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子,鳳道元極其迷信風水。
後來經“高人”指點,在鳳府的南麵建了一個魚塘,裏麵沉下九個珠蚌,意為諸子回還。
冬日裏,府中下人會在冰上鑿出無數個窟窿,以便魚塘裏的魚透氣。
鳳雪汐跳水的地方,正是人工開鑿的窟窿。
落在水裏的那刻,她模糊的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可昏沉的大腦容不得她多想,因為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沸騰起來,急需冷水降溫。
冰冷的刺激讓鳳雪汐大腦瞬間清明,還沒等她向更深的地方潛,水麵再次翻起浪花。
一道尊貴的身影迅速遊到她身邊,一把將她給拽進了懷裏。
鳳雪汐掙紮著想要擺脫束縛,可是那人不準,霸道的緊箍著她向上遊。
她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瀟疏玨鐵青的俊臉便出現在視野裏。
在水底,她說不出話,隻能拚命的搖頭,示意他放開自己。
因為在肌膚相貼的那一刻,她已經感覺到剛剛被冷水激下去的強勁藥效再次卷土重來,比剛剛還要凶猛。
瀟疏玨不明所以,看到她搖頭,隻以為她還在和自己置氣。
看到她的嘴唇都被凍得青紫,他又怒又痛,眼睛都紅了,猛一提氣,帶著她從水裏鑽了出來。
不等鳳雪汐說話,他怒聲咆哮:“你想死嗎?”
顧不上和他爭吵,她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我被下藥了,放我下去!”
瀟疏玨眸子裏的怒火迅速稍斂,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很快,他的雙眼再次充血,閃著暴怒的幽光。
提起輕功帶著她飛出水麵,手臂一橫,便將她打橫抱起。
怕她不配合,一落地他便解釋:“冷水救不了你!”
兩人渾身濕透,冷風一吹,凍皮凍骨,倒是緩解了鳳雪汐身體上的難受。
外冷內熱,讓她一邊打著哆嗦一邊想要解開衣服散熱,難受的兩側太陽穴都鼓了起來。
聽到瀟疏玨的話,她瞳孔狠縮了兩次,咬牙切齒的低吼:“我不要你做解藥!”
她寧可一槍崩了自己,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和他發生那種關係。
瀟疏玨又氣又惱,低頭狠剜了她一眼,“想得倒是美!你想要本王當解藥,本王還不願意獻身呢!”
從他略帶嫌棄的目光中,鳳雪汐感受到了鄙夷。
豆芽菜!
磨了一陣牙,他噝噝冷笑:“有你求饒的一天!”
說話歸說話,鬥嘴歸鬥嘴,瀟疏玨的腳步可是一步沒停,翻出院牆便喚來了雪影,兩人一騎往珩平王府飛奔。
一路上,鳳雪汐起初還有力氣和他辯兩句,隨著藥性越來越強,她就堅持不住了。
為了忍住那會讓人感覺的恥辱的聲音,她死死咬住下唇,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驀然,一截冰冷刺骨的手腕強行擠到了她的齒縫之間。
瀟疏玨低頭,看著她痛苦的神情眸中痛怒交織,卻啞著嗓子柔聲道:“難受你就咬,用力點,沒關係。”
貝齒間的硬肉讓鳳雪汐倒抽了一口冷氣,下一秒那頂在嗓子眼裏的叫聲差點冒出來。
情急之下,她用力咬住他的手腕,牙齒間的撕咬似乎緩解了體內的那股邪火,讓她漸漸平靜下來。
瀟疏玨再次低頭,眉宇間染著焦灼,柔聲安撫:“馬上就到了,再忍忍。”
藥性的衝擊,讓她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修長白皙的脖頸青筋畢現,一雙大眼睛布滿了血絲。
珩平王府門口的守衛隻看到一抹殘影,沒等見禮,雪影就已經閃電般躍進了王府。
解毒的過程是緩慢的,一碗湯藥下去,並不能馬上去除藥性,接下來就是一個煎熬的過程了。
鳳雪汐在兩個老嬤嬤的幫助下,脫下了濕衣服,整個人浸在浴桶裏。
水裏泡著許多她叫不出名的藥材,泛著濃鬱的藥香。
門扉緊閉的空間裏,氤氳著白色的霧氣,浴桶旁邊安置了幾個炭爐,十分暖和。
鳳雪汐從來沒覺得時間如此難捱過,那種一會掉進冰窟,一會又投身火爐的感覺,讓她難受的想尖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冷熱交替的感覺漸漸不再那麼強烈,等體內的毒素徹底被壓下去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已經虛脫。
兩個嬤嬤像是掐著點的走進來,看著滿頭大汗的鳳雪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上前服侍著她擦身穿衣。
否則單憑她倆那不單純的笑容,她就絕對會趕人。
等收拾妥當了,兩個嬤嬤把她扶到床上躺好,又衝她意味深長的笑:“姑娘,王爺馬上就過來,你等等。”
一個嬤嬤看她身上的寢衣過於保守,好心的上前去拉她的領口,笑眯眯的提醒:“姑娘,伺候男人可不能臉皮薄,這該露的地方啊,一定得露,該透的地方也不能遮著。”
鳳雪汐一把抓住嬤嬤帶著老繭的手甩開,冷著臉斥:“我不是來伺候男人的!更沒等著你們王爺來寵幸!都給我出去!”
那嬤嬤臉一僵,有些尷尬,“像你這樣的姑娘老奴見多了,你不用害臊不好意思,男女之間還不就是那點事嗎?”
她如個過來人一般開始絮叨,三句話離不開男女間的那點事。
鳳雪汐聽的臉都綠了,要不是虛軟的起不來床,絕對親手把這兩個嬤嬤給轟出去。
最後,她忍無可忍的咆哮出聲:“我說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