裏把瀟疏玨徹底給恨上了。

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他堂堂一品大學士,又是世家出身,何時受過這等待遇?

別人沒明白瀟疏玨為何非要讓呂中跪著,不過站在他身後的秦羽卻明白了。

五小姐沒被獲準起身,爺這是替她報複呢。

爺的女人跪著,他呂中也就別想站著!

康樂帝低頭審視著鳳雪汐,問出了和呂中相同的問題。

鳳雪汐不緊不慢的答道:“回稟聖上,臣下庶女的娘是一路逃荒過來的,消息哪可能靈通。而且當時談瘟色變,人人敬而遠之,她自然是不知曉瘟疫早已經得到了控製。”

“那既是如此,為何事後不講?”康樂帝聲音沉沉壓下來。

鳳雪汐猛地抬起頭看向鳳道元,“事後父親並未再問過,臣下庶女的娘也就沒再提起。況夫妻之間貴在信任二字,臣下庶女的娘起初有所隱瞞,事後自然也不敢讓父親知曉,怕生了彼此的情分。”

她答的頭頭是道,一時竟讓康樂帝找不到任何破綻,沉吟了片刻又問:“既是如此,你身為厲紅綃的女兒,為何不謹守孝道,替她保守秘密?”

悲從中來,鳳雪汐眼睛通紅的又垂下頭,哽咽不已,“人死如燈滅,臣下庶女的娘已經不在人世,她這一生最愧疚的就是此事。臣下庶女作為她的女兒,安能讓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那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這一下,康樂帝徹底沒什麼可問的了,眯縫著眼似在權衡什麼,遲遲沒再說話。

見此情形,瀟戰馬上出列,“父皇,兒臣覺得鳳小姐言辭懇切,且有理有據,斷不會如呂大學士所說的,是別國細作,滲透進我大珩帝都。”

康樂帝沉著臉,沒說話。

鳳雪汐卻如受了驚嚇一般抬起臉,花容失色的驚問:“七皇子,您說什麼?”

她的眼睛本就大,加上故作震驚的瞪起來,更顯得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就隻剩下了一雙眼睛。

那微微顫抖的小嘴兒圓張著,像極了受到驚嚇而合不攏。

瀟戰將目光轉向她,斜挑了一下眉梢,唇角輕輕勾起,“呂大學士聯合世家及部分朝官,向父皇檢舉你和你娘是別國派來的奸細,意欲對我大珩不利。”

“呂大學士!”鳳雪汐憤怒的低咆,眸子裏燒起兩簇小火苗,“你可是言官之首,為了報複我,竟然連這樣的謊話都說得出口?你還配做大學士嗎?”

她激動的嗓音都發顫了,“我死不死不打緊!可你挑起朝臣之間的嫌隙,故意製造虛假謠言,置同樣官居一品的大司馬於死地,到底是何居心?”

被嗆的怒火中燒的呂中根本連嘴都沒等張開,就又被鳳雪汐連珠炮似的狂撕:“自古文武失和是治國大忌,你難道不知道軍樞院於我珩平有多重要嗎?毀掉一個為官清正廉潔,為大珩鞠躬盡瘁的國之棟梁,你分明居心叵測!”

鳳雪汐素手指著他的鼻尖,說的大義凜然,“為人心胸狹隘,公報私仇,置我珩平內憂,結黨營私,煽動內亂,挑起文臣武將大戰!呂中,你根本不配為人!”

她雖然跪在那裏,氣勢卻一點不減,甚至比那些站著的人顯得還要高大。

慷慨激昂的陳詞,風華絕代的身影,讓眾人突然感覺有些自慚形穢,許多朝臣都不自覺的埋下了頭。

“罵的好!”瀟瑾拍手稱讚,“呂中,本皇子看你才是別國派來的細作吧?否則你為何要挑唆我大珩內亂?”

本已經跪到麻木的鳳道元也突然如打了雞血一樣,猛然看向呂中,“想不到你呂中竟是如此奸佞小人!今日若非我女兒指出來,我們所有人還都被你蒙在鼓裏!呂中,你這個佞臣,你大逆,大逆!”

他一連說了兩次大逆,急的捶胸頓足。

中政殿一時之間吵成了一鍋粥,大皇子也加入了保鳳雪汐的行列。

因為保住她,就相當於保住了鳳家,保住了他的勢力。

所以,即便違心,他也得這麼做。

至此,在朝的四個皇子中有三個都一麵倒的傾向了鳳家。

而這些人身後的黨派自然也唯各自維護的主子馬首是瞻,狂撕呂家及挑起事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