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辭踏進房門的時候,倪清嘉正在整理他們的東西,聽到腳步聲,便知是邱辭回來了,轉身去迎。
“先生!”她不知道現在應該管邱辭叫什麼,所以仍然叫先生,邱辭也說,習慣了就別改了。
邱辭緊皺著眉,看見她便歎了口氣。
倪清嘉一愣,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變成了眉頭輕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邱辭搖頭,作出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倪清嘉臉色有些凝重,但也不冒然去問,隻道:“先生沒回來,十七便把屋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先生應當好久沒在屋裏住過了吧!”
邱辭一頓,抬頭看了看四周。“是啊,這段時間總是忙碌的很,對了,十七,有件事要告訴你,相府那邊,我打算把房子給拆了,現在的天元著實是不需要那樣的府邸了!”不是征求意見,隻是一個陳述。
倪清嘉笑了笑。“我正打算跟你說這件事,我也覺得不必在留了,過去的東西總是過去的!”
邱辭心情似乎好了點,輕輕點頭。
倪清嘉忙試著問道:“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麼?我是先生的妻子,先生把不開心的事情都說出來,或許會好一些!”
邱辭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倪清嘉有些急了,從後抱住他,並不說話。
邱辭道:“我打算把歌兒的墳塚遷到別處去,明天十七陪我去看看她吧!”
倪清嘉一愣。
歌兒?
隨即便想起了夜輕歌,他是因為她而不開心麼?
“好!”很幹脆的答應,她又怎會和一個死去的人計較,何況她的死還是因為她。
“十七不會不高興麼?”邱辭故作好奇的問。
倪清嘉道:“為什麼要不高興?十七雖然並不喜歡夜輕歌,但十七也知道她曾救過先生的性命,十七的心再狠,也不會忘記她這分恩情!”其實她更想說:先生都沒有介意我的過去,我又怎會介意你的過去?
沒有這樣說,是因為她不想提過去。
邱辭點頭,又道:“還有恭王府那邊,聽說楚玉琰在王府裏給楚奕立了個衣冠塚,似乎很不好,我得派人把它給毀了!”
倪清嘉皺了眉,邱辭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琰兒對七哥的恨意很重,這件事先生還是慎重考慮的比較好,七哥他屍骨未寒……”說著,聲音慢慢呆了哭腔。
邱辭眉一皺,擁她入懷,倪清嘉看不到他眼中轉瞬即逝的心疼。
“好吧,聽你的,這件事以後再說!”說著,他用手捧起她的臉,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倪清嘉心中哀傷,對著他這樣的表情有些發愣。
可是沒有來得及說話,他的唇已經印在她的唇上。
邱辭沒有在意她的呆愣,慢慢的加深這個吻,倪清嘉就這樣感受著他的熱情,卻沒有任何回應。
邱辭卻別並不注意她的表情,盡情的吻著她的唇。
倪清嘉想反抗,又不知道為什麼反抗,隻是對此刻的邱辭,滿心抗拒。
她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有反抗,隻在邱辭突然將她抱起來走向床榻的時候,她猛然驚醒。“先生,不要!”她小聲的拒絕,怕他生氣。
這是邱辭麼?
那個溫柔似水的先生!
倪清嘉痛苦的搖著頭。“不要,先生心中若還有十七,就請放過十七!”聲音越來越小,淚卻越來越洶湧。
突然身上一涼,整個人解脫壓迫的感覺。
邱辭走了,走的那樣幹脆。
她睜開眼,匆忙的用被子將自己蓋好,看著邱辭離開的背影,那樣的決絕。
她咬著手指,靜靜的流淚。
她一直以為他是懂她的,可是剛才?
可這本該是一對夫妻該做的事情,她卻在拒絕,這一切,他們,到底誰錯了。
一夜,邱辭沒有在回過房間,倪清嘉含著淚穿好衣服在屋裏坐了一夜。
或許,她的選擇是錯的,她的堅持也是錯的。
這世上,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比感覺更執著身體。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傷心。
她幾乎想收拾包袱離開,可是,沒有邱辭的同意她怎麼離開。
好像風清哥哥,隻有她,永遠對她這麼好!
第二天邱辭站在門前叫倪清嘉出門的時候,兩個人精神都不好。
邱辭說倪清嘉答應過她要去看夜輕歌就必須去,倪清嘉說不過邱辭,隻好陪同,隻是所有的愛都變成了恐懼。
她想,邱辭最終的目的是不是想讓她在夜輕歌麵前償命?
可是需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