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城開業的時間定在了巳時二刻,距離午時的飯點預留出來半個時辰,給夥計們備菜備鍋備炭的時間。
此時火鍋城的夥計們正在二進忙的熱火朝天,前廳裏隻留下了兩個賬房和一個大堂經理。
夏子悠冷冷瞟過去一眼,諷刺一笑,“怎麼,做了虧心事,你也怕被人知道啊?”
鳳雪汐側了側頭,一臉無辜的問:“我做什麼虧心事了?買賣買賣,講求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你要是不願意,誰還能逼著你來不成?”
本就臉色鐵青的夏子悠,看到她裝無辜,更是怒上心頭,“你別太過分!”
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聽到這句,鳳雪汐馬上俏臉一沉,衝著已經爬到樓梯一半的幾人命令:“停下停下!這買賣小爺還不做了!帶上銀子,馬上給我滾出去!滾滾滾滾滾,別在這礙我的眼!”
夏子悠是典型的自我找虐,鳳雪汐一強,他馬上弱下來。
緊走兩步到她跟前,扯開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祖宗,我錯了行不行?是我求著你和我做這筆買賣,是我巴著你給你送銀子!”
他是耗子鑽風箱,兩頭的受氣。
爺爺那邊,他得瞞著,怕他因此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徹底把這祖宗給惹怒了。
小舅舅那邊,他去求過,可他連個麵都沒見著,就得了倆字:“不管!”
他除了拿出自己的貼己錢補這筆虧空,別所它法。
雖然損失了一大筆銀子,可看到她和小舅舅鬧翻,心頭卻是一陣竊喜。
總覺得這些銀子,最後還會回到自己的腰包。
之所以言辭諷刺,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就想在鳳雪汐麵前掙個麵子。
要不日後他這個當丈夫的,豈不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鳳雪汐挑了挑眉,似乎這才心氣順了,高傲的一瞥進退兩難的幾人,哼了聲,“看在你們主子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抬上去吧,樓梯拐角最裏麵一間。”
“噔噔噔”
她也跟著上了樓,心中暗爽:老子就是專治各種不服!
樓下的兩個賬房和大堂經理看的一臉懵逼,不過似乎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隱隱中,他們有個感覺,這位長相俊美的相公,和自家掌櫃的有一腿。
別看那位相公全程虎著一張臉,可那小眼神都透著無奈和寵溺。
鳳雪汐如果知道這幾個員工是這麼想的,非得吐槽他們老眼昏花不可。
當然,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因為此時她正數銀子數的手抽筋。
夏子悠看著她眼冒綠光的貪婪模樣,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雪兒,這十五萬兩銀子,隻當是本少向你下的聘禮,如何?”
正數銀子數的開心的鳳雪汐如聽了什麼笑話一般,抬眼對上他,“哪家精神院大門沒關好,把你給放出來了?”
她憑本事訛來的銀子,怎麼就成聘禮了?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但夏子悠知道肯定不是好話,當即冷幽了自己一默,“跟著本少,可不止這十五萬兩。以你的身份,我雖不能娶你做正室,但你可以成為本少最寵愛的小妾。怎樣?考慮考慮?”
我靠!簡直了!
鳳雪汐強壓下抽他的衝動,假笑了一聲,“你要是這麼說話,你夏家的銀子早晚都得跟我姓,信不?”
她不隻能坑,能訛,還能搶,能偷。
把她惹急了,搬空他夏家也是分分鍾的事!
夏子悠卻是倏地眼前一亮,“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古代人都這麼二嗎?
鳳雪汐都不知道怎麼說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女媧造人的時候,是不是忘給你捏腦子了?”
尼瑪,他哪句話聽出來她同意了?
就這智商,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低下頭,繼續數銀子,鳳雪汐覺得和他交流已經嚴重侮辱她的智商了。
箱子裏都是五十兩一錠的雪花紋銀,整齊的碼放著,每一層都是橫十縱十,一共十層。
十五萬兩也不過三個箱子,一共三千錠,所以數起來並不費多大功夫。
鳳雪汐清點了一遍,確認沒有假的在裏麵,便把箱子重新換鎖關好。
“銀貨兩訖,你可以走了。”收拾完,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下逐客令。
夏子悠見鬼一般看著她,“哪兒就銀貨兩訖了?我的東西呢?”
從始至終她就沒提過官印和虎符的事,別是想黑吃黑吧?
鳳雪汐燦笑如陽,“哦,東西啊…早就丟到你們侯府的那口百年古井裏了,你讓人去打撈吧。”
她又不是有病,整天帶著一個移動炸藥箱走來走去。
“你!”夏子悠氣的臉色煞白,“你還真是思慮周全!”
“那是!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鳳雪汐捧著手爐取暖,漫不經心的笑,“誰能想到,讓你們翻天覆地尋找的官印和虎符,一直就沉在你們侯府的古井裏?”
夏子悠咬牙,“你狠!”
他吩咐了親信回府去打撈,自己卻似長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就那麼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多嬌,送客!”鳳雪汐可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揚聲衝外吩咐。
“休想!”夏子悠看著進門的多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耍花樣?東西找到之前,本少就在這,哪兒都不去!”
雖然有八分信了她,可他也不敢保準。
萬一她就是存心要陰他呢?
如果她真不安好心,他盯在這兒,至少能看住這十五萬兩銀子,也免得人財兩空。
多嬌是個實心眼,鳳雪汐怎麼吩咐她就怎麼做。
見他賴著不走,馬上陰沉下臉,上前就去掀他,“主子說送客是抬舉你,你要不走,老娘將你扔出去。”
夏子悠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待遇?當即大怒,反手一掌拍過去,“放肆!”
多嬌功夫底子紮實,靈蛇一般擰了個身,反手就剪了他的雙臂,“你給我老實點!”
鳳雪汐悠哉的看著,一點沒有要製止的意思,直到多嬌把夏子悠給摁住了,才笑眯眯的問:“咋了?兄弟?哪兒不舒服?”
她就不怕這種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