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對不起,我必須救他…”
“汐兒,我保證,師兄不會再對你造成威脅!”
“汐兒,別恨我好嗎?”
“汐兒…”
紛亂的聲音傳到鳳雪汐的耳朵裏,可她已經無力再去分辨。
瀟瑾用的是密語傳音,故而並無人聽見,她好想提醒一下,可惜力不從心。
靈慧的眸子最終不甘的闔上,整個人軟倒在瀟疏玨懷裏。
瀟疏玨並未受到毒煙的影響,隻是帶來的人馬卻全都被迷倒,而且懷裏還有一個心尖子。
他顧不上再去追擊,眼睜睜看著瀟瑾把風輕語給帶走,臉色寒沉如水。
鳳雪汐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鄔家老宅裏。
房間裏很靜,側臥在她身邊的男人很暖,她的一雙手還被他緊緊抓著。
似乎察覺到他醒來,瀟疏玨睜開星華閃爍的眸子,“醒了?好點沒有?”
天色近三更,鳳雪汐昏的時間並不太長,隻是還感覺頭腦有些發沉。
攀著他的手臂,她把自己撐起來,眸中染上一抹厲色,不答反問:“瀟瑾把風輕語帶走了?”
瀟疏玨嗯一聲,挑了挑眉梢,“他能護住風輕語一時,卻護不住他一世!這件事你別再操心。隻是…”
他的語氣凝滯了下,俊美的鳳眸斂下,似是不知該不該說。
“隻是什麼?”鳳雪汐倚靠在他的臂膀上,不耐的問。
默了下,瀟疏玨低語:“隻是剛剛皇帝將呂芷蝶許配給了瀟瑾。”
似是怕她誤會,忙又補充了一句:“此事與本王無幹!”
鳳雪汐臉上並無異色,隻是眉梢翹了翹,“康樂帝真是好籌謀!用一個兒子綁住呂家。隻不知呂家得知自己的良婿,無繼位可能,會是何等感想。”
瀟疏玨目光一涼,緊緊的盯住她,“你又怎知瀟瑾沒有繼位的可能?”
鳳雪汐剜他一眼,“別套我話啊!”
“不套你話,本王隻是想知道,你是否想做皇後!”瀟疏玨認真臉。
看到他的表情,鳳雪汐一皺眉,“難道你造反與否,還和我的心願有關?”
瀟疏玨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隻有關,而且相關甚密!”
鳳雪汐一怔,傻傻的看著他,“我隻希望天下太平!”
“這也是本王的意願!”瀟疏玨滿意臉,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綜上所述,鳳雪汐總結出來點東西。
第一,瀟疏玨並不想要皇位。
第二,他是在意瀟家老祖打下的天下。
第三,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隻憑這幾點,鳳雪汐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緊倚著他的肩膀,她忽然就有了交心的想法,“所以,你回來並不是想要皇位。之所以做出這一副亂臣賊子的假相,也不過是為了給康樂帝威懾?”
隻是…為什麼呢?
難不成是想調查當年先帝駕崩的死因?
可是這都過去七年了,該死的差不多都死了,現在再找線索,怕是有點難。
而且他都已經回帝都三年,該查的也早就查了個底掉,如今還沒有結果,應該就成了懸案,還有調查的必要嗎?
沉吟了片刻,瀟疏玨以指梳理著她淩亂的頭發,淡然一笑,“如果本王說,隻是想給珩平找一個適合的君王,你會不會覺得本王很虛偽?”
鳳雪汐撲楞一下翻騰起來,待那股暈沉感消下去,她才眨巴著大眼,一本正經的道:“這個主意好啊!你有人選了嗎?”
她根本不問多餘的,卻比起任何回答都有說服力。
瀟疏玨哭笑不得的把她摁進懷裏,滿懷憂心的道:“不過本王現在有些後悔了。”
“後悔什麼?”鳳雪汐疑惑臉。
深吸了一口氣,瀟疏玨繼續捋著她的亂發,“受太多掣肘!”
眼珠轉了轉,鳳雪汐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了,同時又不免擔憂起來。
他是沒有反心,可不代表別人也這麼認為,所以對立狀態是不可避免的。
想了想,她皺著小臉兒問:“不能抽身嗎?”
低歎一聲,瀟疏玨的眼光幽遠起來,“談何容易?本王掌握珩平大半數兵馬,若所托非人,多年苦心,豈非付之東流?”
“能告訴我,你更中意哪位皇子嗎?”既然選擇交心,鳳雪汐也不再避諱。
瀟疏玨冷哼一聲,臉沉下來,“原本我是挺看重瀟戰的,他謹慎敏感,做事穩妥,是個可堪大任的料。可是今日本王改主意了。”
“為什麼?”鳳雪汐不解。
他和她的判斷不謀而合。
“因為他不該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來!”瀟疏玨漂亮的鳳眸迸射出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鳳雪汐:“……”
瀟戰今日上演的這一出的確引人遐思。
她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為什麼瀟戰執意要和她“做朋友”。
心存利用是肯定的,隻不知他看中的是自己的哪點。
提起瀟戰,瀟疏玨臉色十分難看,冷銳的眉眼染上一縷沉霜,“還有你!”
鳳雪汐一齜牙:“我怎麼了?”
她好像沒和瀟戰有什麼曖昧舉動吧?
“自己說,這是你第幾次喝酒了?”瀟疏玨單手捏住她尖巧的下巴,大有秋後算賬的架式。
鳳雪汐心虛,眼神閃爍起來,辯解道:“我又沒喝多!人家堂堂皇子要和我‘做朋友’,我有的選擇嗎?”
“你還想喝多幾次?”瀟疏玨豎起眼睛,火光充斥,“自己身體什麼樣,沒有譜嗎?”
“……”
鳳雪汐無辜的咧著唇,暗自嘀咕:不就是喝了兩杯酒嗎?至於小題大做?
她怎麼突然覺得,身上被綁了韁繩,讓她這匹野馬成了駕轅的駒?
“不服是不是?”瀟疏玨斜著眼,一點沒有要消火的意思。
“沒有!”鳳雪汐忙回話,“哪敢啊!你都快要吃人了。”
瀟疏玨的眸光很複雜,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化成一聲無奈的輕歎:“汐兒,別讓我擔心好嗎?”
此刻的鳳雪汐並未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任何問題,聽到他語氣緩和下來,馬上支楞起來。
“以後一定注意!我今天是被逼到份上了。七皇子畢竟統管珩平商賈,真要給我幾雙小鞋穿,我沒脾氣。”她難得有撒嬌的時候。
此刻卻抱著瀟疏玨的手臂,頭在他的胸口磨蹭,立時三刻,讓他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