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春見過蕭雲錦替人開膛剖腹,上次村子裏麵的那個村婦難產,她就是用這個方法,將大人和孩子救了下來的。
就那一出見過,他就好幾天沒能好好吃過飯。所以,聽見蕭雲錦如此說,他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了一步,抗拒道,“郡主,咱能換個溫和的法子嗎?”
人被開膛剖腹還能活著,席春很好奇,也很想學。但一想到那被劃開的肚子,裏麵花花綠綠一片,他就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蕭雲錦十分淡定的回頭看席春一眼,“我沒有強迫你留下。”
席春聞言,看一眼站在那兒一動未動的夜非白和青君,又看看蕭雲錦身後跟著的三個丫頭,心一橫,一咬牙,決定留下。
隻見蕭雲錦手中拿著一把薄薄的刀片,輕輕在死者的肚子上劃開一道口子,隻見她手上動作十分熟練和快速的在死者的肚子裏麵一陣翻找,也不知將什麼給掏了出來,往一旁的盆子裏麵一扔,然後拿過針線,快些的縫合。
一旁站著的夜非白雖然沒有像席春和青君一樣幹嘔連連,不過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他覺得他做了一個十分錯誤的決定,今日他媳婦這麼整一處,他可能有好幾日都不敢和她親熱了。
夜非白有一種錯覺,他媳婦是不是故意在他麵前整這一處呀?
他這麼想著,那邊蕭雲錦已經朝第二具屍體下手,那翻湧著的白花花的東西,不知道是腸子還是什麼……
“嘔!”青七聞著第二具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味,終於忍不住嘔了出來。隻見她蹲在一旁嘔了一陣,大概實在受不住這屋子裏麵的氣味,捂著嘴往外跑了出去。
青君差不多將肚子裏麵的酸水都給嘔了出來,看見青七跑了出去,他歉意的看夜非白一眼,跟著也跑了出去。實在是,受不了了。
席春除了一開始幹嘔不止,後麵自己掏了一塊巾帕將鼻子給堵住了,他才稍微好點,能夠正常的觀看蕭雲錦替死者開膛剖腹了。
為了學得蕭雲錦這開膛剖腹的技能,席春也是蠻拚的。
唯有夜非白一直慘白著一張臉,站在離他媳婦兩米遠的地方,目光是看著他媳婦的,隻是眼神有些飄。若仔細看,會發現他其實是憋住氣的。
為了給媳婦麵子,夜非白也是蠻拚的。好在他這憋氣功夫不錯,期間偷偷換了幾次氣,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
蕭雲錦連剖了三個人的肚子,加上縫合的時間,大概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隻見她將胃部裏麵的食物弄了出來,都是些沒有消化完畢的食物,味道有多惡心,不言而喻。但蕭雲錦仿佛聞不到一般,仔細辨認,還拿起來準備放在鼻子下麵聞一聞。
“夠了!”夜非白憋了許久的氣,終於黑著一張臉上前,將蕭雲錦拉著就往外走,“以後不準再碰這些。”
她是他的女人,沒有必要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大不了,他多花費些時間去查就好了。怎麼可以讓她為了他,吃這種苦頭?
“小白,你這是做什麼?”但是,蕭雲錦並不知道夜非白是這樣想的。她前世是醫生,給病人做手術這種事經常發生。唯一的區別是,一個是在救人,一個是在解刨屍體找出證據。
她並不覺得髒,也沒有覺得做這樣的事情有多麼的放低自己的身份。
但夜非白覺得,讓她做這些,是對她身份的一種玷汙。她是他的妻子,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髒汙的東西,玷汙了她的手。
若隻是解刨就算了,最後蕭雲錦拿著食物想要放到鼻尖聞味道那一幕,他光是想著,就覺得無法忍受。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夜非白激動的說道,話一出口,似乎察覺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立即看向夏秋和夏蟬說道,“去準備幹淨的水,替你家主子洗手。還有,燒一鍋熱水,替你家主子沐浴更衣。”
“是。”這些事情,即便夜非白不交代,她們也會去做的。因她們自小就跟著蕭雲錦,對於蕭雲錦的習慣和行事作風都很了解,所以這樣的事情她們習以為常,並沒有像夜非白的人那樣,那麼大的反應。
夏蟬和夏秋互看一眼,隱隱有些為蕭雲錦擔憂。若是姑爺不能接受郡主的行事作風,以郡主的性格,隻怕也不會妥協,到時候兩個人豈不是會天天吵架?
“你嫌我髒?”蕭雲錦一把甩開夜非白的手,“小白,是你叫我來幫忙的。”
夜非白臉色有些蒼白,但他絕對沒有嫌棄蕭雲錦的意思。他上去抓住蕭雲錦的手腕,解釋道,“雲兒,我不是嫌你髒。這件事,我會派人再追查,你就不用管了。”
蕭雲錦聞言,再次甩開了夜非白的手,“你不喜歡我做事的方法?小白,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就是我做事的方法,以前如此,將來也會如此。”
說著,蕭雲錦一個冷漠的轉身,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停下腳步說道,“他們吃的食物中被人下了依米蘭,一種可以將人瞬間陷入昏迷中的藥。這種藥,極少會出現在大盛。反而是南疆那邊比較多。傳說,南疆人可以用依米蘭與巫術結合,讓人起死回生。若這十幾個人真的是被南疆人所殺,你還是將他們火化了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蕭雲錦的聲音有些冷,她一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蟬和夏秋見狀,立即跟著蕭雲錦走了。
席春從廂房裏麵出來,看見如此情形,現實有些愣。因為剛剛的畫麵實在是太讓他震撼了,他還沒有消化。之前見蕭雲錦給村婦剖腹時偷看,這一次是實打實的站在一旁觀看,感覺太不一樣了。席春覺得,他一定要拜蕭雲錦為師,將她這套手法給學會。
“怎麼了?”他出來,就看見蕭雲錦冷臉走人,有些不明狀況的問道。
夜非白剛剛牽過蕭雲錦的那隻手,有些無力的垂在身側。他一直以為他足夠了解蕭雲錦,今日一事卻忽然發現,他對蕭雲錦的了解還是太過表麵和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