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濃眉微蹙,沉聲拒絕:“本王的王妃又不是菩薩,不會普度眾生,也不能起死回生!”
若是情況緊急,怎麼不早早出城求診,偏要堵在滿是百姓的街道上?
白芊芊微詫,這精分在護著自己?
馬車外再次傳來了侍女哀求的聲音:“魯王妃腹痛,太醫院的來了,也檢查不出原因,念在未出生的小侄子,求您們移步魯王府吧!”
不是說豫王不喜歡豫王妃嗎?
話落,一眾看熱鬧的百姓,紛紛讚同地點頭。
“難怪這麼緊張了,畢竟豫王妃能研製出太醫院都研製不出的瘟疫藥方,這醫術肯定是繼承了醫聖的衣缽了。”
“可不是,這子嗣是大事,更何況是隆泰帝和皇後的嫡長孫!”
忽然有人揚聲,欲言又止:“聽說魯王和豫王在前朝一直不睦,不知道是不是……”
“不會是有人不想讓嫡長孫出生吧?”
……
在有人刻意地引導下,惡意地揣測頓時主導著議論的方向。
司空淨塵眉頭擰緊了幾分,墨眸裏劃過一絲凝重,詢問地看向了白芊芊。
魯王妃竟然有身孕了?
白芊芊微點下顎,心底“咯噔”一跳。
忽然想起,這裏是古代,後嗣之事是重於一切的時代。
司空淨塵墨眸冷凝,責備地瞥了一眼白芊芊,低聲斥責:“為什麼不同本王說?”
白芊芊微惱,暗惱自己的疏漏,也惱他此刻的強勢和霸道。
她也不在乎名聲,她不出手,難道孩子的事,還能賴到她身上不成?
下一刻,他掀開了車簾,抬胳膊示意她扶自己下馬車。
白芊芊本能抗拒,但是她很清楚,即使自己與他不在一個陣線,魯王妃也不會停止針對自己。
所以一致對外,是她最明智的選擇。
白芊芊抿唇,敷衍地扶著他下了馬車。
陽光下,司空淨塵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一米八多的人似乎將所有的重量,壓在了她一米六的身子上。
事實上,白芊芊沒感覺到一絲重力。
百姓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脆弱得近乎易碎的大夏戰神,不禁一陣唏噓:“豫王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白芊芊聞言,福至心靈,美眸輕湛泛起了淚光,:“點燃草藥引蛇那日,引來了井口粗的巨蟒,王爺為了保證城內百姓的安危,不顧身上的舊傷未愈,與這蛇大戰了兩天兩夜,又同蛇一起跌落懸崖,才殺死了這條巨蟒!”
廣安良心有餘悸,一臉後怕:“現在全靠王妃的龍銀針時刻續命。”
“噗!”司空淨塵一大口鮮血,噴灑了一地。
白芊芊看著地上大片的血漬裏,盡是血塊。
這內傷的程度,怕是瀕臨筋脈盡斷的極限了吧?
這個男人,竟依舊波瀾不驚,對自己還真是狠?
她心底有幾分震驚。
白芊芊伸手摸上了他脈,眸底微震:“廣安良,回府。”
她扶著司空淨塵回了馬車。
他受了這麼重的內傷,他竟……像沒事人一般?
廣安良走到怔愣的小侍女麵前:“就算小皇孫重要,也不能要我們家王爺的命吧?”
一旁,年輕的江管家憤憤不平地開口:“我們王妃研製出治療瘟疫的藥方,你們魯王妃搶功勞,我們王爺和王妃為人寬厚不計較,怎麼見王爺和王妃解決鼠患有功,功勞搶不到便想將我們王爺置於死地嗎?”
已經進了馬車裏的白芊芊,故作哽咽地開口:“要了我們家王爺的命,魯王便成了最珍貴的嫡長子,但他能替代豫王,可震懾三洲其他野心勃勃的國家嗎?”
百姓們聞言,立即變了臉色,沒有任何一個百姓,會想要國家陷入戰亂之中。
他們頓時看著魯王妃的侍女,憤憤不平:
“魯王妃不會是知道咱們豫王受了重傷,想斬草除根吧?”
“搶了人家的功勞,又不顧國家大義,一心想要咱們大夏戰神的命!”
……
魯王妃的小侍女,被眾人圍著噴著吐沫星子斥責著。
她也是機靈的:“井口粗的巨蟒,你們瞧見了嗎?”
眾百姓一噎。
輿論再次倒向了不利於豫王府的這一麵。
但豫王府的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見此,小侍女趕緊回府,同魯王妃回稟。
……
豫王府。
廣安良剛停了馬車,便瞧見了玨親王府的馬車停在對麵。
玨親王怎麼就盯上自家王爺,不滿地嘀咕著:“陰魂不散!”
孟白跳下馬車,抱拳行禮,同馬車廂裏的司空淨塵和白芊芊解釋:“太後老佛爺,現在隻相信豫王妃的醫術,豫王您也知道玨親王自幼體弱多病。”
“既然是皇祖母的意思,江管家幫十四皇叔安排一間客房吧?”司空淨塵古井不波,麵無表情道。
孟白並未急著退下,將裝著銀票的紅木盒子,舉過了頭頂:“豫王妃,這是王爺的診金。”
“十四叔是為了救我才生病的,這個診金便算了。”白芊芊掀開馬車簾拒絕道。
聞言,司空淨塵墨眸微怔,深邃的輪廓隨即繃緊。
似有岩漿在心頭翻江倒海,這個女人哪隻眼睛看見司空言救的她?
他薄唇緊抿,裹挾著一身寒氣回了前院。
“咳咳……”玨親王用扇子遮住了急促咳嗽的唇。
他執意地將紅木盒塞進了白芊芊的手裏,模棱兩可地解釋:“昨夜,本王沒做什麼。”
白芊芊美眸堅決:“十四叔,你應該知道,雖然我是女子,但言出必行。”
救命之恩,他可以不求回報,但她不喜歡虧欠。
廣安良忽然覺得頭有些痛,王爺一個救命恩人,就攪得倆人雞犬不寧,王妃這兒也來個救命恩人,那豈不是要山崩地裂?
他不著痕跡地隔開了玨親王,直接轉移話題:“王妃,魯王若是求到隆泰帝和太後老佛爺那兒要您去看病,您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差人去說一聲,王爺為殺巨蟒身受重傷,本王妃要侍疾。”:
“再將巨蟒的皮剝了,一道做幾件軟甲,給父皇、皇祖母、母妃、皇後、幾個王爺一人一件夠了。”白芊芊勾唇冷笑,不拿出巨蟒來,這群人定會覺得是她的托詞。
他們若是敢拿巨蟒的事做文章,那麼她便讓他們領教西紅柿為什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