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姨娘憂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劉嬤嬤見她回來,馬上快步迎上去安慰她。
“小姐,這事你也別多想了去,人心可以重新收買,咱不愁。”
“奶娘,人心是可以重新收買不假,可是現在我不掌家,哪來的錢啊!”馬姨娘說罷還狠狠的歎了口氣:“真是煩亂的很啊,若是我身子沒傷還能指望著孩子,可現在呢……”
都是柳姨娘那個賤人害的!
劉嬤嬤聽了這話歎息一聲:“小姐,現在隻能是把心給放寬了去,不想那些如果和假如,二少爺和二小姐可能是真的傷了老爺的心了,老爺這段時間一直是睡書房的,這正是小姐你挽回老爺的心的好時機啊。”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是老爺不去柳姨娘那也是沒來看我啊!”馬姨娘說罷深吸了口氣:“再者說,就我現在這身子,往老爺邊上湊也是無用。”
“小姐,你能壓住夫人是因為什麼?是因為老爺寵你,你能得府上下人們的敬仰是因為什麼?也是因為老爺寵你!現在府上下人都換了,你就得趕快抓住老爺的心,這樣下人們才知道如何見風使舵。”
馬姨娘把這話給聽進去了,她點了點頭說:“奶娘說的在理啊,隻是老爺不待見柳姨娘也未必是會待見我!”
劉嬤嬤無奈的輕笑了一聲說:“小姐糊塗了,老爺現在剛到不惑,身子正是好的時候,每天也都是在進補的,怎會不需要女人呢?老爺冷落小姐不過就是因為小姐你讓侯府失了顏麵,可小姐做的事與柳姨娘一雙兒女做的事比起來,那簡直就是無足輕重了。”
“奶娘說的對,我這幾天好好的養養身子,然後就去找老爺溫柔解意去,雖府醫說我身子不宜有孕,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反正侯府富貴,孩子生出來若是體弱,那就養著。”
馬姨娘現在真的是盼兒子盼瘋了,東順侯夫人有兒子,柳姨娘也有,唯獨她沒有,她現在有一個女兒撐門麵,可若是女兒也嫁,她怕她會和府上那些一無所出的姬妾一樣被遺忘,成了擺設。
“小姐說想的也對,隻是前些日子小姐的避子湯喝的多了,就算是想要孩子怕也不是一年半載能懷的上的。”劉嬤嬤一臉無力的說。
之前沒喝避子湯肚子也是一直沒有動靜,就別說現在了……
“奶娘放心,我自有辦法。”馬姨娘沉聲說。
實在不行,她就去找那些人求藥去,那些人能讓她的好嫡姐病的看不出端倪,就定然是也能讓她快些有孕的,隻是現在這掌家之權不在她的手中,她拿什麼和那些人交換呢?
東順侯住書房的這段日子,每晚都在想他與自己發妻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過往的傾心日漸清晰,他又成了一個毛頭小子,每天按捺著思念的心,可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敢去正院,今天他實在是覺得心裏煎熬,便是別扭的去了於婉菁那裏。
東順侯的到來讓於婉菁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她爹是沒踏進過這院子一步的。
“父親,您找女兒有事嗎?”於婉菁一臉狐疑的問。
“父親”二字讓東順侯有些無法喘息,他穩了穩心神,故作輕鬆的說:“你管你娘也叫母親?如若不是,那就還是管我叫爹吧,這樣叫不生疏。”
於婉菁這下就更納悶了,她試探的問:“爹,可是祖母苛責你了?讓你必須到我這來?”
“咳……”東順侯尷尬的輕咳一聲問:“婉菁,你娘還好嗎?”
“娘還是老樣子,爹若是心裏記掛為何不自己過去瞧瞧?”於婉菁有些黯然的說。
她這黯然是替她娘不值,他爹一年也就能去看她娘一次,她想知道,他們二人是如何從琴瑟和鳴到形同陌路的。”
“你娘不想見我,我去怕是會加重她的病情。”東順侯說罷愧疚的歎了口氣說:“年少輕狂總是喜歡和最親的人賭氣,一賭十幾年,然後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因為人這一輩子一共也是沒有幾個十幾年啊,大好的時光竟然用在賭氣上,傷人也傷己。”
他拉下麵子說這些就是希望於婉菁能幫著她說和一下,繁花望盡,流連到最後才發現不過如此,他還是喜歡最初那朵帶刺的。
於婉菁現在心裏是激動的,她無數次幻想過她爹娘能夠和好,不是為了她自己,這麼多年她過沒爹一眼的日子是過習慣了的,她是為了她娘,她知道她娘嘴上的淡然不是心裏的淡然,不然何須掛在嘴邊強調呢?越是強調忘了,就越是沒忘。
“爹,娘病了這麼多年皆是因為你,若是不怨她的病怕是早就好了。”於婉菁感慨的歎了口氣:“我會探探娘的口風的。”
“婉菁,你與你娘年輕的時候極像。”東順侯懷念的說:“要是能回到那時候就好了,重新活一次,定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於婉菁敷衍的笑了笑,心道他爹真是異想天開,也不知道他想在這坐到什麼時候,真是有些煎熬,因為實在是沒什麼話可聊。
“婉菁,爹想好了,等你哥娶妻了,等你嫁人了,我就把這侯位傳給你哥,然後帶著你娘四處轉轉,當然了,前提是你娘原諒我,所以你得努力幫我說和。”東順侯說罷討好的笑了笑。
“爹,你突然這樣怪嚇人的……”於婉菁不自在的說。
血濃於水,想要和自己爹親近這是本能,可她爹平日裏正眼都不看她現在突然這樣實在是不適應的很。
“嚇人?為何嚇人?”東順侯不明所以的說:“你這丫頭也竟是莫名其妙,平日在府上為何總是低著頭啊?你與你娘長的這麼像,若是我能經常見到,就不會到現在才……”
“我也不想這樣啊,我好不容易抬一次頭,結果差點就被毀了臉,這抬頭是有很大風險的。”於婉菁俏皮的說。
她突然覺得不管之前她爹如何漠視她,她都可以原諒,這可能就是骨肉親情吧。
東順侯伸手摸了摸於婉菁的頭,愧疚的說:“往後你在府上橫著走,上房揭瓦也是沒人動的了你半分,我縱著你,寵著你,彌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