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然是這樣。”何沉煙的腦子一轉，想到了剛才靖王妃杜瑩瑩給自己使得絆子，又問，“那靖王妃知道靖王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嗎？”
太後想也不想就直說：“當然知道。靖王妃本就是大家閨秀，書香門第，家中父親又是皇子身邊教學的少傅，怎麼能看不到楚秋城那點花花腸子？”
竟然是教師家庭出生啊，何沉煙驚歎了一句，難怪剛才她覺得杜瑩瑩剛才說話總是話中有話的樣子。
不過今天明明是她們倆第一次見麵，杜瑩瑩就這麼給自己下套，難道她對自己有意見？
何沉煙不禁陷入沉思。
古代的老師比何沉煙熟悉的老師更加高高在上，總有一種教學者的優越感，這點她已經在楚驍名下的同心閣裏麵見識過了。
撇撇嘴，看來以後還是避免和杜瑩瑩接觸吧，免得遇見她爹或者家裏人，那說起話來得多累啊。
和太後吃過午飯之後，何沉煙便起身告辭。
太後挽留她：“這才來多久啊，就這麼著急走？還是楚驍在外麵等你？”
何沉煙笑了笑說：“王爺今天沒來宮裏，之前楚香玉找我有事，我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她。”
竟然是去找楚香玉的？太後愣了愣，想到了之前楚香玉過來央求自己幫忙，讓自己在皇上麵前說好話，其中就提到了何沉煙對她的影響。
“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好嗎？還好吧，畢竟是王爺的妹妹，而且之前人家還來王府慰問過我，我總歸要去回個禮嘛。”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在酒樓和別人比試的時候，楚香玉說她有重要的話和自己說，何沉煙才會特意去找她的。
知道原因之後，太後也沒多問，年輕人的事情，她也不太好去摻和。
回到馬車上之後，何沉煙看了一眼麵前擺放的食盒，這個食盒就是等會要送給楚香玉的回禮。
本來這個食盒三層都是滿的，何沉煙剛才進去也是帶著這個食盒進去的，想著萬一楚香玉在裏麵呢。
結果楚香玉沒見著，見著了杜瑩瑩。
無奈之下，何沉煙隻能把被吃掉的那一層給撤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猜到杜瑩瑩在裏麵。”何沉煙雙手合十，對著食盒道歉。
此時的楚香玉也是才用過午膳，休息了一會之後正在寢宮前方練劍。
何沉煙還沒走進來，就聽到了利刃刺破空氣的聲音，再往裏走，就看見了楚香玉正穿著一身短打，手握長劍，一招一式都瀟灑漂亮。
餘光瞥見有人進來，而且宮女也沒有通報，楚香玉知道是何沉煙來了。
隨手挽了個劍花，楚香玉收好長劍，邀請何沉煙先進去休息，然後說：“我先去換身衣裳，你先坐著休息一會，我很快就好。”
“嗯，我不著急。”
何沉煙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
自從楚香玉的母妃搬走之後，這個寢宮仿佛都變得更加明亮了，就算從外麵看進來，也比之前舒服多了。
沒多一會，楚香玉就換好了衣裳走了出來，何沉煙托著腮幫子誇她：“這套衣裳挺好看的，穿著顯白。”
突然被誇獎了，楚香玉麵色一紅，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謝謝……比皇兄送你的差多了。”
“嘿嘿，哪有。”何沉煙賤兮兮地笑了笑，發現楚香玉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我給你帶了糕點，我自己做的。”
說著就把麵前的食盒推了過去，楚香玉受寵若驚，打開一看，一個個圓滾滾的糕點香氣撲鼻，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楚香玉的臉色終於好了起來，向何沉煙道過謝之後，拿起一個嚐了一口，然後說：“剛才有個我很不喜歡的人過來了，年關將至，宮裏各色的人也多了起來，想不碰見都不行。”
想到剛才在太後那也遇到了一個不太喜歡的人，何沉煙十分理解楚香玉的感受：“我剛才也在太後那碰到一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嘛，竟然給我挖坑，真是太不友好了。”
“在皇宮裏就是這樣，處處都是打壓，習慣就好。”楚香玉又將手裏的糕點吃完，沒有再說話。
突然間陷入了沉默，楚香玉的嘴巴一開一合，就是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明明早就在心裏演戲了無數次了，但是當著本尊的麵說出這些話來，楚香玉還是覺得很羞恥。
“燕王妃……我……”楚香玉支支吾吾，一句話半天沒有說出來。
何沉煙也沒有催促她，看她的樣子，應該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吧。
又過了一會，麵前的熱茶都要涼了，楚香玉才終於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看著麵前的何沉煙，問她：“我們……能做朋友嗎？”
“啊？”何沉煙的下巴往後一縮，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何沉煙的反應在楚香玉的意料之內，但是她還不打算放棄，又重複了一次：“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我可以用以後的時間來補償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是在這之前，我真誠地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不是有關利益的那種，是……是……”
“是有關感情的那種？”何沉煙補充道。
“對！沒錯，就是那種。”
楚香玉臉頰漲得通紅，說出這些話對她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心理包袱，說完之後她緊張地直喘氣。
何沉煙也一直看著她，看了很久，久到楚香玉以為自己將被拒絕，何沉煙才微笑著說：“好啊。”
心中像是有一片花海盛放，楚香玉在何沉煙同意之後，激動地直接紅了眼眶。
眼睛酸脹地不行，眼淚不受控製地直接流淌了出來，順著臉頰從下巴滾落。
她走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何沉煙，用已經沙啞的聲音向何沉煙道謝。
何沉煙輕輕拍了拍楚香玉的背，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安靜地等待楚香玉發泄自己的情緒。
冷靜下來之後，楚香玉擦幹了眼淚，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還是頭一回這麼激動。”
“沒事，大家都會有這樣的時候，互相理解嘛。”
何沉煙總是在這些時候表現地十分大度，明明是可以借機利用別人，但是她總是選擇幫別人保護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