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碧蓮 第179章 披著羊皮的狼

白藍不緊不慢的跟上,小心得隱藏著自己的蹤跡,怕一不小心就被發現了,他可不敢大意輕敵,跟了一段時間,他發現那男子的武功比他高的不知幾倍。

要是一不小心把人跟丟了怎麼辦。

他拿什麼回去交差呢。

而他也終於明白他的主人為啥不將這個任務派發給白淵了,因為白淵的輕功不如他,而且自家主子肯定知道這人武功不弱。

“娘子,後麵有隻小耗子跟著我們呢。”辰戲謔的笑著。

“夫君,把他甩了,我們去宗人府,娘子還要去看下一場戲呢。”我催促道,並不想搭理身後跟蹤的人,甩了便是,將身子移了移,與辰之間更加緊密,將頭埋於胸膛之中,感受肌膚處傳來絲絲溫暖,令人身心愉悅。

嘖嘖嘖,看著那小身板挺瘦的,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還是挺有料,這堅實的胸膛,發達的胸肌,隔著意料傳來的肌膚的觸感,讓身為女子的我,都忍不住心猿意馬啊,恨不得扒下他的衣服,好好瞧一瞧自家夫君的好身材。

“不殺了嗎?”

抬頭便瞧見辰的神情淡然,波瀾不驚,絲毫沒有覺得殺一個人是什麼大事,就好似見麵時互問對方是非用過膳般平常,甚是自然,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般,並不是什麼殘忍的事情。

“不想多惹事端。”說完,繼續埋於他的胸膛處,忍不住翻了白眼,想一趟究竟的想法隨著他的話煙消雲散了,真是太煞風情了,猶如一盤涼水從頭倒下,心涼一片。

“那就聽娘子的。”

如果此時冷月辰知曉自家娘子的想法,肯定百般配合,毫無怨言,任勞任怨,可惜卻因為他的一句話,白白把到手的肉往外推,而自己卻渾然不知,之後知曉後,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正是因為這句話,他心思狹小的娘子記恨上了,而他想把他娘子拐上床上,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賦予實踐,變得越加困難艱辛,似有永無那日的跡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白藍看著眼前的人,越飛越快,一眨眼已飛離了鬧市區,朝著城外的郊區飛去,在進入茂密的樹叢中時,那人似是隻靈活般的鳥兒,在林中肆意的飛翔著,七拐八拐,竟將他遠遠的甩於身後。

“該死!”靜靜的夜空中,一聲咒罵直接撕破夜晚的寧靜。

白藍四處張望著,看著月光下的樹叢,哪裏還要什麼人影,該死的,那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給甩了。

更可惡的是那人的懷中可是還抱著一人啊!

真是太長麵子了,回去後肯定要被白淵給嘲笑死不可,一直自詡在十五名麒麟護衛中引以為傲的輕功,就這樣把人狠狠的打了一臉,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他技不如人。

還有他被那白衣少女給毒暈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讓自己透露半分,說出去,他不是找罪受,這是在傷口上散鹽的事,他不是白癡,絕對不會說。

絕對!

回去後,他一定要苦練輕功,武功,誓不追回顏麵誓不罷休!

現在還是好好想想,回去後如何交差,白藍一想到這事,便忍不住扶額,為自己的臉麵擔憂。

那些人肯定會死命的嘲笑他,那嘴毒的怕是他們自認清平國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了,況且他們平日裏在自己的淫威之下本就是憋著氣,現在有機會給他們翻身做主把家還,還不狠狠的將他踩下腳底才罷休,一想那日子,他就心如死灰。

他的尊嚴,他的才情,他的地位……

完了,完了,全在今日被毀了。

他幹嘛要急著趕回去,不會再磨嘰下嗎,這樣就不用被主上吩咐去打探那倆人的身份了,這樣他人就不會跟丟了不是,這樣他的尊嚴,才情,地位都會還在,這樣被派出去的就是白淵,這樣丟臉的就是他,不是自己。

他好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幹嘛要那麼早回來,那麼早回來,早回來,回來,來……

白藍心裏就算翻起了巨浪,臉上依然波瀾不驚,一副淡然的神情,就是因為他的麵癱臉,喜怒不外露的本事,一直和白淵,白銘三人在麒麟護衛中有很高的威望,而因這次的失敗,他的小心靈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不過,那倆人不簡單,尤其是那女子,他們從小就服毒,對毒藥已是百毒不侵,卻還著了她的道,被毒暈了過去。

這女子究竟是誰,不過他們主上對這女子的身份比對那男子更加在意,從進入葉府到結束,他的主上的視線就一直盯著那女子瞧,就算是被殺手包圍時,依如此。

那人究竟是誰?

