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過往
“若你能救活，自然很好，若你不能救活，也很好，我可以去陪他！”藍清仙子臉色慘白，嘴角溢出鮮血，在方才紅衣女鬼話音未落之時，她便已經將匕首刺入了心髒。
那動作是如此的決然，是如此的幹脆，放入刺入的不是她自己身軀，仿佛死的不是她一般，以至於連紅衣女鬼都震顫了！
“為什麼你們都願意為了彼此而死，而他……而他……卻要如此待我，啊啊……啊！”
紅衣女子不再大笑，而是大吼了起來，抱著頭顱，仿佛是野獸，仿佛是厲鬼的嘶吼，極為的刺耳。
“我……咳咳，我來了！”藍清仙子看著崖低的淩若風，微微一笑，嘴角的鮮血驚人的紅，縱身跳入了懸崖。
但是，卻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藍清仙子的身下，將其托扶著。
藍清仙子的身軀，緩緩飄蕩在紅衣女鬼的麵前，她知道，這是這女鬼做的，但卻不知她要做什麼。
紅衣女鬼，也沒有解釋的想法，手一伸，隻見淩若風的屍體，也從懸崖底部飛了上來，渾身都是傷口，落在了藍清仙子的身旁。
看著淩若風的樣子，藍清仙子不禁握住了拳頭。
“你們兩個很好，我很羨慕！”紅衣女子忽然笑了，這笑不那麼慘烈，反而是有些平靜，是真的很羨慕，“你們可以為彼此而死，你們是真心喜歡的。”
“所以，你們不能死！”
紅衣女鬼說著，然後雙手一揮，兩道清澈的泉水，落在了淩若風與藍清仙子的身上。
“很多人都知道活水可以澆灌丹藥，澆灌藥草，卻不知活水還可以澆灌人，可以救人！”
紅衣女子緩緩說道，原來這兩道泉水，竟然是活水，就是眾修士千辛萬苦所尋找的活水。
活水落在了藍清仙子身上，胸口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淩若風也同樣如此，隻不過他的傷勢太重了，一時間還難以痊愈。
“不用擔心，他一會便會醒了。”紅衣女子看著藍清仙子，眼眸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前輩，你在此無數年，想必過的也是極為不快樂吧，能說說你的故事嗎？”藍清仙子開口道。
“我的故事？”紅衣女鬼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藍清仙子竟然如此平靜的與自己講話，就仿佛對於一個朋友似得。
“比如您叫什麼名字，為何會在這裏，我知道這過程一定讓您痛心，但您一直停留在這裏，害及無辜，終究不妥！”藍清仙子說道。
“我害及無辜，哈哈！”紅衣女鬼大笑一聲，道：“若是他們也與你們一樣，有為別人犧牲的意誌，我又怎麼可能會殺死他們，這種敗類活著又有什麼用？我殺的有錯嗎？”
“沒錯，這樣的人或許該死，但不能是前輩您殺，因為他們沒犯錯。”藍清仙子說道。
“算了，我不想與你談論這些，不過你放心，這麼多年來，我便是依靠活水的生機所活，如今剩餘的活水給予了你們兩人，我沒有活水，也活不久了！”紅衣女鬼淡淡道。
“前輩，你……”藍清仙子皺眉道。
“這裏還有僅剩的一瓶，乃是活水中的精華，我已快死，沒有用了，送給你了，這麼多年來，我難得喜歡一個人。”紅衣女鬼拿出一個小瓶子道。
“多謝前輩！”藍清仙子猶豫了一下，因為淩若風的確很想要，所以她接了過來。
“不知幾千年了，我活的太久了，我叫淩紅衣！”紅衣女鬼忽然開口，藍清仙子沒有打斷，也沒有說話，傾聽起來。
“是這座煙塵城的城主夫人！煙塵城原本不再這裏，應當在西天教的勢力範圍外，靠近的位置，不然這裏，怎麼能建造如此大城呢。”
“城主是我的丈夫，我們兩個天賦都可以，修為達到了通人境，但也到了盡頭，知道此生就止步於此了，所以我們二人過的極為快活，他很愛我，我亦是如此，千年來被所有煙塵城的修士所羨慕，我被譽為第一夫人。”
“那一段時光真的很美好！”淩紅衣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微笑不再淒厲，而是帶著一絲甜甜的回憶。
“可是，後來，發現了一處古跡，我們與煙塵城的修士進入其中，最終我的丈夫得到了一顆人王丹，這是一顆可讓通人境修士，突破到通地境的丹藥，乃是上古遺留下來的，雖然效果不如從前，但也可以讓通人境修士，有很大幾率進入通地境，而我得到了一池活水，隻要用活水澆灌，便可以讓這丹藥，完全恢複！”
“可是，問題來了，隻有一顆丹藥，我自然是不會服用的，所以將丹藥要來，要用活水將其澆灌，帶起完全恢複後，便給我的丈夫，讓他突破！”
“但我萬萬沒想到，在我用活水將人王丹恢複的一刹那，城主，也就是我的丈夫，竟然親自帶著煙塵城無數尊主境強者，以及另外兩名通人境大能，一同襲來，他們竟然要斬殺我，我的丈夫，他親口說我是為了要自己服用這顆丹藥，所以故意要走了丹藥，根本就不是為他！”
“我當時愣了，我苦苦解釋，我苦苦哀求，但我的丈夫，他根本不停，他的麵目在那一刻如此的陌生，我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對人王丹的貪婪，那種貪婪讓他即便殺了陪伴他千年的妻子，他也願意！”
“我懂了！在我即將被圍殺的時候，使用了秘法，連丈夫都不知道的一種秘法，因為這種秘法本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我的丈夫受到生命危險，我爆發用來救他的，但現在救了我，為了得到了喘息的時機，我服用了人王丹！”
“然後，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揮手可殺所有修士！”
“所以，我將我的丈夫修為廢除，將所有圍殺我的人，修為廢除，然後帶著他們，讓他們親眼看著，這座煙塵城，被我一人全部斬殺，所有修士，上百萬修士，無一存活，從那天開始，我的衣衫成為了紅衣，我的頭發成為了紅發，我被無數冤魂纏繞，鎮壓於此，但有活水，所以，我一直以半人半鬼的狀態存活著，一直過了不知幾個千年。”
“現在，你知道我的故事了，這座城就是我毀的，所有人都是我殺的！”
淩紅衣又笑了，笑容中有淒厲，有快意，有憤恨，還有一絲……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