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兮不由得也側耳,但……
聽到的隻有嘀嗒不絕的雨聲!
她皺眉:
“這麼大雨你也能聽出馬蹄聲?什麼聽力?誆我有意思嗎?”
這段時間,為了想要一匹馬,她沒少花樣百出,他丫的這是故意擠兌自己啊?!
搖搖頭,厲挽瀾周正五官上的眼半眯著,舉手示意她別說話,又聽片刻,他篤定道:
“確實有馬蹄聲!”
說罷,他伸手進嘴嘬著吹了一記口哨,暗衛們和陸流雲一道衝出來,最後提著濡濕裙子撐傘跑出來的,是半夏,看到一身男裝的沈兮,她尷尬又鬱悶的低說:“這些人一個個太賊了,光聞不喝鬧半天!”
“來者不知何人,還是先請主子進屋去吧。”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聽聲音至少有十到二十匹左右,厲挽瀾拔出佩劍,神情凝重,如果來的是敵人且各個是好手,少了四個人的他們預計會有一場惡戰,“陸流雲,你隨主子進去貼身保護,注意我的暗號。”
若不敵,他會發出拖延時間的暗號,爭取讓他們先走。
一看這架勢,半夏立刻勸道:
“主子,我們還是聽大將軍的吧。”
“……”又一回出逃計劃落敗,沈兮點頭,轉身前還是叮嚀一句:
“你們小心!”
“是!”
雨越落越大了,三人進門去沒多久,馬蹄聲果然聽得見了,拒絕陸流雲直接讓自己躲去地窖的提議,沈兮將兩包毒藥和一些硫酸包分別交給兩人,並向他們介紹大概怎麼用。
二樓臥房,三個人嚴陣以待.
雨聲將所有聲音阻隔,就在沈兮快要按捺不住時,外麵響起厲挽瀾急促的聲音:
“主子!是攝政王的親隨飛鷹!”
他?
沈兮霍然起身,箭步去拉門:
“你怎麼來了?”
“王爺派屬下來接小姐,請小姐隨屬下即刻赴北境!”
披著蓑衣的飛鷹單膝跪地,滿頭滿身的雨滴跌落地麵。
沈兮愕然:
“不是不讓我……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司不遇出事了?”
“小姐去了北境便知!請小姐即刻隨屬下立刻動身!”
“好!”
想著半夏騎馬隻能勉強算得上會,沈兮回頭:
“天氣惡劣,又要騎馬,你要不要留在此地?”
“不要!奴婢要跟著主子一起去!”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一番,又帶上蓑衣雨帽,沈兮領著三人和暗衛飛身上馬,和飛鷹帶來的人一齊投入雨簾。飛鷹和來人總共十個,還特意帶了供給他們的馬,厲挽瀾的耳力果然驚人,馬匹數量真在十到二十之間。
暗暗讚歎一句,手緊緊扣住韁繩的她努力睜開被雨霧模糊的眼,暗暗心道:
老九,我來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等我!
趕路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累得快要散架的兩天後,一行人終於抵達周國最北端的小城鎮漠城。半夏最慘,兩腿內側的皮膚都被馬鞍磨破皮而紅腫,腳也長了水泡,考慮到接下來的路程會更加艱辛,商議之後,他們決定在漠城驛站投宿一宿。
補充體力,順帶好好休息一晚。
飛鷹手持攝政王令牌,驛站的人殷勤客套的接待了他們。
雨水和汗水使得身上充滿惡臭,飽餐一頓後,各自回房沐浴。
沈兮和半夏一間,先替她處理好傷口,又從空間拿出兩塊厚厚棉布打算明日替她撲在馬鞍上,將一粒養心丸送去她嘴裏,沈兮有些內疚的說:
“害你吃苦了,瞧瞧,認識幾年,還沒見你憔悴成這樣呢。”
半夏性格很是堅毅,抿出一個安慰的笑:
“塗了主子特製的藥膏,不疼了。”
“疼不疼,我知道。”沈兮笑笑,“以前我學騎馬也磨破過。”
“哎呀,沒事的,奴婢皮糙肉厚,很快會好。再說,這幾年跟主子形影不離,你讓奴婢一個人留在共歡別院,怎麼可能呢?就算死,奴婢也得跟著您!”
說完,半夏又意識到這話似乎不太吉利,趕緊呸呸呸,“不說這些了,就快要見到皇上,主子高興嗎?”
“高興是高興,但……”
沈兮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在看到他之前,更多的是擔心!”
“別擔心,皇上不會有事的!您快去沐浴吧,咱們今晚好好睡一覺。”
“好。”
驛館的人很細心,沐浴水裏加了幹佛手等物,能夠安神助眠。
泡完澡回去,床上的半夏已經傳出均勻呼吸,替她將被子掖好,沈兮也很快進入睡眠。可能是太累了,她睡得很沉很沉,但意外的夢見了許久不曾入夢的沈墨。
他一頭削剪得薄薄的碎發,冷漠臉,但眼睛在她時驟然亮起。
“又是你?”沈兮下意識覺得在做夢。
依舊是那身纖塵不染的白大褂,沈墨低道: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
“我記性很好。”
沈兮往四周看,發現這回入夢的地方居然不是上回各處透出高大上的實驗室,全部都是黑漆漆一片,好像某些電影中的橋段,兩個人的靈魂墜進某些不存在的次元在進行對話。她佯裝輕鬆的一笑,問:
“上回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這回打算告訴我嗎?”
沈墨皺了眉。
這麼一皺,麵容其實清俊的他立刻多出一種偏執冷漠的意味:
“上回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是你的……”
“愛人?”
沈兮失笑,“我說帥哥,咱能不帶這樣玩的哈。你看,咱們都姓沈,你要說是我哥哥弟弟,或許多少會信幾分,愛人?抱歉,從始至終,我的愛人隻有一個,他的名字叫……司不遇!那什麼,套近乎真不是這樣套的,你要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拿出點誠意來,OK?”
最後一句,讓沈墨的眉眼間浮現出絲絲苦惱。
他似乎在猶豫。
片刻,他抬起一對後世韓國帥哥似的狹長鳳眼,認真問:
“如果我想得到的,是你的靈魂呢?”
“……!!!”沈兮嗤笑:
“你覺得我會信嗎?上回見你,感覺你也像個科學家,咱們能說人話嗎?”
事實證明,沈墨沒有一絲一毫的幽默細胞。
聽到這,他居然還是滿臉認真,問:
“你覺得科學發展到最後,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