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邊,蕭雲錦已經用手術刀劃開了朱三媳婦肚子周圍的衣服,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然後找準位置,一刀劃了下去……
躲在房頂上的席春接著屋內夜明珠的光線,將下麵的動作全部看得一清二楚,但看見蕭雲錦輕而易舉的將產婦的肚子劃開,在肚子裏一陣翻弄,他頓時覺得一陣反胃,伸手捂著嘴幹嘔不止。
若不是怕發出聲音,引起下麵的人的注意,席春可能會真的嘔出來。
隻見他移開目光一瞬,待胃不再難受,這才回頭去看一眼,他的眼神不過才離開一小會兒,就看見蕭雲錦自產婦的肚子裏掏出一滿身紫紅的小嬰兒來。
這是怎麼辦到的?
席春好奇不已,恨不得自己能親自站在蕭雲錦身邊,將整個過程全部看得一清二楚……這也太神奇了?
將一個人的肚子剖開,那人還能活?
守在院子外麵的村民都伸長脖子盼著朱三媳婦能平安生子,還有那位沒有離開的大夫,以他以往的診斷,這產婦和孩子,必死無疑。但是,那位婆婆……
難道,真有奇跡發生?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裏麵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守在外麵的村民都以為自己誤聽了,紛紛詢問身邊的人可有聽見。
“是孩子的哭聲,沒有聽錯,沒有聽錯!”村長守在產房的門口,聽得最是清楚,當下將這件喜事告知周圍關心朱三的村民知道。
村民聽聞此事,紛紛開心不已。等候多時,終於等到孩子出世,大家都十分開心。一些村民嚷著要回家宰了家裏唯一下蛋的老母雞,給朱三媳婦補身子。
村長的神情卻不怎麼快活地起來,剖腹取子,朱三媳婦還有命活嗎?
一個半時辰過後,夏秋抱著孩子出來,將孩子遞到了村長夫人懷中,“夫人,麻煩你給孩子清洗一番。”
“好,好……姑娘,朱三媳婦她……”村長夫人接過孩子,欲言又止的問道。
“她很好。不過,失血過多,需要吃些好的,將血氣補回來。”夏秋說完,又轉身進入了產房之中。
蕭雲錦將朱三媳婦的肚子上打開的傷口縫合好,又替她檢查了一番,這才驚訝的發現,朱三已經臉色蒼白的暈了過去。
“夏秋,快替他將針頭拔了。喂他吃一顆補血丸。”蕭雲錦像夏秋吩咐一句,自己又親自投喂了一顆補血丸給朱三媳婦吃。
好在二人血型相符,並未出現異樣。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此忙碌下來,已是半夜。
蕭雲錦命夏秋留下來善後,自己則乘著夜深人靜,離開村子。
隻是,人才走到村口,卻遇到了她一直想要逃離開的人。
“這位婆婆是想要做好事不留名?”夜非白的馬車,就停在村口唯一的出口上。
看見他出現在這裏,蕭雲錦頓時一陣心虛。心虛過後,她又發現自己為什麼看見他就心虛,不應該呀!
於是,她壯著膽子,臉皮一厚,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婆婆我向來如此,公子你不必特意趕來相謝!”
“謝嗎?”夜非白俊美絕色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微微一眯,悠遠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該好好謝謝的!婆婆,請!”
蝦米?!
請什麼請?本姑娘才不想上你的馬車!
蕭雲錦在心裏咆哮,麵上卻是平靜得連眼睫毛都不曾動過。
“公子好意,我心領了。我另外還有事要處理,與公子在一起,隻怕不便。”語畢,蕭雲錦抬步就要離開。她才剛剛逃離虎口,又怎麼會傻傻的回去?
“深更半夜,婆婆這事還真是緊急。不知婆婆是何緊要的事情?我或許可以代勞。”夜非白見蕭雲錦還在裝,心裏多少有些生氣,不過卻沒有立即拆穿她,而是頗有耐心的與她周旋。
這話,表麵上聽是客氣,往深了去想,怎麼滿滿的都是嘲諷之意?
蕭雲錦原本就心虛,聽著夜非白這般說話,當下明了夜非白可能是猜出了她的身份。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理由生氣呀?
一來,她沒有害他,還救了他。二來,他們本來就是不相幹的人呀!他身上的傷,她治了,藥也留下了,他還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不敢勞煩公子。”蕭雲錦開口拒絕,這一次沒有再給夜非白說話的機會,施展輕功,快速的離開。
見蕭雲錦直接撇下他就走,夜非白一時間心情差到了極點,隻見他用秘音傳入蕭雲錦的耳內,“近兩年來,太後娘娘的頭疼之症越發嚴重。若是我將詭醫在西北的消息傳回京城,不知道皇上會否下旨讓晉王請詭醫進宮呢?”
他的話,很長。若她隻是神瑟,這段話,對她而言,沒有任何作用。可是,她不僅僅是神瑟,還是晉王府的小郡主。
夜非白能猜出她詭醫的身份,卻絕對不會猜到詭醫就是晉王府小郡主。他這番話,不過是情急之下,想到唯一能威脅她的話罷了。
他原本沒有抱任何希望,她會回來。畢竟,詭醫神出鬼沒,易容本事高超,即便是皇上或者晉王的人,也難真的抓到她。
蕭雲錦的身子飛出百餘丈遠,聽見夜非白的話,她收住腳步,停下來蹙眉深思。
太後的病,她有所聽聞。也知道近年來,皇上下旨四處尋找名醫進京給太後治病,甚至曾派來使請過師父和師兄。不過,師父隱居世外,外人一般難進。師兄身份貴重,隻要他不願,沒有人能勉強他做任何事。
但是,晉王府已經引起朝廷的注意和忌諱了,如果詭醫出現在西北,牽連上晉王府,又不知道會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更何況,父王的身份尷尬,一直是皇上眼中釘,肉中刺……若此事被有心人一挑撥,隻怕……
蕭雲錦不敢想!
她想要一走了之……但是,夜非白不簡單。一個從小就被別人暗殺的人,還能活到現在,能是個簡單的人嗎?
這樣的人,能避則避,能躲則躲。若是被這樣的人盯住,避不開又躲不開,那麼也隻要——硬著頭皮與對方繼續虛以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