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她從未害過人。又因上一世她死於所救之人之手,這一世她多次告誡自己,不可太過心軟,救不該救的人……
但是,隻要一想到一個不想幹的人,或許會因為自己而死,她心裏就十分的煩躁不安。
更何況,她對他下藥,他不是被人辱之,就是與人玉石俱焚。反正都是死局,為何要讓她逃走?拚死拉她墊背,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卻並沒有這般做,而是放她離開。這麼一來,她有些看不懂他了。他給她的感覺,明明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還是他能確保,他的人能在他出事之前找到他?
眼前這個狀況,可是他的人沒有及時趕回?
“你若要害我,直接看著我毒發身亡即可,又何必多此一舉?”夜非白吞下了藥丸,頓時覺得胸口處的疼痛在慢慢減輕,那顆藥丸,果然是解藥。
他抬眸對上蕭雲錦明媚的眸子,唇角微揚。第一次,一個不相幹的人救了他的性命。此人之前還被他脅迫,沒有想到最後她竟然還願意救他,可真是個傻姑娘!
他的信任,讓蕭雲錦別扭的心多少好受點。她雖然恨自己心軟回來救他,卻也是在確認自己能全身而退,這才折回來的。
“你不是逃走了嗎?為何又回來了?莫非是舍不得我死?”
夜非白的話猶如一根刺一般,刺中了蕭雲錦的死穴,原本還因為他前一句話對他多少有些改觀的蕭雲錦,此時忽然很想塞顆毒藥進他嘴裏,將他毒啞!
“我恨不得你早死早超生!又如何會舍不得你死?”她瞪他一眼,氣鼓鼓的樣子,很是可愛,像隻憤怒中的小鬆鼠。
夜非白忽然笑了,原本一直板著一張冷臉的他就已經美若謫仙了,這一笑,簡直讓身為女人的蕭雲錦都自慚形穢,怎麼會有男子生得這般妖孽?
“是嗎?我怎麼看你很不希望我死一樣。”他笑,宛若春日最為明媚的陽光,一瞬間迷了蕭雲錦的眼。
聞言,蕭雲錦頓時暗惱自己剛剛的走神,對著夜非白憤恨的一跺腳,“少自作多情,本姑娘才懶得管你!”
蕭雲錦忽然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不想在這兒多呆。
“你不解掉我身上所中的軟筋散,等這兩個衙役醒來,可不就浪費了你的一顆解藥?”夜非白見蕭雲錦要走,笑意盈盈的道。
此時的他雖然麵色慘白,有些虛弱。但他就那樣坐在那裏,一派悠閑自得的樣子,猶如坐在自己家中一般,哪裏有身處危險中的警惕樣?
蕭雲錦回頭看他一眼,差點被他的美色亮瞎自己的眼,心裏暗罵,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呀……
原本要離開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你從我這裏得去的銀針上有毒,沒有我的解藥,他們最多昏睡七日,便會去閻羅殿報到了……”
所以,即便她不給他解軟筋散,他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反之,若她替他解了,她還能逃掉?
蕭雲錦不了解夜非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劫了她,似乎隻是情形所逼,讓他迫不得已才這般做……
但是,她心裏很清楚,眼前的男人很危險,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雖然,他確實長得很好看……
“你不救他們?”夜非白噙著笑意道。
蕭雲錦這次懶得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為何隻救我,卻不救他們?如此,他們因你而死,姑娘良心可安?”從她折回身來救她,他便看出,她其實嘴硬心軟,本性不壞。
蕭雲錦此時已經出了房間,人已經走到了院子中,聽見夜非白的話,她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那兩名衙役,分明心思不純,才中了她的毒針。這樣的壞人,她救來作甚?繼續謀害別人嗎?
“姑娘莫非對在下一見鍾情?”
房屋裏傳來夜非白狐疑的聲音,蕭雲錦聽見,差點腳底一打滑,摔了出去。要不要這麼不要臉?她對他一見鍾情?他還真敢想!
夜非白悠遠清淡的聲音再次自屋中傳來,“姑娘雖然長得差了點,脾氣暴躁了點,說話不太溫柔……”
“溫柔你妹!別以為長得帥就可以拽上天,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本姑娘就算不好,那也是有人要的。還一見鍾情?你扯淡吧?告訴你,本姑娘的未婚夫可比你帥多了!少自戀往你自己臉上貼金!”
沒有遇到夜非白之前,蕭雲錦確定她是個淑女!人前人後,都是個溫柔端莊的好姑娘。隻是,為何自從遇到他開始,她就變得越來越像個……呃、潑婦?!
蕭雲錦被自己腦海中劃過的兩個字嚇到,立即收起自己叉在腰間的雙手,慌忙地一看四周,希望剛剛沒有人看見她自毀形象的一麵。
然而,天不遂人願……
“青君,我剛剛沒有聽錯吧?裏麵說話的,是你家主子?”席春用肩頭撞了撞一旁的青君,擠眉弄眼的問。
青君點頭,“聲音沒錯。”
“這女人是誰?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敢這樣說你家主子。”席春一臉興奮的將蕭雲錦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後嫌棄的蹙眉,“你主子這品味,可真夠差的……”
青君嘴角抽了抽,“希公子,這話要是讓主子聽見……”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
青君幹脆裝作沒有聽見席春說的話,朝蕭雲錦走了過去。
蕭雲錦在看見忽然出現的兩個人之時,便直覺不好。再聽見二人的對話,更加覺得不妙,頓時拔開腿就往外跑。
但是,席春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她拔腿就跑的時候,一個閃身就來到她的身後,伸手提出了她的衣領,將她扯了回來,“姑娘,莫怕!我不是壞人。”
席春臉上噙著壞壞的笑意,一臉邪惡的打量著蕭雲錦。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好人呀!
“是嗎?那你拎住我衣領作甚?我可是黃花大閨女,你一個好人,難道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嗎?”蕭雲錦被席春扯住了衣領跑不掉,便也不再掙紮,反而冷靜下來,側了側身,目光淡淡的一掃席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