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疼,鳳雪汐“嘶”了一聲,一個爆栗敲在他飽滿的額頭上,“你真是狗啊?”
一言不合就咬人!
“不是你給本王下的定論嗎?為了尊重你,本王當然得滿足你的願望。”瀟疏玨痞笑。
剛得了甜頭,像一場春雨,澆熄了他的戾氣,整個人又放鬆下來。
鳳雪汐無奈,“行了,別貧,繼續交待!”
她審犯人一般剜他一眼,隻是人長的太美,凶起來都似風情萬種。
像是一根軟軟的羽毛,輕撩著瀟疏玨的心髒,酥酥的,麻麻的,連眼神都跟著迷醉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後來夏侯爺和呂中就前來行宮見駕了,求皇帝賜回魂丹給他女兒續命。”
鳳雪汐目光微微一凝,“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怪!”瀟疏玨銳利的目光冷沉,“皇帝怕死,私底下尋了不少道士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近幾年他身體每況愈下,就更加瘋狂,將丹藥當飯吃。所以會中毒並不意外。”
也就是說,皇帝身上的疑點並不大!
鳳雪汐讚賞的點了點頭,“然後呢?”
“呂家既然將女兒交給我,病情有變先想到的不是本王,而是求皇帝賜回魂丹,還聯合了夏家一起,你說是為什麼?”瀟疏玨接收到她“崇拜”的眼神,心情大暢,皺緊的眉宇鬆開了不少。
“避嫌!”兩個字,鳳雪汐說的斬釘截鐵。
瀟疏玨忍不住又在她頰上親了一口,“聰明!呂夏兩家都深知本王的脾性,惹怒本王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所以才采用迂回戰術。”
鳳雪汐莞爾一笑,幫他補充完整,“皇帝病倒,震驚朝野,呂夏兩家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時候他們還堂而皇之的進宮求藥,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對丹藥如此執著,肯定不舍得給,所以下旨讓你救人就成了必然。”
“你怎麼這麼聰明?”瀟疏玨眼底泛著激賞之色,寵愛的輕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這一幕幕就好像她親身經曆一般,竟然分毫不差。
鳳雪汐得意的一揚眉梢,“那是!我要是不聰明,你能看上我?”
自誇完,她馬上正色,“有一點我想不通,呂中既然這麼疼愛自己的女兒,怎麼舍得拿她的身體開玩笑?”
她從不覺得呂芷蝶病危是巧合,隻是這個下手的人到底是呂中,還是她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現在她更傾向於是她自己。
她話裏有話,瀟疏玨秒懂,哼笑一聲,“這也正是本王疑惑的地方!也許隻有本王還停留在小時候對她的印象,可事實上,她卻早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這個她指代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鳳雪汐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敢用自己的命做賭注,呂小姐是個狠角色!”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冷靜,更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然。
對於她的評價,瀟疏玨並未多言,隻是送給她一個了然的眼神。
說話的功夫,天已經擦黑了,兩人用過晚膳,處理善後的暗衛也都趕回來了。
瀟疏玨森然一笑,叮囑鳳雪汐好好休息,便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鳳雪汐遲疑了下,終是叫住了他,“我要去看看瀟瑾!”
其實原本這是她的自由,不需要和他打招呼的。
可她既然選擇認真對待這份感情,而瀟疏玨又十分忌諱瀟瑾,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先打聲招呼。
腳步一頓,瀟疏玨身體僵了下。
半晌,他才扭回頭,鳳眸深暗,語氣惡劣,“不準像照顧本王那樣照顧他!”
這就是同意了,鳳雪汐彎唇一笑,“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不聽話?放心,我隻是去看看。”
情知他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思想鬥爭,才勉強同意,心裏湧過陣陣暖流,連帶著她臉上的笑容都柔和起來。
嗯一聲,瀟疏玨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踏出了院門。
冬夜裏,山風很冷,瀟疏玨列開陣仗先是闖到了夏家。
夏家的人此刻正歡聚一堂,用著晚膳,隻是飯桌上的氣氛並不十分和諧。
夏子晴鬧嚷著非要換去瀟疏玨的那一隊,被夏子悠狠狠的訓斥,兩兄妹鬧的不可開交。
夏震凱則是兀自喝著悶酒,臉色凝重。
瀟疏玨進來時並無人通報,他就像是一陣狂風般卷了進來,門是被踹開的。
夏子悠看著煞神一般的小舅舅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背脊上便爬滿了冷汗。
夏震凱也是一怔,濃眉皺起,表情微詫:“疏兒?你…這是怎麼了?火氣…”
一句話還來不及問完,就見他身後又跟進來數名暗衛,兩人一組,抬了數具屍體,整齊的擺到了地上。
他表情頓時僵住,深刻的眼眸劃過一抹擔憂。
瀟疏玨冷酷的俊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旁若無人的走到上位上坐下,撣了撣衣袖,“夏侯爺,說說吧!”
他眼神轉了一圈,最後停駐在夏震凱的臉上,幽冷、殘暴、帶著一絲腥紅。
從他一進門,室內的氣壓便直線下降,凝滯、逼仄。
這一開口,更是壓抑到窒息,仿佛一座山,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夏震凱臉一白,移開眼神去看地上的死屍,心頭頓時一顫。
九域的人!
拳頭捏緊了,他吞了口唾沫,態度突然強硬起來,“說什麼?你這是來質問我嗎?關上門來,我就是你舅舅,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
“舅舅?”瀟疏玨冷笑,語氣寒涼,“這兩個字,你還配嗎?”
“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不配了?我夏家一心一意為你著想,哪裏對不起你?”夏震凱暴躁的吼出聲。
震驚於瀟疏玨的絕情,他臉上血色盡退,連每一道皺紋都繃緊了。
瀟疏玨冷臉:“算計本王,對本王的女人痛下殺手,這就是為本王著想?夏侯爺,你可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女人!本王的…
這句話如魔咒一般讓夏震凱腦袋嗡嗡作響,吃驚的怒睜圓眼,指著他的鼻子難以置信的呢喃:“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