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吹起鳳雪汐的長發,三千青絲隨風而舞,透著張揚不羈。
滑如凝脂的白皙臉龐,此刻冷的像個冰塊,一雙清澈的水眸攢動著點點寒光,迸射出凜然的殺氣,粉潤的紅唇抿成了一線,看起來霸氣又威風。
出口的話,銳利如刀,句句紮在夏子悠的心髒上,忍不住一陣緊縮。
除了小舅舅外,他從沒見過誰的氣場這麼強大,連他爺爺都望之不及。
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我答應你,日後一定勸阻爺爺,不會再來打擾你。現在可以把官印和虎符交給我了嗎?”
迫在眉睫啊!
爺爺已經稱病二十天沒去上朝了,沒有官印連折子都上不了,去了也是徒惹懷疑。
再有兩天就要換防了,兵營情況還沒去視察,調任書也還沒出,真的是等不及了。
“嗬嗬…”鳳雪汐譏誚的笑,“想得美!你們砸了老子的店,搶了老子的銀子,又害得老子歇業七天,重新裝修,損失銀錢不下十萬兩。單憑你上嘴唇下嘴唇一搭,就讓我把東西交給你?大白天的做什麼白日夢?”
其實快意閣的流水並沒那麼多,重新裝修也用不了太多錢,可那天瀟疏玨強塞了幾萬兩的銀票給她。
清點完之後,足足損失了近五萬兩銀子。
當時她說過,要讓他們翻倍的吐出來,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夏子悠吃驚的張大眸子,舌頭打結的問:“多…多少?”
她不會是趁機獅子大開口,想要訛詐他吧?
就一個快意閣而已,十萬兩銀子都夠買下二十家快意閣了,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鳳雪汐目光涼涼,“十萬兩的損失,這還不算我店裏夥計的醫藥費、誤工費、護理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我也不給你多算,加一起一共十五萬兩銀子。少一個子,都別想見到官印和虎符!”
隻是三倍,會不會翻的有點少?
她在心裏暗暗盤算。
夏家可是大門大戶,珩平建朝兩百多年了,夏家也屹立了兩百多年,家底殷實,底蘊豐厚。
隻要十五萬兩,真的是吐血跳樓價了。
夏子悠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十五萬兩雪花紋銀!
雖說夏家不是拿不出來,可到底肉疼啊。
想了想,他苦著臉和她哭窮,“雪兒,這麼多銀子,你讓我到哪兒去籌?你那快意閣也就值一萬兩銀子而已,這樣,我給你翻兩倍,賠你三萬兩如何?多的我真的拿不出來。”
三萬兩?臥槽!
他當打發要飯的呢?
“拿不拿得出來是你的事,總之我見不著銀子,你就永遠拿不到虎符和官印!”鳳雪汐一臉沒得商量,“哦,對了,我隻要現銀,不要銀票!”
銀票這東西可不保險,回頭東西給他們了,扭頭他們就去錢莊掛失,她豈不是白忙一場?
瀟疏玨不就是已經把損失補上了嗎?
弄不好夏家再報個失竊案,她狐狸沒打著,還得惹一身騷。
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幹!
見她一步不肯退,夏子悠暗暗咬牙,“你就不怕我報官抓你?”
鳳雪汐“咯咯”大笑,清脆的笑聲傳出去多遠。
忽然,她走近一步,近乎貼到他耳邊,嗬氣如蘭的低語:“那你去報吧,看看是你夏家先被滿門抄斬,還是我先被治罪。”
她退後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兩天時間,好好珍惜哦。”
哼著小曲,她慢悠悠的往官道上走,心情無比的愉悅。
望著她悠哉的背影,夏子悠來不及揮散臉上的熱氣,便被氣的直咬牙,卻又不敢拿整個夏家來冒險。
衝著她的背影怒吼:“你就不怕讓我小舅舅知道了,回頭吃不了兜著走?”
“哩個楞兒楞,浪哩個浪哩個楞兒……”
回答他的是一串不成詞句的小調,鳳雪汐高傲的挺著腰板,哼著輕快的小曲,走遠了。
走出夏子悠的視野,莫憂跳了出來,一臉崇拜的望著她,“師父,你…你可是真狠!就這麼一會兒,你就訛了十五萬兩銀子,不當強盜太可惜了!”
莫憂受了罰之後,又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保鏢兼寵物保姆。
原本瀟疏玨是了換秦羽過去的,怕鳳雪汐看他膈應。
可莫憂跑到鳳雪汐麵前軟磨硬泡,趁著鳳雪汐病中起不來床,趕不了他,死皮賴臉的貼著,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最後鳳雪汐被他吵的腦瓜子都疼了,為圖耳根子清靜,隻好和瀟疏玨講情,讓他繼續當尾巴。
小曲停下,鳳雪汐狠白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呢?這叫訛嗎?又不是老子求他去砸的店!這叫規矩懂不懂?”
莫憂撓著頭,諂媚的笑,“對對對,是規矩!夏子悠自找的!訛他也是給他臉了。”
可他好想說,她太奸詐了。
明知道爺已經將那幾萬兩銀票給掛了失,其實她真正的損失也不過幾千兩而已,卻訛了十五萬兩銀子。
鳳雪汐滿意了,再次哼起小曲,慢悠悠的進城。
她的第二家店明天就開業了,今天得去視察視察,最後把把關。
忙碌的一天格外充實,回到鄔家老宅的時候,卻迎來了一個位不速之客。
鳳雪汐看著大包小裹堆在門口的日常用品,小臉烏中透青。
“你這是要幹嘛?上我這壘窩啊?”她沒好氣的看著正在大廳裏品茶的瀟疏玨,恨的牙根癢。
從她被下藥之後,被他扣在王府好幾天,天天像防賊似的看著她。
好容易她恢複了,馬不停蹄的逃出來。
結果她忙了一白天,晚上回府卻被他又給打劫到王府,真是打劫!
仗著她不會輕功,怕掉下去摔的生活不能自理,他連馬都沒騎,直接用輕功把她給擄回了王府。
瀟疏玨大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給她取暖,“嗯!媳婦在哪兒家在哪兒,你既不回王府,那隻能本王搬過來了。”
經曆過那一次劇烈爭吵,後來又有莫憂說出很多內情,兩人之間的關係漸漸回暖。
鳳雪汐雖然還排斥他的婚約,可對他的抵觸情緒消了不少,隻當是朋友處著,多餘的心思卻沒有。
“滾!”鳳雪汐抽開雙手怒視他,“誰是你媳婦?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