不過一國之君的思慮不是作為屬下的他們可以隨意揣測的。

平複了片刻,起身,寂靜的夜空中無一人,隻有清風吹過樹叢,樹葉沙沙作響。

看著身後的人影漸漸的消失不見,嘴角掛著一抹笑,少希肯定會派人跟蹤,他好奇冷月辰的身份,但他更想確認我的身份。

整場刺殺中,我對於他的態度始終疏遠,淡然,進退有度,如初識的人般對待,他一開始肯定懷疑我就是莫輕言,但是從我對他的態度上,又不能肯定,況且我身邊還有一俊美的辰在,他喚我娘子,這便消除了我是莫輕言的懷疑,但是他不會完全消除,他一向對自己的第六感頗為自信,這才派了白藍跟蹤他。

白藍在十五名麒麟衛中排名第二,但不是辰的對手,我不讓辰殺了白藍,也許這反而會更加引起他的懷疑。

再說,我提醒白藍讓他告之少希不要飲酒,這事,本就值得他懷疑,懷疑都懷疑了,那多一件又如何。

不過隻是懷疑罷了,叫我殺了護他的護衛,我怎麼可能舍得,那是保護他性命的護衛,從小便被培養,對他忠心耿耿,少一個人便是讓他對一份危險,他的安危比什麼都來得重要,況且,他隻是懷疑,隻要我有心隱藏,他永遠都尋不到我。

樓宇殿的偏殿處一襲藍衣恭敬的跪於地上,背部挺直,一雙平靜的眼眸望著端坐在案台前穿著一襲明黃色上衣的男子,倆排站各站立著六名麒麟護衛,白淵安靜的立在明黃色男子的身旁。

少希一回宮立馬換裝,在中殿接見朝臣,前腳禦前侍衛統領黃征剛領了聖明,馬不停蹄便出了皇宮,手中拿著倆張畫像,男子俊美,女子清秀,要求他將畫像中的人銘記深刻,連夜駐守清平城的城口,如若遇上這倆人,想盡一切辦法帶入皇宮之中。

“你說,你跟丟了?”少希揚了揚眉,用一種平靜的不起波瀾的口氣說著,聽不出喜怒,但給人的感覺他已生氣,直聽得白藍心亂如麻,惶恐不安,但臉上依舊是風平浪靜。

“是的,屬下跟丟了。”白藍低頭,弓著身子,雙手向前,頭直接伏在地麵上,“請主上懲罰。”

是的,他們從不稱少希為皇上,而是稱少希為主上,這也是太後的意思,免得喚皇上喚順口了,出去了還喚皇上,暴露身份不是,還是直接就喚主上的好,口頭禪,習慣東西難改不是。

大殿內,那樣的安靜,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沒有人開口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緊張感越發濃烈,不會這次主上真得發怒了吧,那他這顆英俊瀟灑的頭顱不是要不見了。

不可以啊。

他還扳回麵子啊,怎麼可以搬家呢。

不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請主上懲罰!”白藍抬起頭,眼眸瞧著眼前清秀淡雅俊美的男子,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的霸氣,舉手投足之間貴氣渾然天成,平靜的視線隻是淡淡的看著他,便感覺到一股無以名狀的壓力向他襲來。

他一直知道,這高高在上之人平時文靜優雅,卻不是一個懦弱無用的人,否則這清平國短短幾年內怎可以傲居三國之首,不懼怕外人的入侵,國內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

