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是人在遭遇某種危險情境時,產生的一種強烈情緒體驗。
一般來講,普通人是很難克服應激反應的。
這就像是在遇到生命危險時,身體會做出躲避、對抗等動作,是本能。
鳳雪汐這具身體的原主,對兩件事的恐懼深植進骨血中,一個是水,一個是狗,這和她的經曆有關!
而她剛才,表現的太鎮定了,很明顯引來了瀟疏玨的懷疑。
鳳雪汐心微微發緊,表麵卻裝的若無其事,腦子裏已經想出了千百種理由,去應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盤問。
不料,探尋了半晌,瀟疏玨卻是走到她麵前,眉頭微微一皺,“你這樣會讓本王感覺很沒用!”
抓住她的手腕,他細致的給她擦拭著,直到每根手指都被擦的光潔滑溜,才放開。
鳳雪汐:“?”
她還處在茫然狀態,連他的親昵動作都沒拒絕,看著他,腦門上貼滿了問號。
瀟疏玨被她的表情萌到,嘴角慢慢上揚,輕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小傻子!”
拉著她起來,重新走回店裏。
後麵就有占夜來收拾殘局了,吩咐了暗衛給幾隻無辜被傷的狗子找家。
門被關上,大堂裏暗下來,鳳雪汐也找回了自己,收回雙手,倒背在身後,乖的就像是正在認真上課的小學生。
這種時候,當然沉默最好,所以她聰明的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看她傻乖傻乖的,瀟疏玨忍不住笑,“你什麼都不怕,什麼都無懼,會顯得我很沒用!我想保護你,想做你的依靠,可是你太不給本王麵子了。”
合著剛才是大男子主義爆棚,讓他感覺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虛驚一場,鳳雪汐馬上活躍起來,斜睨他一眼,“不是有人求著你保護,求著你做依靠,又沒人讓你來我這找虐。”
講真,剛剛他那眼神太複雜,還真把她給唬住了。
她感覺就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時速,終於到達了終點,渾身輕鬆。
“可他們都不是你!”瀟疏玨一臉的嫌棄,眼皮上翻,很傲驕的斜著嘴角,“本王很挑的。”
鳳雪汐似笑非笑,“我也很挑的!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盔金甲,腳踏五彩祥雲,帶著他娘的意大利炮來轟…來接我。”
嘴一禿嚕,她差點說成來轟我。
瀟疏玨咀嚼了下她這幾個條件,突然咬牙切齒,“那個人是誰?”
鳳雪汐:“……哪個人?”
“你說的那個人!他是誰?他在哪?”瀟疏玨頭頂烏雲籠罩,一雙眼睛爆閃著凶殘的厲芒,大有衝過去與人決一死戰的架式。
“……你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鳳雪汐撫額。
她怎麼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瀟疏玨額角滑下無數問號,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然後沒等他近一步發問,門就被敲響了。
“東家,您訂的東西送來了。”
鳳雪汐眼神一亮,丟開瀟疏玨就跑去開門。
門口停著兩輸大車,上麵堆滿了尖頭大肚的銅鍋,車旁邊站著幾個小夥計。
“辛苦幾位了,幫我送到後廚去吧。”鳳雪汐讓開門口。
夥計們眉開眼笑的說著不辛苦,便忙著往裏麵搬東西。
這間店距離快意閣不遠,都在同一條街道上,比起快意閣還更大一些。
加一起裏外三進,前麵兩進是三樓五底,最裏麵一進分東西兩廂,都是兩層小樓。
東廂做成了員工宿舍,西廂是小庫房和倉庫,樓上單做出來兩間臥室,方便鳳雪汐哪日犯懶不想回府,可以在此休息。
等夥計們把銅鍋搬完歸置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鳳雪汐忙進忙出的跟著跑。
瀟疏玨成了她的跟屁蟲,不時給她擦擦汗,遞個小零嘴之類的。
鳳雪汐嫌他礙手礙腳,沒少吼他,可吼了他也當沒聽見,照樣跟前跟後的瞎跑。
這一忙,就沒閑下來。
送銅鍋的夥計結了尾賬走了,送餐具的又到了,接著就是送木炭的,送調料的,送酒水的。
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清點入賬的工作都得鳳雪汐親力親為,叫了多嬌過來幫忙,她也隻能做些力氣活,因為她不識字。
等一切工作結束,鳳雪汐累的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拿著賬本,疲累的鎖了門,準備回府。
瀟疏玨那輛低調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她想也不想的無視,先往快意閣,準備去牽馬。
負責趕車的是莫憂,不等瀟疏玨吩咐,他已經先一步跳下馬車,攔到了鳳雪汐跟前。
“師父!”他響亮的叫了一聲,“徒兒孝敬,特來接你回府,請上馬車!”
他嬉皮笑臉的望著她,樣子看起來和他主子一樣,很無賴。
師…師父…
鳳雪汐忙的暈頭轉向,被他這一叫半天沒反應過來,“誰是你師父?”
莫憂一挺胸膛,怪叫:“你咋能這樣呢?我叫都叫了,你現在不承認?能不能別這麼無賴?”
好吧,這主意是秦羽給他出的。
他說五小姐現在對爺抵觸著,肯定不接受爺的好意,就隻能靠他這個二把刀徒弟的了。
他還說,五小姐怕纏,怕煩,隻要他臉皮夠厚,死皮賴臉的賴住她,她肯定沒辦法,最後就得接受爺的好意。
回憶的大門打開,鳳雪汐終於想起了是有這麼碼事。
她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寸步不離的瀟疏玨,惡劣一笑,“這麼孝順?”
莫憂的臉迅速漲紅,吭哧了下,硬著頭皮尬笑:“哈哈…那是,那是!”
鳳雪汐挑了挑眉,瞄了瀟疏玨一眼,“你孝敬師父,師父很欣慰,可那馬車不是你的吧?難不成是你孝敬師父舍不得花錢,還得借花獻佛?”
莫憂差點被噎死,清秀的臉膛紅如關公,幹笑了兩聲,“哪兒能啊,這不是白揀的便宜嗎?誰的車不是坐啊,反正人情徒弟幫你背著,你隻當是徒弟孝敬的不就好了?”
鳳雪汐似笑非笑,“師父我這人獨的很,是慣有了好處我都一個人獨占。所以你讓我上車也行,這車裏隻能坐我一個人,你確定你做的了主?”
看似是說給莫憂聽的,實則眼神卻給了瀟疏玨,那戲謔中透著點得意表情,十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