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跟你說!跟我走!”夏子悠一張娃娃臉黑如鍋底,眯起眼睛危險的打量著男裝打扮的鳳雪汐。
審視了一會兒,他一言不發的走向官道旁邊的小樹林,認定她一定會跟上來。
喲嗬,官印和虎符丟了大半個月,終於反應過來了!
鳳雪汐邪氣一掀唇,交待多嬌先候著,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上夏子悠。
豔陽高懸,陽光普照大地,映著小樹林中的皚皚白雪,光線十分刺眼。
“撲”一聲,夏子悠將長刀墩在地上,麵頰倏冷,“官印和虎符是不是你盜的?”
鳳雪汐抬抬眼,唇角輕翹,“你猜呢?”
她雙手抱著臂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底的惡意一目了然。
“交出來!”冷冷的命令,夏子悠隱忍著怒火,臉色黑沉。
“噗嗤”一聲,鳳雪汐如聽了什麼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覺得可能?”
“雪兒!”夏子悠握刀的手青筋畢現,“私盜官印和虎符是死罪!”
“誰能證明是我盜的?你抓住我了?”鳳雪汐輕嗤一聲,漫不經心的看著他。
夏子悠緊走兩步到她跟前,麵目猙獰的低吼:“你剛才已經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了?”鳳雪汐故作茫然的睜大眼睛,一副我很無辜的表情。
切,她就算承認了又怎樣?
這個時代一沒錄音,二沒影像,他拿什麼作證?
“雪兒!”夏子悠強壓心火,啞著嗓子叫:“這不是鬧著玩的!平北大營已經數日無調,這關乎到帝都安危,整個大珩的安危!”
鳳雪汐無動於衷,“哦,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就是深知利害,她才如此做。
不打疼了他們,能長教訓?
他夏家不是能嗎?不是想弄死誰就弄死誰嗎?
她就是要看看,他們能猖狂到幾時!
“你怎麼就不明白?”夏子悠突然揚高聲線,“這關乎到國家安危,社稷穩定!一旦江湖匪患勾結起來犯上作亂,帝都將無兵可調,會引起大亂!到時,你將成為整個珩平的千古罪人!”
雖然他不覺得這些道理鳳雪汐能聽懂,可千古罪人這四個字她總能明白吧?
麵對他的威脅壓迫,鳳雪汐忽然勾唇邪笑,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惡劣的道:“就是因為明白我才這樣做,夏子悠,你能拿我怎麼辦?”
震驚、憤怒、不可思議同時躍上夏子悠的眼簾,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想要嘶吼。
可沒等他吼出來,鳳雪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我想此刻還沒人知道你夏家丟了官印和虎符吧,你這是想張揚的人盡皆知嗎?”
頓了下,她站回原來的位置,一臉的雲淡風輕,“不過,好像也瞞不多久了呢。畢竟每月的十五號可是要換防的。我算算,今天是十二月十三。哎喲不得了呀,就剩下兩天了,到時沒有虎符,嘖嘖,你夏家拿什麼下調令啊?”
“咯咯咯”一陣清脆的笑聲,鳳雪汐掩著小嘴笑的花枝亂顫。
這一番話正戳到夏子悠的心窩子,讓他的臉瞬間失去血色。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竟然陰險到這種程度!
她竟然什麼都懂!竟然什麼都知道!就連城防布控的換防時間,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好可怕!
“你到底想幹什麼?”夏子悠再也不敢小瞧她,打起了親情牌,“難道你連小舅舅都不顧及了嗎?夏家可是他的母族,是珩平唯一一個永遠不會背叛他的家族。”
官印虎符丟了近二十天,夏家傾盡全力暗中查找,不敢驚動任何人。
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一旦走漏消息,夏家在劫難逃。
可時至今天,已經是第二十天了,官印和虎符音訊全無。
盜物之人沒有聲張,也沒有來威脅夏家做什麼交換,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後天就是換防的日子,再找不到虎符一切就都瞞不住了。
正是因為迫在眉睫,他才病急亂投醫,想來詐她一下,來的時候,他並不確定就是她。
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她,而且她步步算計,每一步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這是要置整個夏家於死地嗎?
鳳雪汐沉下臉龐,冷哼一聲:“你夏家不是處心積慮的要把我這個妖女從珩平王身邊鏟除嗎?雖然你們沒殺了我,不過也達到目的了。恭喜你,我現在和他已經沒關係了。所以,我為什麼還要顧及他?”
夏子悠倒抽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所以…所以你現在是來報複的?”
他唇角都輕顫著,感覺從心裏往外冒寒氣。
如果真是這樣,那夏家…真的要完了。
一個女人為了愛,是可以不計任何代價的,即便丟掉性命!
她要是打定主意和夏家同歸於盡,死都不肯交出官印和虎符,誰都拿她沒辦法。
鳳雪汐又變的笑盈盈的,玩味的勾著嘴角,“報複嘛…談不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的規矩。你們夏家的手太長了,長到讓我厭惡。”
“雪兒,不管怎麼說,你我之間還算有些交情吧?”夏子悠強忍著一波又一波的寒意,向她求和,“那天如果不是我趕到,也許你早成了風輕語的刀下亡魂。看在我為你拚過一次命的份上,賣我一個薄麵,咱們講和了行嗎?”
哈一聲怪笑,鳳雪汐如見鬼了一般看著他,“夏子悠,你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小爺救了你一命,不是你救的我吧?”
他一個為虎作倀的幫凶,怎麼有臉說這話?
更何況,那天他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她即便是要謝,也該謝瀟瑾,他算個什麼東西?
夏子悠被嗆的麵紅耳赤,有些理屈詞窮,吭哧了半天,咬著牙道:“那你總不能否認我的真心吧?”
鳳雪汐漫不經心的笑:“你的真心是什麼?就是不疼不癢的丟給我一個紙條?還是廢物一般上了山當把炮灰?”
挖苦完,她忽然正色,銳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剜向他,“想求和不是不可以,不過老子今天把話撂在這,你夏家日後要是再犯到老子頭上,就是天王老子來求情,也他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