他是名賢君,也是名好主子,賞罰分明。

他任務失敗自是要處罰,否則怎麼在他們麵前立威,無論是什麼處罰,他都接受,毫無怨言,就算他讓他死,他也不會皺一個眉頭,立刻便會執行。

他的命是他給的,他什麼時候想要拿回去,便拿回去。

他知道與他一同想的不知他一人,這十五名麒麟護衛都是如此,跟隨著他,心甘情願。

“主上,你就別耍白藍了。”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白淵,將手中的佛塵輕輕一揮,走上前來,將跪於地上的白藍扶起,“主上明知道白藍心思多,愛想,愛麵子,臉上可是一絲都不會露出心中的心思來了,他就是一麵癱臉,他心裏肯定覺得主上要賜死他了。”

“白藍,主上根本就沒指望你能打探到那倆人的消息,早就招了禦林軍統領黃征進宮麵聖了,讓他拿著那倆人的畫像在城門口堵截。”白藍的左手邊,一名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年開口,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眉眼含笑,真是名可愛的少年。

白暢見白蒙開口,立馬也忍不住了,立馬跳出來,“白藍你一直引以為傲的輕功,輸給別人了吧,看你還敢囂張不。”

白暢看著白藍吃癟的樣子,一想到一直都壓榨的小心靈一下被解放出來,一張清秀的臉不顧形象的開懷大笑開來。

“白暢你別欺人太甚,就算白藍輸給他人了,但他的輕功依然比你好。”白龍一聽自己一直崇拜著的人被人打擊,一下子不服,立馬跳脫出來,維護著自己偶像的尊嚴,“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還是上次比武時輸給白藍,心裏不服氣,一直記恨著啊。”白龍不死心的又補刀道。

“你……你……”白暢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直瞪著白龍看,白龍不服輸的也瞪回去,劍拔弩張,隻差拔劍相向了,不過給他倆一百個膽也是不敢的,在大殿上舞刀弄槍,在他們的主上地盤上互相廝殺,他們是不要命了嗎。

他們可是很惜命的,既然嘴上累了,那就用眼睛殺死對方。

白淵在一開始出聲後,就不再插話,聽著他們你一言,他一言,退在一旁隨著白藍一起看戲。

其他幾名護衛一直看著,不插手,也不出聲,一雙雙眼不是盯著地麵看,就是盯著大殿的懸梁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少希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微抽,無可奈何,他們吵歸吵,不過感情都是好的,也就自家人說說,要是別人說他們種隨便一個人,他們必割了那人的舌,挑了他們的筋,挖了他們的眼,讓他們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看樣子,你們很閑啊。”少希淡淡的說著,一出聲,整個大殿立馬安靜,連跟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見,他們立馬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張張臉惶恐的看著端坐在上首的人,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們一點都不閑!

“是嗎?”少希又開口說道。

他們望著自己主上的神情,淡淡的,如水般,波瀾不驚,就隻有那雙平靜的眼眸含著的笑意,讓人覺得深不可測,一張張臉變得更加恐慌夾帶著一絲絲的絕望,頭搖得撥浪鼓似的,瞬間反應過來,立馬點頭點得如撥浪鼓似的。

不,不,他們一點都不閑,不閑!

“那就是很閑咯。”少希又說道,眼眸中的笑意更加明顯。

完了,他們觸及到龍須了,他們要看不見明日的太陽了,英年早逝,不知道他們英勇犧牲的精神能不能永垂青史,令百姓惋惜呢。

少希站起身,緩慢的走進他們的麵前,不容他們接話,就說道,“既然如此朕手上剛好有任務分布給你們。這幾日,西院的山莊中的梨花盛開了,朕不想讓別人瞧見此景,白蒙,白龍,白暢,白藍,白淵,你們前去把那些梨花用布條圍住。”

白淵,白藍,呆愣了片刻,竟然躺著都中槍,倆雙眼狠厲的朝著殿中的人瞧,恨不得把人盯出窟窿來。

少希還不等他們反駁,便伸手趕人了。

白蒙,白龍,白暢三人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們的主上太狠了,西院的山莊是皇家的避暑山莊,先不說那些梨花都被播種在懸崖立壁上,縱使他們有輕功,但是在峭壁上去圍布條,這不明擺著是用生命去圍,重點是那麼一大片,又是深山,很苦的。

他們的主上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的,太凶殘了。