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這大年初一也不讓我消停是嗎?”老大夫心不甘情不願都寫在了臉上,嘴上也是嘟囔個不停:“早知道昨天就不去你家吃飯了,真是吃了你的,就不好推辭。”
蘇清嫿心裏著急卻是也得哄著點老大夫:“老爺爺,一會兒你去我家,我讓我娘再給你裝些個餃子,我娘的餃子包的很是好吃。”
一說餃子,老大夫的火氣瞬間偃旗息鼓,然後打量了一下程石爹,伸手在程石爹的腰上按了兩下,又隨意的錘了兩下程石爹的腿。
“沒什麼大礙,就是腰散了,腿上的筋有些跳槽,我按按就好!”
“哎呦!哎呦……”
老大夫一上手,程石爹疼的滿頭大汗,程石娘見狀心裏有些發怵:“大夫,能輕點嗎?”
老大夫聽了這話,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他不耐的看著程石娘說:“嫌我按的重?那你按!”
程石娘被這麼一嗬斥,馬上就噤了聲,隻是眼巴巴的看著蘇清嫿,她心裏明白,蘇清嫿定是能製住這老頭的。
“老爺爺,你醫術這麼厲害,定是能讓程大爺不這麼疼的……一會兒我讓我相公陪你喝酒吧。”
蘇清嫿話音一落,老大夫馬上就收了手勁兒,臉色不大自然的和程石爹攀談了起來:“我說你這老頭也真是的,這麼大把年紀了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還沒點數?以後力氣活可是幹不得了,養兒子防老,他那麼大的塊頭你不用,可是真想不開!”
這就是轉移注意呢,不想讓旁人以為他是為了喝酒才手下留情的。
“是啊,老哥哥說的對,往後我什麼活都不幹!”
程石爹的臉色也是不大自然,他也是不好意思和老大夫開口說他這要是打自己女兒不成,然後被推成這般樣子的,所以隻能讓程石背這黑鍋了。
隻是程石太過於實在,馬上就揭了老底:“爹,你咋瞎說,你這不是讓我姐推的嗎?”
老大夫聞言手上一頓,歎息著說:“你姐推你爹,你也不攔著點,不還是你的沒用?我這也是沒有笑話你們的意思,隻是也確實覺得你們養兒女的方法不對,這兒女和病是一樣的,不能縱著,不然會越縱越嚴重,隻是病非膏肓可以醫,而人心卻是不好醫。”
蘇清嫿覺得這老大夫說的極對,病的是身總有治愈,病的是心卻隻能越病越重,就像她大伯母,就像王謹,就像前世的她自己。
“其實,今天這事也是怨我,我剛才若是不惹惱她也不會……”蘇清嫿歉意的低著頭說。
大年初一在別人家裏吵架,這是很不妥當的,可她現在的脾氣卻是炮仗一般,一點就著。
程石娘不讚同的搖了搖頭說:“這事哪能怨你,你不來,也得是鬧成現在這般樣子,我這女兒啊,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真是絲毫不講道理!”
“別再提那逆女!”程石爹咬牙說:“她啊,這是鑽錢眼裏出不來了,錢就是她爹娘,咱們啊,什麼都不是!”
老大夫給程石爹按好了腰,理順了筋之後,用眼睛斜了程石一眼說:“走吧,一起去這丫頭家吃飯,你陪我喝酒,不然林戰是太悶了,他陪著與我自己喝也是沒有什麼區別。”
程石當然是願意的了,可他爹傷成這樣,他去喝酒怕是不好吧……
老大夫見程石眼睛總是瞟像程石爹,無奈的翻了撇了下嘴說:“你爹沒事了,現在掄拐棍打你也是打的動的。”
“一起去我家吃吧,人多還熱鬧些,省的老爺爺覺得無趣兒。”蘇清嫿笑盈盈的說。
程石娘聞言眼睛一眯,馬上起身,他兒子總是說清嫿娘手藝好,今天可是得嚐嚐。
當程石一家和老大夫依次進屋的時候,清嫿娘有些發懵,但隨即也是反應了過來,輕笑著說:“你們先坐一會兒,我這就張羅菜去。”
老大夫聞言悠哉的捋了一下胡子說:“不用特意做什麼,就昨天那些就挺好。”
蘇清嫿聞言臉色一僵,昨天那些還不算特意?六個菜有五個是肉,這老頭還真是會說。
清嫿娘的廚藝自然不差,程石娘邊吃邊眯眼睛,程石爹則是吃的連喝酒的工夫都沒有。
“爹!你看你這吃相,就好像我和娘平日不給你飯吃一樣!”程石蹙眉有些埋怨,他爹這吃相,清嫿娘不會看不慣吧。
程石爹聽罷把筷子一放,冷哼著說:“你娘做的飯你愛吃?昨天也不知道是誰想瞞著你娘下館子去,年夜飯想在外麵吃的人,還真是有臉說我!”
程石聽了這話,馬上低頭吃菜,生怕與自己娘目光碰撞,而程石娘這會兒眼睛卻是忙不過來了,她先瞪程石,見程石不看她,頭改瞪程石爹,最後在來回轉換方向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清嫿娘清亮的目光,圓眼變月眼,眯成了一條縫。
“等我有兒媳婦了,我就不做飯了,天天有兒媳婦做,到時候你們爺倆就出去下館子吧!”
程石娘話一出口,程石和程石爹齊刷刷的看向了她,最按捺不住的還是程石:“娘,我媳婦不是給你娶的!”
清嫿娘抿唇不語,臉上的紅暈許久不退,這時候的她被打趣兒的像是還是年華豆蔻一樣。
蘇清嫿把她娘的樣子看在眼裏,心頭也是跟著愉悅,她娘終於可以幸福了。
林戰見蘇清嫿愣神,在桌下握住了蘇清嫿柔軟的小手,等著蘇清嫿抬眸望向於他。
老大夫見這飯桌上的氣氛甚是微妙,不高興的摔了摔酒碗:“我找你們是喝酒的,你們這是做什麼呢?以後有事別找我!我不來了!”
程石聞言馬上端起酒碗說:“老大夫,你也別介意,這小兩口還年歲輕,膩歪一些也是正常。”
“哼!說的好像你不膩歪似的!你就說你這眼睛往哪看呢?”老大夫白了一眼端著酒碗同他說話,卻看著清嫿娘的程石:“人家小兩口年歲輕很是正常,你這年歲……”
程石臉皮厚,聞言渾不在意的憨憨一笑,而清嫿娘卻是不同,她的臉已經猶如火燒雲一般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