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塵緣錯 006 溫潤似白玉

他似乎有些怒意,清嘉卻摸不著頭腦,剛才不是好好的麼?目光隨著他的方向看去,隻見他打開門沒有將敲門的人請進來,而是自己出去了,清嘉有些好奇,卻也隻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約莫一炷香後,門再次被打開,進來的卻是兩個人,多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便是那她本該是她丈夫的恭親王楚奕。

“七爺!”她艱難的從爬起來要行禮,卻在她剛要起身的時候,楚奕已經跑到她的麵前攔住了吧。

“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楚奕一進門便看見在在床上掙紮的清嘉,心下一急便上前攔住,將身後這個人家的正牌丈夫完全忽略。

清嘉被楚奕過於親密的動作嚇一跳,連忙縮回手,驚慌的看向邱辭,楚奕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幹咳兩聲對著邱辭笑了笑,便站在了他旁邊。

邱辭站在一旁,含笑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見陷入尷尬,才悠悠道:“為了你句夢囈,王爺可是大半夜跑去找了倪天樞,最後卻帶了一身傷回來,十七,你要怎麼報答七爺呢?”

“哥哥?”清嘉顯然對這個詞十分敏感。“他也受傷了麼?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聽清嘉叫了一夜的哥哥、哥哥,楚奕實在聽不下去才跑去找倪天樞,沒想到倪天樞看到他什麼話也不說,直接揮拳相向,楚奕功夫雖不弱,倪天樞卻也不是省油的燈,打了大半夜,兩個人皆受了不輕的傷。

倪天樞始終不願聽他說話,他別無他法,隻得回來看看她醒了沒有。所以他在進門的時候看見已經醒來的清嘉,才有點止不住的激動。

“你哥哥…,應該傷的不輕吧!”邱辭故作猜測道,顯然他是個十分喜歡站在別人背後煽風蹈火的人,這樣看著別人演戲,感覺不錯。

傷的不輕?清嘉一驚,倪天樞不是個衝動的人,她自然是知道的,想必前兩天霞袖回門省親,她們被掉包的事情,哥哥和爹爹都已經知道了。

顧及她與霞袖的清白,爹爹隻會盡力將事情瞞住,而倪天樞就算再反對也不會違背父親的意誌,因而,倪天樞將氣撒在別人身上,也是正常的。

“七爺恕罪!”清嘉輕輕欠身,她知這個滿目慈悲的人是不會怪罪他們的。

楚奕自然是不想清嘉知道他與倪天樞一戰的事,可是話從邱辭嘴裏說出來,他也攔不住,隻得十分小心的看著清嘉,雖然他知道倪天樞是自己的娘子‘倪清嘉’的親哥哥,但是顯然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妹之間的感情要深一些,對於眼前這個他本該是‘妹子’,或者‘嫂子’的女人,楚奕十分複雜,想納入懷中好好嗬護,不知是愛,還是憐惜。

“恕罪就不必了,你可要記住七爺的好!”邱辭繼續道,根本不準備讓楚奕說話。

聽到邱辭這樣說,清嘉臉頰一陣發燙,對於她來說,平隻是大將軍的軍師,事事為七王說話是應該的,誰不想討好達官貴人,隻是她自己雖明白這是人之常情,但心裏仍覺得十分難過,為什麼他不是一個正直自我的人。

因為邱辭的一句話弄得有些窘迫,清嘉隻低著頭不說話,心念他們什麼時候才能走。

“呃…,你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對一個連邱辭自己都不在乎的女人上心,楚奕雖然極端不舍卻也沒辦法,隻得作很客氣的樣子,便頭也不會的走開,邱辭對著他的背影勾唇一笑,目光變得十分深邃。

清嘉看著他的表情,竟莫名的感到害怕,他遠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

“好了,你休息吧,本先生先去看看將軍回來沒有,也好向他稟報一下十七夫人的近況!”邱辭站在床沿說著要走,卻沒見他有什麼要離開的意思,充滿琉璃光彩的眼睛停留在他的臉上。

“先生慢走!”清嘉頷首,或者是被她的目光嚇到,這樣的他,讓人不敢親近。

烈日炎炎,邱辭從房間出來後直接去了書房,看著站在書房門前頭低的一個比一個低的下人們,本該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波瀾,緊緊的蹙著眉,眼中寫滿擔憂。

“還沒有夜小姐的消息?”他占定在一群人的前麵像刀劍一樣鋒利的目光看著他們,眼中的擔憂也變成了難消的怒意。

“將軍責罰!”沒能完成將軍交代的任務,他們無地自容,隻能任其懲罰。

邱辭掃了一眼眼前這些年齡不大,卻個個精悍的死士們,暗暗歎了口氣,夜輕歌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想找到她,談何容易,她這樣逼著他親自去找她麼?他該去麼?

“罷了,這件事到此結束,爾等速速趕往軍營,本將希望三月後能看到珠月國與索國的盟約!”

“是,將軍!”十分一致的聲音,邱辭煩躁的揚了揚手,令他們退下,珠月不是個強大的國家,卻有其過人之處,極擅蠱毒,所以自大索建國以來,隻要他不來侵犯,索國也是盡量避免與他的衝突。

而他,邱辭如今就要打破這一曆史。

對著北方發了會兒呆,他便開門進了書房,一呆便是一整天。

清嘉這邊有邱辭派了幾個丫鬟貼身照顧,安安靜靜的養病,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隻是聽到那幾個對她動私刑的三個丫頭被亂棍打死的時候,被嚇的不輕。

這若是大將軍邱辭的命令,是不是表明邱辭已經開始注意他,或者他本來就是對後院的事情了如指掌,不然那日也不會在自己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派人去就她,如果是這樣,她想離開將軍府還有可能麼?

再者如果那命令就是平先生下的,那麼她很難想象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這樣接近她是處於什麼目地,而對於她不是倪霞袖的事情是否知曉。

顯然,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清嘉願意的,她在後院委曲求全無非是為了將自己隱藏起來,平平淡淡的根本無人知曉,這樣出去才能容易些。對於平先生,她對他有這不一樣的感覺,自然希望他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忍把浮名,換做淺斟低唱。

“十七夫人,老夫人有請!”大傷初愈的清嘉正吩咐丫頭們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看見邱老夫人的貼身侍女來找她,清嘉這才想起她曾答應過老夫人,入住‘紅燭居’,想來老夫人這是找她兌現承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