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風水輪流轉

“哦?落了人命?”三皇子皺起眉頭反問,心底卻暗暗思忖,手段狠辣,這倒真像那小丫頭能做出來的。

鳳雪霓瞥向鳳雪汐,眸底帶起怨毒,“臣女的兩個丫鬟為救主,被犬群咬死,府上的下人和犬舍的仆從都可證明。而且,剛剛她還打傷了母親,有傷為證。”

三皇子沉吟不語,同樣將眼光轉向了鳳雪汐,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鳳五小姐,你認嗎?”

鳳雪汐冷笑一聲,“大姐姐話中漏洞百出,兩位皇子也相信?”

她輕移蓮步,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大姐姐身為司馬府嫡女,上有父母大皇子疼愛,下有仆婦護院擁護,我就是有千般膽量,如何敢謀害她?不要命了嗎?”

她又將眼光轉向大夫人,“母親召我來霓裳院給大姐姐侍疾,四個侍衛押解過來,我連件衣服都來不及換,身上又無凶器,如何能打傷母親?”

“是你奪了婆子的鞭子行凶!”大夫人“騰”的一聲站起來,手指她的鼻尖尖叫。

“那母親緣何要讓婆子拿著鞭子迎接來給大姐姐侍疾的我?”鳳雪汐不緊不慢的問,“莫不是侍疾是假,要鞭打我才是真?”

“你!”大夫人被噎的老臉通紅,“本夫人那是要訊問你,為何要害你大姐姐,以備不時之需。”

“先說侍疾,現在又矢口說要訊問我,母親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鳳雪汐輕輕一笑。

少女精美的水眸黑白分明,緩緩又說道:“大姐姐受傷已經半月有餘,若母親疑我,為何當時不審?”

“所以!”她最後下了結論,“你分明是陷害!”

說到最後,她水眸一厲,語調揚高了八度,滿是指責。

“你少血口噴人!”大夫人被她冷眸一凝,怯懦的後退了一步,眼睛別向一邊。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方才穩定下心緒,有條不紊的說:“本夫人是這鳳府的主母,霓兒是嫡女,有什麼理由陷害你一個寂寂無名的庶女?”

“這就要問母親自己了。”鳳雪汐笑的意味深長,猛然間靠近到她身邊,俯首帖耳的低語:“是不是我知道母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您急於殺人滅口。”

大夫人臉色蒼白如紙,驚恐自眼中劃過,“你胡說八道!”

這段時日,她手段如此激進,也不乏這個理由。

從那日重雲院一別,她便惶惶不可終日,每日提心吊膽,怕丈夫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話。

如今舊事重提,就像是勾起她內心深處的噩夢,讓她方寸大亂,駭然的看向她。

兩人的聲音都不小,足以讓廳堂裏的所有人聽清。

大皇子諱莫如深,三皇子怡然自得,鳳雪霓則是臉色難看的如吞了隻蒼蠅。

“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五小姐不妨說出來聽聽。”三皇子饒有興致的輕撫著下巴,著意咬重了“不可告人”四個字。

“三皇子別聽她胡說,臣婦能有什麼秘密。”大夫驚慌失措的辯解,“臣婦心懷坦蕩,兢兢業業為老爺打理鳳府,可能偶有疏忽,便被她記恨上了。”

三皇子不看她,目光灼灼的緊盯著鳳雪汐,擺明了不要出答案不罷休。

鳳雪汐眉梢輕挑,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也是,鳳道元是大皇子一黨,鳳府一亂,於他百利而無一害,他自然樂得挑起事端。

她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看向大夫人,“母親,大姐姐果真是我推進犬舍的嗎?您臉上的傷又果真是我奪了鞭子抽打的嗎?”

她悄悄摸向腰間,露出一點紙白,故意讓大夫人看見。

大夫人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她的小動作,恨不能食啖其肉,卻又懼於她手上的“證據”,不敢再胡攪蠻纏。

矛盾的心情全然表現在她那張算不得慈愛的臉龐上,扭曲到變形。

“我當時被嚇暈了,並未看清身後之人,許是下人冤了你也說不定。”鳳雪霓審時奪勢忙接過話茬。

她委屈萬分的抬起淚眼看向大皇子,“瑜哥哥,霓兒這幾日病的昏昏沉沉,都是聽了府裏的下人嚼舌頭,才錯怪了五妹妹。”

嚶嚶的啜泣聲回蕩在廳堂中。

“鳳大小姐…”三皇子怪笑一聲,“真是骨肉情深!”

他將眼光轉向鳳雪汐,深沉又不乏詭譎,“五小姐,到底是什麼秘密,讓鳳夫人和鳳大小姐對你這麼快改觀?”

他這借刀殺人,鳳雪汐很欣賞,但前提是,借的不是她這把刀。

“我與母親和大姐姐說笑的,三皇子竟也當真了?”她邪氣的揚唇,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如果把大夫人比成是亂咬人的瘋狗,三皇子就是懸在頸上的無形毒蛇,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咬你一口。

瘋狗咬人好防備,這潛在暗處的危險才最可怕,所以,她對三皇子充滿了戒備。

三皇子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銀骨扇,臉撇向一旁,未再多言。

大冷的天,大夫人生生出了滿頭的冷汗,見此情景,懸著的心方才放下些許,抽出帕子,心有餘悸的擦拭著額角的汗濕。

“母親,惡奴欺主,顛倒黑白,先是蒙蔽大姐姐和您,後又挑唆是非,在您和大姐姐麵前嚼舌頭,攪的鳳府不安,斷不可輕饒!”風水輪流轉,鳳雪汐不依不饒的追責。

大夫人就像是身上的虱子,雖不致命,可這不時咬上一口,也著實惡心。

這次給她一個小教訓,剪除兩根羽翼,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大夫人胸口積著一團惡氣,感覺都要憋炸了,臉色鐵青的道:“五小姐言之有理,過後本夫人自會懲戒他們。”

鳳雪汐憂心忡忡:“此等惡奴,遲懲一時都嫌太晚。現在正好大皇子三皇子都在,母親正應該用行動以證視聽,證明您持家有道,家法嚴明。”

“五妹妹,鳳家家訓向來是嚴己寬人,你又何必不依不饒?”鳳雪霓悲天憫人的說教。

“大姐姐,我可是為了母親好,難道你想讓大皇子和三皇子覺得母親是非不分,昏聵無能?”鳳雪汐眸光犀利的轉向她,嘴角掛著惡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